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澈倒是睡的挺香,這頭崔萍君卻失眠了,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腦海裡一直浮現出季無澈的臉、季無澈那雙桃花眼、季無澈痞痞的笑、季無澈說過的話……
尤其,季無澈的吻以及那句“崔萍君,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了!”真的深深的震撼了崔萍君的心。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又太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先是她喝多了,莫名其妙的就和季無澈酒後亂性了,而後莫名其妙的,季無澈就和她表白了,雖然這個表白並不那麼正式,季無澈也只是有點兒喜歡她。
可是,就算如此,也足夠她睡不着了。
崔萍君回憶她前三十幾年的人生,她覺得自己真的挺失敗的。除了徐來,她沒有和其他男人談過戀愛,因爲徐來,她未婚先孕,生下謙謙。她很難過,很心灰意冷,自此,她的重心就轉移到事業和謙謙身上來了,不想再談感情,不想再說愛。
因爲,她被所謂的愛傷的實在太深太重了!
這幾年,所裡的其他熱心的同事也給她介紹過幾個男人,她都用各種理由拒絕了,有的實在推脫不掉的,她就去見了,可是見了之後,只感覺更加的失望和心累。
有一個男人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問清楚了,最後用一副蔑視的、高高在上的口吻說:“我知道你的情況,你有一個兒子了,這點吧,我也不嫌棄你,不過,你那個兒子不能和我們一起住,我丁克,不喜歡小孩!”
崔萍君當場就氣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想也不想就朝對面的男人潑去。
自此,所裡沒有人再給她介紹男人,她也不需要,謙謙是她的唯一和希望,她只要帶大謙謙就好,哪怕一輩子不嫁都行。
可是,現在,她和季無澈發生了關係,而後,季無澈向她表白了……
拒絕當然是可以的,可是,她猶豫了。
直到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對季無澈是有好感的。在季無澈吻她的時候,她會心跳加速,會大腦一片空明白,會沒法去思考,會沉淪,會不自覺的想要更多。季無澈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會震驚,會害羞,會激動,會歡喜……唯獨沒有厭惡和煩躁!
這一切一切的反應都表明,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對季無澈已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種很類似於她當年對徐來的那種感情。
說白了,就是一個女人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感情無非就是這樣,我想每天都看到你,每天都聽到你的聲音,少了你,我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好似周圍的空氣都變的稀薄了,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可是一想到徐來,崔萍君又猶豫了!
徐來當年傷她傷的實在太深了,她把她充滿熱情和愛意的一顆心交給了徐來,可是徐來卻嗤之以鼻的將它仍在地上,狠狠的踩碎,踩了一腳還不夠,還加了好幾腳。
自己的一顆心被徐來踩的七零八碎的,就算她後來用長達五六年的時間來修復,可是也並未完全好。就像鏡子一般,摔破了,再怎麼粘,還是會有裂縫。
其實,崔萍君知道,季無澈從某些方面來說,真的很像十幾歲的徐來,尤其那股痞痞的、放蕩不羈的性子,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季無澈的情史實在太氾濫,還追過林一夏……這些在她心裡都是過不去一個梗。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崔萍君覺得季無澈和徐來還是不一樣的,從季無澈對謙謙那麼好就可以看的出來,季無澈和謙謙毫無關係,可是季無澈卻每天都接送謙謙,他會用自己賣悠悠球掙來的錢買謙謙愛吃的東西給謙謙吃,會讓謙謙騎在他脖子上玩騎大馬,會在謙謙住院的時候,和自己一起照顧謙謙……
很多次,崔萍君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卻真的很感動。謙謙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這都要歸功於季無澈,而季無澈要求的回報卻只有在她家吃飯而已,這付出和得到明顯不成正比,可是季無澈卻沒有覺得不平,反而對謙謙越來越好。
崔萍君看過一句話,喜歡小孩的男人一定是個愛家的好男人!這句話放在吊兒郎當的季無澈的身上,並不那麼和諧,可是莫名的,崔萍君就覺得挺符合的。
直到天邊開始發白,崔萍君也沒有絲毫的睡意,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時間,這才發現在夜裡十二點多的時候,季無澈給她發了條微信。
“醜女人,我到家了。”
微信只有簡單的七個字,可是崔萍君卻氣的差點想把手機扔了。氣過之後崔萍君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季無澈和她發微信說他到家了,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是個特別的存在?!
崔萍君睡不着,索性直接坐起身子靠在牀頭邊繼續想,直到六點多的時候,崔萍君纔開始穿衣服下牀。
她決定了,她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也許會戀愛的機會。
徐來已經成爲過去,季無澈也不是徐來,她不信自己瞎了第一次還會瞎第二次。
崔萍君決定和季無澈開誠佈公的好好的談一談,如果季無澈來真的,她就試着和季無澈先處着,如果季無澈耍她玩,那她就讓季無澈……這輩子都不舉!
