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夏的腦袋早就已經喝得暈暈乎乎的,身上也沒什麼勁,說完那句話之後整個身子都掛在江痕的身上。
江痕一手摟住林一夏,一手拿過她手中的鑰匙,打開門。
屋裡的空間很小,十幾平米,不過收拾的卻很乾淨、整潔。
一張單人牀,一個衣櫃,牀頭桌子上擺着兩盆綠色植物,一盆綠蘿,一盆蘆薈,牀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一如他所預料的,她習慣性的會將枕頭放在疊好的被子上。
這樣的佈置和江痕上一世在林一夏去世後看到林一夏住的屋子的佈置差不多,只是面積沒有那麼大。
想到上一世,江痕心裡一緊,摟着林一夏的手也緊了緊,他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拳,明明發誓要好好的保護她,明明說過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他的夏夏還是把上一世經歷的痛都經歷了個遍,他到底在做什麼?打着爲她好的名義一次次的傷害她嗎?
想到這,江痕的眼圈忍不住發紅。他和夏夏之間已經錯過太多太多了,一個十年還不夠,又來一個七年,人生有多少個七年可以肆意揮霍?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能比夏夏還重要?
沒有了夏夏,他一個人根本不能獨活!
林一夏的腦袋埋在江痕的脖頸間,仍是下意識的蹭着。江痕能感覺到頸邊的皮膚有火熱的呼吸噴上來,他一個打橫抱起林一夏,將她放在牀上,看着她泛紅的臉頰,撫摸着她通紅的小酒窩,江痕伸出手將林一夏整個人連胳膊帶腰的摟在懷裡,這個時候,他才心滿意足的從鼻腔裡嘆出一口氣來,下巴頦貼着林一夏的頭頂,而後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頭髮。
林一夏起先還強睜着眼睛看着江痕,可是慢慢的她的眼皮便想塌下來了。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睡,因爲江痕在,她要睡過去了就看不到江痕了,另一方面迷糊之中她又覺得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像是在夢中一樣,夢裡又出現了江痕,江痕來找她了,她不能讓江痕走,想到這,她伸出手緊緊的攥着江痕的衣角,覺得這樣江痕就走不掉了,於是她終於安心閉上了眼睛會周公去了。
江痕伸出手把燈關了,開着燈睡覺不好,強烈的光線會對已經睡着的人造成光線干擾,會降低人體降黑素的水平,使人體內的細胞容易受到破壞。
黑暗中,江痕緊緊的摟着林一夏,待摸着她被汗水浸溼的衣服,皺了皺眉,他知道她這樣直接睡肯定不舒服,也容易感冒,便準備起身打點水給林一夏擦擦,誰知他剛起身便發現林一夏的兩隻手緊緊的攥着他的衣角,睡夢中她的嘴裡還在無意識的呢喃着:“江痕,別走……”
江痕再也忍不住,毫不猶豫的對準了自己已經心心念唸的想了整整七年的酒窩就狠狠的吻了下去。他吻的力氣很大,恨不得能連帶着把人直接吞了。僅僅如此動作,江痕的身體就已經起了反應。
他從下午聽到吳唯說林一夏是季無澈的未婚妻開始,他的心就沒平靜過,他怪自己,只怪自己,怪自己沒在林一夏的身邊,怪自己還端着拿着跨不過那七年的距離。
明明沒有喝酒,江痕卻覺得自己彷彿也醉了,他的心臟開始砰砰飛跳,呼吸都變得急促狂亂起來,*混合着林一夏身上散發出的酒精在血管裡、在神經裡四處洶涌。
他這種貪婪的吻法,林一夏哪有不醒的,就是壓也要硬被他的體重給壓醒了。此時,林一夏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她的酒還沒醒,腦袋還暈乎乎的,所以她呆了幾秒才徹底反應過來目前的處境,然後她立即就驚了,渾身上下以左頰上此刻正被江痕大力吮吸的酒窩爲中心開始發抖。
這種感覺太強烈了,強烈到根本不像是在做夢,夢裡的江痕只是曇花一現,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生活中,此時,林一夏只有一個反應,她遇到色狼了!
