“看來,那家客棧是個黑店。他們下的藥裡,還摻別的東西,我們才吃了兩次,便上癮了。若是不接着吃,那可就有的受了。”容雲歌微微一怔,這才反應了過來。
寒越靖撫了撫額頭,若有所思道:“那天在客棧吃的飯菜裡,應該被人下了蒙汗藥。否則,我們也不會睡的那麼死。”
“如此一來,這應該就是一個連環套。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他設下了圈套,還是我們纔出虎穴,又入狼窩,着了別人的道。”容雲歌想着,這一路上的遭遇,就覺得有些詫異了。
是不是離開了大榮,就真的這麼背,什麼事兒都讓自己給碰上了。後頭有容易安的人追來不說,還被人給下了藥。
這下子,就是有心想跑,也跑不了了。
“我們現在受他們的控制,體力也不佳。還是等着到了靖國,再從長計議吧!”寒越靖還從未有過,這樣無奈的時候。
容雲歌勾起嘴角一笑:“看這主謀之人,還真是有些手段。我們兩個如此精明的人,都讓他給騙了。”
此刻她眼眸裡的深邃,讓寒越靖不寒而慄。這樣複雜的眸子,本不該是她這般大的姑娘所該有的。
不知她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纔會變成今日的樣子。
“你……”寒越靖想要問的話,卻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容雲歌聞聲看向他,眸子裡滿是疑問:“什麼?”
“你……怕嗎?”寒越靖的臉上,也微微浮起了一絲笑意,如此問道。
容去歌不禁覺得有些愕然,他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怎麼卻只說了這麼一句:“我說過,我是最怕死的人。”
連續幾日來,寒越靖和容雲歌都跟着這一行人在往靖國的 方向趕,每頓飯的飯菜裡,他們都下了藥。
連日來,容雲歌和寒越靖都是渾身無力的。容雲歌也是頭一次有一種,行屍走肉一般的感覺。
馬車纔到靖國邊關的時候,外頭的吵鬧聲,牽住了容雲歌的思緒。
寒越靖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向下頭年看去,才知道原來外頭是有兩夥地痞流氓正在打架,就邊值守邊關的將士,都攔不住。
一夥人中的幾個高手,還徑直衝了過來。外頭的綁匪見着情勢不妙,立即便自顧自的四散而逃。
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哪兒還顧得上馬車裡容雲歌和寒越靖的安危。
守城的將士立即就拿着武器,押下了兩邊的人,平息了這聲小爭鬥,爲首的人,還大聲喝道:“不得在靖國邊境鬧事,來人,將這些人都帶回去,充做俘虜服勞役。”
容雲歌和寒越靖就這樣,被當做俘虜,進了靖國的領地。
坐在大營裡,幾個士兵帶來了饅頭,一羣人哄搶而上,沒給容雲歌和寒越靖留下半個。
因爲沒有吃藥,容雲歌的體質又不如寒越靖,身子開始瑟瑟發抖,上牙和下牙,也隨着身子顫抖着。
“你怎麼了?”寒 越靖發現容雲歌有些不對勁,立即便將她抱在懷裡,十分關切的問道。
容雲歌眉頭深鎖,咬着牙說:“怕是前些天飯菜裡的藥,吃上了
癮,現在沒吃藥,犯了藥癮了。”
爲首的人看着這二人沒有吃的,便拿了兩人饅頭走了過來。畢竟在靖國,無論是俘虜還是靖國人,都是人命。特別是男丁,若是可以稍加訓練,上戰場打仗的。
“來,這還有四個饅頭,你們拿去吃吧!”雖然他腰間佩着劍,可面上看起來,卻還是和善的。
寒越靖接過他手上的饅頭,道了句:“多謝將軍!”
他稍稍點頭,微微一笑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容雲歌腰間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個姑娘家用的手帕。
他一個男子,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容雲歌見他盯着自己看,還以爲他是對自己心懷不軌,眼裡的神色,頓時厲害了幾分:“你看什麼看?”
長相俊朗的將軍這纔回了回神,向容雲歌問道:“你腰間那是什麼東西?”
容雲歌這才低了頭,看到自己腰間的手帕。這些天容雲歌也沒太注意這手帕,只是那日的大娘送給自己的,便一直都帶着了。
容雲歌現在可是穿的男裝,不知該如何解釋,身上這女子之物的來由:“這是……”
還沒等容雲歌解釋什麼,他便伸手將容雲歌腰間的手帕拿了出來:“手帕,這可是女子之物。小兄弟,你這身上,怎麼會有女子的手帕?”
“這是定情信物,對,定情信物,我每日都帶在身上的。”容雲歌想了想,這才找了這麼一個藉口。
無奈他已經起了疑心,怎麼也不肯相信容雲歌的話:“定情信物?”