這麼想着,崔萍君便先去廚房開始做早餐,她打算把謙謙送去幼兒園,讓老師幫忙帶半天,因爲她和季無澈要說的那些話,她並不想讓謙謙聽到。
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幼兒園上學,可是有的家長會很忙,忙到雙休日都沒時間休息,沒人帶孩子,只能還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去,所以儘管是雙休日,幼兒園裡還是有老師的。
謙謙一聽到媽媽要把他送到幼兒園去特別不開心,他撅着嘴巴問:“悠悠球叔叔呢?”
崔萍君說:“他今天有事,媽媽也有事,所以你乖乖的去幼兒園好不好?中午的時候媽媽就去接你。”
謙謙委屈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可憐巴巴的說:“媽媽你一定要去接我啊,別忘記了。”
崔萍君忍着笑,說:“放心吧,忘不了。”
謙謙趁機提要求,“我想吃薯條。”
崔萍君覺得今天確實挺對不起謙謙的,便點頭應下,“行,中午給你買,不過只能買小盒的。”
謙謙得寸進尺,“我還要喝可樂。”
崔萍君瞪了眼謙謙,“想都別想,再說薯條也沒了。”
謙謙懾於媽媽的淫威,只得不情不願的自我安慰道:“好吧,有薯條也行。”
將謙謙送到幼兒園,回到家才八點,以往季無澈來她家吃早飯都差不多在八點半左右,所以說,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半個小時季無澈就要來了。
不知爲何,對即將要見到季無澈這件事,崔萍君居然覺得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和期待。
明明之前天天都見面的,可是不知爲何,自從昨天發生了那麼些事之後,好像有什麼在悄悄的發生變化了!
崔萍君先去房間換了件裙子,這件裙子是她狠心花了兩千八百塊錢在商場裡買的,一直沒怎麼穿,怕穿壞了。昨天她穿的裙子不知道去哪兒了,怎麼找都沒找到。好在那條裙子並不是新裙子,也不值錢,所以崔萍君也就不在意了。
崔萍君要是知道她的裙子被季無澈撕破了,還被季無澈帶回家,又被季無澈抱在懷裡睡覺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大約八點二十五的時候,臥室裡的崔萍君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緊接着傳來拖鞋“噠噠噠!”走路的聲音。
這個聲音太耳熟了,崔萍君不用看,也知道是季無澈來了。
只有季無澈穿拖鞋的時候纔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像是和地板有仇似的。
因爲季無澈要接送謙謙,所以崔萍君給了季無澈一把大門的鑰匙,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崔萍君也相信季無澈不是那種小偷小摸的人。
崔萍君對着鏡子深呼吸一口氣,纔開門走了出去,客廳裡,季無澈像個主人似的盛了兩碗白粥放在桌子上,又把他買來的油條裝進盤子裡,而後伸手招呼崔萍君,“快過來,你那天不是說你想吃油條嗎,我買了,這家油條很好吃,排了半小時的隊纔買到。”
這一瞬間,崔萍君有些想哭,她想起了她看的那部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裡的臺詞,湯唯說:“他也許不會帶我去坐遊艇吃法餐,但是他可以每天早晨都爲我跑幾條街去買我最愛吃的豆漿油條。”
湯唯說這話的時候是開心的,幸福的,此刻的崔萍君好像也體驗到了那種感覺。
男人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一個知冷知熱疼你的!
季無澈見崔萍君站在那不做聲,他擡起頭看崔萍君,而後走到崔萍君身邊,伸出手拉住崔萍君的手,盯着崔萍君,問:“醜女人,你怎麼了?你這臉色不太好啊,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崔萍君心裡的感動和溫情因爲季無澈這話消失的蕩然無存,她甩開季無澈的手,罵道:“你才慾求不滿!”
季無澈嬉皮笑臉的說:“這你都知道?!”說着季無澈就要伸手去抱崔萍君,崔萍君忙後退幾步,拍掉季無澈的手,斥道:“季無澈,我有話和你說,在這之前,你不準動手動腳的。”
季無澈見崔萍君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他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說:“行,我也有話要和你說,這樣吧,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說。”
崔萍君早上只是喂謙謙喝了一碗粥,自己確實沒吃,這會兒早餓了,尤其看到自己愛吃的油條,她也忍不住了,便點了點頭,走到桌子邊坐下。
季無澈這才發現屋子裡少了一個人,他問:“謙謙呢?還沒起來啊?”
平時他一來,謙謙第一個跑出來迎接他,今天連謙謙的影子都沒看到。
崔萍君喝了口粥,說:“我把謙謙送到幼兒園去了。”
季無澈略略一想,也便明白了,那雙桃花眼笑的更勾人了,他賤兮兮道:“還是你想的周到,他在的話,我們做事確實不方便。”
崔萍君又羞又氣,真想拿起面前的碗,將裡面的粥盡數潑到季無澈的臉上去。
崔萍君瞪着季無澈,“你再瞎說,以後就不要來了。”
季無澈忙說:“不說了不說了,醜女人,你別生氣!”
崔萍君氣的眉頭跳了跳,“不準再叫那三個字,我有名字!”
季無澈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那我叫你小君君?”
崔萍君一陣惡寒,她覺得,還不如叫醜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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