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爺看着古明玉面露心狠手辣的神情,搖了搖頭,“不可。”
“爹,爲什麼不行!您再這般忍耐下去,我看那路曜是永遠不會自己來退婚的,他要是死了,這才叫永絕後患。”古明玉又氣又急道。
古老爺不爲所動,與氣急敗壞的古明玉相比,他慢悠悠吞了一口茶,極爲氣定神閒,“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見她爹那裡怎麼也說不通,古明玉只能咬牙接受了,她眼中閃爍着微微暗沉的光,這一點,並沒有被古老爺所察覺。
“事態好像有所變動。”
路曜那一邊的動靜不太,在喧鬧的集市中心,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但哪裡瞞得過寒越靖這個“武林高手”的耳目。
“什麼?”口中塞着個煎餅,好不容易吞了下去,雲歌才接口道。
“沒什麼,你吃你的,我看着呢。”
雲歌拍了拍手上的殘渣,笑了笑,“我吃好了。”
路曜做完這一番生意,就收拾起寥寥無幾的字畫,往家中走去。
路曜兜裡是沉甸甸的銀兩,他的面上掛着喜滋滋的笑容,然而他的心卻沉了下來。
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早早回到路府,路曜便吩咐鄒叔簡單收拾好要用的東西,待天一黑後他們立刻就走。回家的一路上,路曜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出城一段時間,以免最後真的誤了性命。
暮色漸漸降臨,星子成片密佈點綴在空中,好不夢幻美麗。
只是,此刻的路曜完全沒有心思去觀看欣賞。
“少爺,怎麼這麼急啊?”鄒叔喘着氣被路曜扶上了馬車。
“我們先趕路,路上我再說與你聽。”
路曜沉着冷靜地趕着馬車,雙手沁滿了冷汗,終於要對他下手了嗎?馬車駕駛的很平穩,路曜不敢太快,畢竟鄒叔身體受不住。
出城的路離路府不算遙遠,更何況是駕着馬車,很快就趁着天色已暗出了城。
出了城,路曜不知怎麼愈發心神不定起來。他駕着馬車,停了下來。夜色下,一切都太靜了,靜到連蟲鳴聲都聽不到,昆蟲動物是最知道趨利避害的,路曜明白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候着他。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數個黑衣人手持大刀,向他看來,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路曜肉眼跟得上,然後身體卻無法反應過來,去進行躲閃。
剎那間,路曜瞳孔下閃過幾道銀光——
說時遲,那時快,另有幾個詭譎之人,出現在路曜身前,格擋住了這幾擊,這幾人訓練有素,根本就不是方纔黑衣人所能比擬的,不過幾息之間,黑衣人就全部被制服了。
“少爺,這些,這些都是什麼人啊?”鄒叔顫抖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路曜喉嚨動了一動,沉聲道,“鄒叔我亦不知。”
他朝那羣救了他們的人所在的方向作了個緝,“多謝諸位相救,只是不知哪位高義是我路曜的救命恩人,還請恩人出來相見!”
“你這書生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也不枉費我們救你這一遭。”先是一個柔美的女聲,再是一道清朗的男音,很快,說話的男女慢慢走近,身形面容顯露在路曜身前。
那是一對兒天造地設的璧人,男子俊美逼人,氣度不凡,女子美若天仙,雍容華貴,只見女子似是白玉雕砌的手中,握着一枚夜明珠,將他們周身這一處全給照亮了。
這夜明珠足有嬰兒拳頭大小,極爲罕見,若是流通在市面,想必定是價值連城。
“路書生,雖然你不曾見過我們,但我和夫君二人對你早是神經已久了”那女子,也就是雲歌柔和說道。
路曜大驚失色,不過很快就遮掩了下去,只道,“夫人謬讚了。”
寒越靖哼笑了一聲,“你這書生倒是很不錯,明明是手無寸鐵之力,但在生死關頭之間倒是極爲理智。”
路曜對此朗聲笑道,“只因我對自己的生死看得極爲淺薄,在這世間我所珍惜愛護之物已是所剩無幾,我便是即刻就死了,想必也是不會有什麼遺憾的。”
“路曜,你當真對這世間沒有太多留念麼?”雲歌一直盯着路曜的臉,不願錯過他的一絲神情變化,“你曾經想過考取功名,難道不是爲了成爲朝堂命官,外可建功立業,內可光宗耀祖?”
路曜閉上雙目,神情有過一絲掙扎,很快,他睜開了雙眼,目中全是銳利之色,“是的,至始至終我這個想法都沒有改變過,只
是,我早就失去了這個機會,就連活着,也只是苟延殘喘,不知何時,這條命就會被閻王給收回。”
雲歌收回投在路曜身上的視線,“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與寒越靖相視一笑,寒越靖輕輕接後道了一句,“你既是有心,就給你這個機會,又有何不可。”
路曜有些訝然,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路書生,你可知這羣要殺害於你的是受什麼人所指使?”
路曜冷笑一聲,“這幕後黑手自然是……”
“你這蠢貨,險些壞我大事!”密閉的內室中,古老爺心中升起滔天大怒,看着眼前一臉倔強,毫不知悔改的古明玉,他狠狠一個巴掌掃了過去,古明玉被他打得倒在地上,脣邊涎下一絲血跡。
“是不是我給你太大的膽子,才叫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古老爺的聲音並不十分高,但其中滿是風雨欲來的洶涌,“你要知道我能給,也能不給你。”
說完話,古老爺不再去看地上顫抖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古明玉。
“來人,將小姐帶下去面壁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隨着古老爺的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人,把古明玉架着帶了出去。
重新回到路府,路曜親身泡了一壺茶,“茶水太過簡陋,還請貴人不要見怪。”
茶確實算不上是好茶,但云歌和寒越靖對這些也並不怎麼看中,再說了,這路曜現在的情況也擺在他們面前了,他就是有心招待,也只怕是“有氣無力”。
路曜不失禮節的爲雲歌和寒越靖斟上茶,回答寒越靖提的問題,“我敢咬定牙關一直不鬆口,其實是源於古老爺不慎被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他當然想將我除之而後快,但是又顧及我留下的證據。”
“我以這個做威脅,不願退婚,古老爺爲安撫我,只能一直將這個婚約之事拖了下去。只是他不願將古明玉嫁給我,我也不願再娶她,一直這麼拖着,是我所樂意見到的。”
“這麼說你現在對古明玉是毫無情意了?”雲歌摸着自己精巧的下巴。
路曜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補上一句,“像她這樣的蛇蠍女子,我既認識到了她的真面目,又怎麼會還敢對她有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