想到這,林一夏拼盡全力掙着要把人推開,嘴裡嘶啞着大罵,“滾開!唔……唔唔唔……”剛發聲嘴就立即被江痕強勢的堵上了,兩隻亂掙的手腕子也被江痕死死的扣在了頭頂,由於這個姿勢江痕沒辦法使上勁了,只能整個人壓在林一夏的身上,林一夏感覺自己要被壓得喘不過來氣了。
“唔唔唔……唔……”林一夏扭着腦袋,毫不留情的對着伸進自己嘴裡亂攪的火熱狠狠的咬了一口,這一口她用盡了全力,瞬間,江痕的舌尖被咬出了一個大口子。
可是身上的男人竟連哼一聲都欠奉,受傷的舌頭仍在瘋狂用力的吻着她。
兩個人的嘴裡瞬間就充滿了血腥味,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聽到身上男人的喘息聲和林一夏從鼻管裡發出的急促的唔唔唔聲,林一夏明顯的感覺到身上的男人身體的變化,她又羞又氣,手腳並用的使勁的推着男人,而後她再次狠狠的咬了男人的舌頭一口,男人這次也許真的吃痛放開她了,林一夏的嘴巴得到空隙,立馬叫道:“季無澈,是你對不對?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叫完她瘋了一般對男人拳打腳踢。
江痕一聽季無澈三個字,他的心冰的狠狠的顫了一下。
半響,他問:“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黑暗中,江痕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林一夏,話幾乎喘成了氣音,由於舌頭受了傷說出的話很模糊,可是,林一夏卻能聽出來,這是江痕的聲音無疑。
林一夏的心臟咚咚的跳着,跳的頻率太快,以至於她的整個身子也發抖,此時,她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她顫着聲音問:“江,江痕?”
“是我,讓你失望了嗎?”江痕貼着林一夏的耳朵,聲音冷的彷彿從冰窖裡發出的一般。
林一夏的耳朵簡直快要聽不見了:“你……你怎麼在這……”
江痕喘着粗氣,彷彿在告訴林一夏也彷彿在告訴自己,異常堅定道:“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夏夏……”
林一夏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她邊哭邊問:“江痕,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做夢嗎?”
“是我,夏夏!”江痕緊緊的抱住林一夏,吻了吻她的面頰,兩顆緊貼的心臟都在咚咚的跳着。
林一夏還是不敢相信,她急切的說:“你掐我一下好不好?你掐我一下。”邊說邊抓住江痕的手讓他掐自己,江痕自然不肯,他低下頭,尋到林一夏的脣,再次準確無誤的吻了上去。
江痕的嘴脣有些涼,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脣碰上自己的脣,自己的渾身就熱得不得了。這樣強烈的、彷彿觸電般的感覺,絕對不可能是做夢!林一夏頓了頓,不再猶豫的伸出手勾住江痕的脖子,熱烈的迴應起來。
直到再次嚐到嘴裡的血腥味,兩人的脣才戀戀不捨的分開,林一夏想起剛纔自己咬的那兩下,又是懊惱又是自責,自己怎麼不問清楚就咬呢!
江痕再次道:“夏夏,你是喜歡我的……”
語氣是肯定的,因爲舌頭受傷,江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彆扭。
林一夏吸了吸鼻子,說:“鬼才喜歡你呢。”
“你喜歡的。”
“……”
“剛纔你迴應我,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林一夏的臉更紅了。
雖然林一夏沒說話,但江痕彷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一般,滿足的低笑出聲,他在黑暗中盯着林一夏的眼睛,輕輕吮吸着她的嘴脣,含糊着呢喃:“你喜歡我……夏夏……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別想跑,這輩子都別想。”
“不跑,趕我也不跑。”林一夏同樣呢喃着迴應,十幾平米的單間空氣悶熱的讓林一夏的腦袋也跟着發暈,臉上身上都在滾燙的往外冒汗。
一室的曖昧,兩人彷彿要把這七年來沒有親熱的時間全都補回來。
親到最後林一夏都感覺整個人開始缺氧了,她推開江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江痕輕笑了一聲,黑暗中發亮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的夏夏。
他的夏夏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人,他想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要和她在一起。
在江痕看着林一夏的時候,林一夏也看着江痕,她從對方的眼睛裡看見了波濤洶涌的情潮,滿溢的泛濫成災,簡直令人難以負荷。慢慢的,江痕的嘴角邊流出了一道鮮紅的血跡,這景象在昏暗的燥熱的空間裡令林一夏稍微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咚咚咚的狂顫起來。
林一夏一下子蹦了起來,“呀,江痕,你吐血了!”
這一刻,林一夏的酒徹底醒了!
午夜十二點,江痕和林一夏來到了急診輸液室裡,江痕的舌頭咬痕很深,一直出血不止,只能來醫院吊止血針。
值班室裡兩個小護士一直偷偷的盯着江痕看,最終一個圓臉的女護士鼓起勇氣過來問道:“你是江痕嗎?”
