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口開河的本事這些年倒是絲毫沒減啊!”魅嘲笑的聲音傳來。
“呵。”白色的人影冷笑一聲, 負手而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天空中肉眼可見的有一陣陣罡風掛過,似乎要將整個天空撕裂一般。
戰鬥彷彿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發生了。
在衆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 舒椒言突然一把拔出了梓然的劍, 刺向了碧華真人。劍穿透碧華真人胸膛的時候梓然還是一臉不敢置信, 站在原地彷彿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舒椒言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碧華真人看着胸前刺出的劍尖, 微微張開嘴,似乎是想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但是很快就被她壓抑了下去。她艱難地轉過頭, 看向了舒椒言,露出了一個略顯疲憊的笑, 說到:“我還是大意了。”
等到這時, 梓然終於注意到了, 現在的舒椒言與平常有些不同,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她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
看見這個梓然的心裡咯噔一下, 已經有了猜測。
梓然現在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撲過去,想要壓制住舒椒言。可是舒椒言與往常完全不同了,似乎一下子就變得身手矯捷起來。她鬆開了劍,往後撤了一步, 就讓梓然撲了個空。
舒椒言面無表情地看了梓然一眼, 又伸手抽出了插在碧華真人身上的劍, 鮮血順着傷口噴涌而出。一時之間梓然也不知道是應該先去照顧碧華真人還是先去阻攔舒椒言接下來可能會有的破壞行徑了。
不過碧華真人幫她做了決定, 她做了幾個手勢, 血就奇蹟般地慢慢止住了。碧華真人臉色蒼白地說:“趕緊控制住她,魅還能操控她。”
聞言, 梓然連忙再次迎向舒椒言。她不忍心傷到舒椒言一絲一毫,更何況她的劍已經落到了舒椒言手上,在她身上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劍鞘。
被魅控制住的舒椒言就不會像梓然這樣有那麼多的顧慮了,招招兇狠毫不留情。要不是梓然身手好早就受傷了。
舒椒言這邊與梓然糾纏着,雖然現在勢均力敵,但是長時間下去吃虧的必定會是梓然。
而另一邊魅與星文盞裡的人影的對抗也絲毫不輕鬆。雖然魅還需要分心去控制舒椒言,但是那道人影畢竟也只是永莊觀主一縷靈魂的投影,依靠星文盞才能夠化爲實體,遠不及生前的實力。
剛纔還獵獵作響的罡風已經不見了,但是危險程度比之前不減反增。所有的力量都被用於攻擊對方,而不再有任何一絲的外泄。
然而就在這時,星文盞突然閃爍了兩下,使得永莊觀主的身影也不是很清晰了。
舒椒言和梓然還在糾纏,梓然已經落了下風,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不知何時就會添上第一道傷口。
劍刃劃破皮膚,鮮血成串的滴落,血腥味開始蔓延。梓然伸手捂住了腹部的傷口,忍不住痛呼出聲。
而舒椒言似乎也有所感應,動作停滯了一瞬,眼中的黑色也似乎退去了一點點,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毫不留情地持劍攻擊向梓然。
因爲傷口的拖累,梓然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下來,有些抵擋不住舒椒言越來越凌厲的攻擊。很快第二道第三道傷口就相繼出現了。
可能是因爲那邊的戰鬥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所以魅才放鬆了對於舒椒言的控制,行動慢下來的不僅僅是梓然,舒椒言的動作之間也多了一份猶豫,眼中的黑色也開始變得明暗不定了。
“快點,打暈我!”有那麼一個瞬間,舒椒言終於稍稍擺脫了魅的控制,對梓然喊道。
因爲舒椒言的配合,梓然抓住機會,一個手刀切在了舒椒言的脖頸上。舒椒言軟軟地暈倒在了梓然的懷裡。
另一邊也發生了變故,碧華真人一口血吐在了星文盞上,星文盞火光大盛,顏色也從純白轉向了紅色。魅的力量也被壓制到了下風。
有一股力量從舒椒言體內散發出來,純黑的霧氣看着就透露出一股不祥。
很快那股霧氣就被星文盞的火光包圍住了,但是星文盞並沒有完全消滅這股霧氣,而是順着它本來的軌跡跟着它一同飄向了一個地方,魅的核心所在的地方。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夜空,圍繞着舒宅四周的黑暗也開始退去。
梓然擡頭望向天空,天色已經大亮了,太陽掛在天邊,與往日沒有什麼分別。也再也不見魅和永莊觀主的身影。
原來一切都這麼結束了嗎?梓然低頭,舒椒言還安靜地躺在她的懷裡,緊緊閉着眼睛。
遠處碧華真人艱難地站起身來,卻再也堅持不住栽倒在地上。
即使過了很多年之後也沒有人能夠說清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倒是成了京城人口中又一件津津樂道的舒家奇事。有人說是天帝看中了舒家人的本事,招上天去當神仙了。也有人說舒家這些年作惡太多,是受了天譴,都死了。
總之衆說紛紜,誰都說服不了誰,只能掙得面紅耳赤罷了。等到再過上幾十年,舒家這個名字就會隨着歷史的煙雲一同消散,誰也記不起了。
茶館的一角,有兩個女人聽着旁桌的人爭論着關於舒家的事情,只是微笑,不予置評。
“我想我們應該回依海山看看她了。”其中一個人說道。
“好啊,或許還可以多住一段時間。”另一個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