容雲歌擡頭看着他,他仔細端詳着手裡的手帕,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
他上下打量了容雲歌一番,才略有所發現:“小兄弟……不,姑娘,你好好的一姑娘家,穿 着男裝出來做什麼?你說這手帕是定情信物,是哪家公子 送你的定情信物?”
容雲歌一時也犯了難,身子還瑟瑟的顫抖着,不知道還能怎麼編下去。
“姑娘這手帕是從哪兒來的?你可知道,這手帕是什麼來歷?”他一臉正色,問得容雲歌啞口無言。
嚴厲,不過就是個大娘給的手帕,還是從榮國帶來的,會有什麼來歷?
“這手帕,不過就是個鄉下大娘給的,什麼來歷,我就不得而知了。”容雲歌的額頭上開始冒着細密的汗珠,蜷縮在寒越靖的懷裡。
這還是容雲歌頭一次,這般主動的依賴着他。不知道將來與他分開的時候,自己會有多不捨。
“這手帕,可是聖上的寵妃,李妃娘娘的東西。”他笑了一笑,說罷便叫了人來,將寒越靖和容去歌單獨押去了另一個營帳。
容雲歌和寒越靖二人四目相對 ,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什麼李妃娘娘,聽都沒聽過,眼前的事兒,簡直是有些莫名其妙。
這麼一來二去,寒越靖手裡的饅頭都已經涼了,爲了填飽肚子,就是涼了,也只能吃了。
容雲歌拿過寒越靖手上的饅頭,吃了起來。
從前就是再不濟,容雲歌也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將來的日子,艱難險阻必定會越來越多,容雲歌必須得慢慢學着,去承受這
一切。
纔不過吃了幾口,便有士兵拿了飯菜進來,客客氣氣的說:“公子,姑娘,將軍讓屬下給你們送來了飯菜。”
容雲歌和寒越靖對視一眼,甚是覺得此事驚訝。
“你放着吧!”還是寒越靖先反映了過來,揚起了一個淡淡 的笑容道。
見着他離開了營帳,容雲歌才走到桌子前頭,看着桌上的飯菜,遲遲不敢動筷子。
寒越靖坐在容雲歌的身邊,調侃道:“小神醫,你看看,這飯菜裡,有沒有被人下過藥?”
容雲歌懟了寒越靖一眼,無奈的撇 了撇嘴:“我若是能聞得出來,我們此前也不會着了別人的道了。”
“那……我們是吃,還是不吃?”寒越靖看了一眼容雲歌,說罷便拿起了桌上的米飯和筷子。
容雲歌也拿起了碗筷,吃了起來:“這藥吃了只會上癮,不會要人命。可是,吃了這頓,還不知道下 一頓是什麼時候,人可是會餓死的。”
寒越靖笑了一笑,看着容雲歌堵氣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才吃完飯,士兵進來收碗筷的時候,容雲歌叫住了他:“等等,你可否請你們將軍過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他。”
想想他之前來送飯菜的時候,客客氣氣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什麼將軍,應該不會傷害自己。
若是他真與那些下藥的人是一夥,也不會誤打誤撞,趕走了那些個莫名其妙的綁匪。
“姑娘請稍等。”
寒越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士兵竟會答應得如此痛快。
容雲歌坐在桌邊,手心裡冒着冷汗,不知道這般變故,是什麼緣由。
他帶着佩劍走了進來,見了容雲歌便十分熱絡的喚了句:“表妹,你不認得我了,小時候,我可是見過你的。”
表妹?容雲歌一時就納了悶兒了:“將軍,小女與將軍素不相識,將軍爲何一口斷定,我就是將軍的表妹?”
“這手帕,是李妃娘娘的侄女之物,三年前,綺羅郡主被封爲郡主,卻不知爲何,離奇失蹤。如今,可算是找着了。”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可是說過,這手帕是一個大娘給自己的。既然是別人所贈,也就與她容雲歌無關了。
那他……又如何會依然稱自己爲表妹?
“可是,我記得與將軍說過,這手帕並不是我的,而是一個大娘贈與我的……”容雲歌的話都還沒說完,他便沉下了臉。
與方纔和善的樣子不同,這雙眼眸,深沉了許多。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太子殿下將要成年,皇后娘娘早逝,太后要爲太子殿下擇佳人而妻之。早年,太后娘娘早就看上了綺羅郡主,李妃娘娘若是不找回綺羅郡主,這太子妃的位置,可就花落別家了。”
聽他說這番話,就知道她是李妃娘娘的家人。容雲歌算是聽明白了,這位李將軍,是要讓自己假扮綺羅郡主,嫁給靖國太子 。
“李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假扮綺羅郡主,去參選太子妃?”
李將軍點了點頭,嘴角的弧度,勾得剛剛好。
“正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