江痕還沒說話,另外一個小眼睛的女護士在那個圓臉護士身後說:“就是長的有點像吧?明星怎麼會來我們醫院?一般都去協和那種大醫院。”
再說了,江痕那種影帝級別的大明星怎麼會這麼狼狽?衣服破了,嘴巴也腫了。當然,後面一句話這個護士沒敢說。
圓臉女護士有些失望,說:“也是,明星出門都有攝像機跟着。”
小眼睛的女護士加上一句:“明星出門還有保鏢。”
圓臉女護士看着江痕的臉道:“對不起,但是,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江痕?”
林一夏在一旁忙道:“太多了,每次我和他出去都有人說,我還開玩笑的說他可以去演江痕的替身,哈哈哈……”
兩個護士:“……”
等兩個女護士出去了,江痕看着林一夏,握住她的手叫了一聲,“夏夏。”
江痕聲音沙啞,吐字也不清,醫生說江痕的舌頭傷口很嚴重,舌肉已經腫了。
林一夏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咬那麼重幹嘛?心疼死自己啊?
彷彿看出了林一夏內心的不安和愧疚,江痕說:“不疼……”
林一夏鼻子一酸,都快哭了,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可能不疼?
日日盼,夜夜盼,終於把江痕盼來了,結果自己竟然把江痕的舌頭咬出血了,早知道江痕今晚來,林一夏打死都不會喝酒,拼着不在景天干了也不喝酒。此刻,林一夏緊緊的攥住江痕的手,俯下身子,將臉頰貼在江痕的手背上。那種小心翼翼而又視若珍寶的樣子,好像生怕江痕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看着近在咫尺的林一夏,江痕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他覺得值得了,什麼都值得了,就算舌頭一直流血,血流乾了也值得了。
打完吊水,天色都已經發白了,兩人回到了林一夏的住處,此刻,江痕的舌頭雖然不流血了,可是舌頭這會兒整個腫翻了,嘴巴都合不上,林一夏心疼的不行,她讓江痕在牀上躺着,她去做點吃的給江痕吃。
“想吃什麼?”林一夏問。
江痕那雙夾雜着些許藍綠色光芒的眸子又深邃又亮,他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林一夏立馬道:“別說話。”而後她打開牀邊櫃子的抽屜,拿出紙筆遞給江痕,說:“你寫字就行。”
江痕忍不住發笑,他拿起筆在紙上寫道:“我不餓,我只想好好抱抱你。”
林一夏的臉忍不住開始發燙,半響,她還是脫了外套上了牀,和江痕抱在一起。
江痕將林一夏緊緊的抱在懷裡,聞着林一夏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又要去親林一夏。
林一夏別開臉,驚恐的坐起來,大叫:“你嘴巴壞了,不能親!”
江痕忍着笑,大着舌頭口齒不清的說:“想親……”
林一夏一聽這話雙頰更燙了,她湊上去仔仔細細的瞧了瞧江痕的舌頭,見沒有出血才放下心來,問道:“還疼不疼?”江痕還沒說話,林一夏立馬說:“不要說話,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江痕搖了搖頭,雙眼裡盛滿笑意。
林一夏雙眼閃了閃,彷彿下定很大的決心一般,紅着臉湊上去親了親江痕的臉,而後說:“親了,睡覺了,快睡覺了。”
江痕眼裡的笑意更濃,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終於又抱在懷裡親到嘴上了。
兩人幾乎一夜沒睡,精神已經睏倦到了極點,再加上此刻心心念唸的人在身邊,心裡無比安心的同時都鬆了一口氣,沒過多久便都閉上眼睛睡着了。
江痕醒來時,聽到旁邊的小廚房裡有鍋碗瓢盆的聲音,他摸過手機看了看,已經早上十點多了,手機上顯示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吳唯打來的,江痕知道,吳唯肯定有急事,不然不會接連着打兩個電話,不過現在就算有再急的事也沒有陪着夏夏重要,再者,他的舌頭腫成這樣,短時間內,他也不可能出門,想到這,江痕給吳唯發了條短信,讓吳唯有事給他發短信,別打電話。
吳唯回覆的很快,說工商銀行的行長沒有先到江痕本人,很生氣,不願意借貸款給他們。
江痕回:再找其他銀行!
手機那頭的吳唯看到這幾個字,苦惱的直抓頭髮。
這個時候,木門咯吱一下被推開了,林一夏先是露了個頭,瞧着江痕坐在牀頭邊,雙眼立馬一亮,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走了進來,開心道:“你醒了啊,舌頭還疼不疼?”
江痕搖了搖頭,朝林一夏伸出手。
林一夏說:“不行,粥還燙着,等涼了才能吃。”說着林一夏將粥放在桌子上,拿過扇子朝那碗粥拼命的扇着風。
江痕:“……”
他能說他只想抱夏夏而不是要喝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