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慕辰齒間輕出一聲:";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吧,正好我知道有一家餐廳很不錯。";
";沒關係。";穆子欣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還好。
她笑得很淡,卻依舊苦澀。
傅經年目光一直緊鎖陳伯言,只希望他不要再可以將事情惡化下去,愈演愈烈,最終只會導致兩人也漸行漸遠。
所發生的這一切事情倒是讓童晗有些錯愕了,本來她是想發火的,可是這突如其來的滿足感是怎麼回事?
";伯言,在座的各位都邀請的話恐怕不好吧。";
撅着嘴,她的聲音嬌嫩萬分。
";有什麼不好?";
沒看懷裡的人一眼,問道。
";在座的人傅少也就罷了,可是其他人.....";
夏依依不甘示弱,氣沖沖的打斷了她的話:";我是經年的女朋友。";
";啊?";
童晗故作驚訝地捂住了嘴,眨眨眼睛看了傅經年一眼:";看來傅少的眼光,和旁人真的是有所不同啊。";
話出口,所有人都能聽出嘲諷之意。
當然夏依依也不是傻子,她怎能忍受得了童晗如此羞辱,就在她剛要站起身來要和童晗理論時,傅經年卻把她圈入了懷中:";我傅經年的女朋友只需自己喜歡就好,別人怎麼想關我何事?再說了,如果明知自己心有所愛卻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種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他眸光瀲灩地看着陳伯言,似嘲笑,似勸慰。
";沒錯,要是我,或許就一頭撞死了事。";夏依依挑眉應和。
";你。";
童晗急了眼,因爲她明顯的感覺到陳伯言在聽到這些話後身體有所顫動。
";好,傅少心有所愛固然是好,但是也要看清楚了愛的是誰,值不值得被愛。有些人,貧窮低賤的酸臭味是掩蓋不住的,就算給她再多的錢,讓她穿再好看的衣服,也只是優孟衣冠。";
話裡的尖刺猶如鋒利匕首,不留情面,削人入骨。
如果她是這樣說自己也就罷了,可是現在說的卻是夏依依。
肩頭微微聳動,像是在隱忍着極度痛苦的事情,慕辰和陳伯言皆注意到了穆子欣的異樣,慕辰鬆開她的手幾欲出言,卻遲一步。
";那麼,";清脆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童晗,一起看向了穆子欣。
";你覺得自己又該怎麼形容呢?是虛與委蛇?還是口蜜腹劍?";
童晗本就存着對她的怒氣,被穆子欣現在這麼一說更是拉不下臉來,張牙舞爪的就要衝她撲過去。
但是陳伯言卻桎梏住了她,眼神冰冷,讓她無法向穆子欣靠近。
慕辰在她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卻被穆子欣掙開,動了動下巴,眼神寒如冰霜:";當初,你百般討好地向我靠近,說想要跟我交朋友,我信了,可是結果呢?你卻是爲了爬上陳伯言的牀?";
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穆子欣曾打算讓它瓜熟蒂落之後爛在自己的心裡,可是現在卻在極度的惱怒之中猶如火山爆發,噴涌而出。
陳伯言握在童晗胳膊上的力道越來越緊,拽的她生疼。
";你胡說,你這個賤人,明明你纔是第三者.....";
童晗羞於這些事情被提起,她的生命都是謊言拼湊起來的,每拆穿一點,都是在扒她的一層皮。
";夠了!";
一聲怒吼,陳伯言目光凝結成冰,尖銳刺骨,直逼穆子欣。
童晗沒有了聲音,但臉上卻依舊掛着沉甸甸的恨意。
連穆子欣自己也沒有想到,她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
空氣凝住,穆子欣不知道接下來將如何自處。
";正好大家都在,我也有件喜事要宣佈。";
悄然握住了穆子欣的手,慕辰面色從容的站了起來。
但陳伯言的目光依舊沒能從穆子欣身上移開。
穆子欣試了幾下想要將自己的手抽離,但是卻失敗了。
";什麼喜事?";夏依依問。
";喜事就是,我跟子欣也已經開始商量婚期了,恐怕到時沒有機會去參加別人的婚禮。";
他淡定的讓人害怕,儒雅溫柔,風度翩翩。
慕辰說的當然是假話,他和穆子欣甚至連情侶關係都不是,可現在,他只想肩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來。
穆子欣震驚之餘想要否認,紅脣微動,未出隻言片語,卻被他阻止住。
";穆子欣會是我的新娘,一輩子的。";他道。
你是否見過有人把鮮活動物的身體剖開,剜出骨肉,腸結錯亂的纏繞於一起,在看準了方位之後一把掏出帶血的肝臟,那紅色的跳動着的器官被人緊緊攥在手裡,卻彷彿還能聽到砰砰的聲音。
但再怎麼跳動也只是垂死掙扎了,就如同現在的陳伯言。
他就像是那個被剖開的身體。
腳步封在原地未動,但是眼神卻在顫抖。
蒼白的脣瓣如霜如雪,傅經年已然察覺到他的異常,輕聲呼:";伯言,哪裡不舒服嗎?";
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嗡了一下就全都聽不清了,陳伯言轉過身,快步從房間裡離開。
被丟下的童晗一下子失去了靠山,所以也只能善罷甘休。
而傅經年也因爲擔心陳伯言出事一同跟了出去,走之前他還鄭重道:";看着子欣。";
三個人接連出去,穆子欣扯出自己的手一下子坐在了座位上。
";慕辰,你真的要跟子欣結婚了嗎?你們兩個人什麼時候決定的,太不夠意思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夏依依眉眼笑道。
與陳伯言相比,她是比較希望穆子欣和慕辰在一起的,他溫柔陽光,更重要的是他懂得保護穆子欣。
若是和陳伯言在一起,穆子欣總是把自己弄的一身傷,無處可醫治,只能緩慢癒合。
但結痂的過程,肝腸寸斷。
";快說啊,你們真的要結婚了嗎?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笑着問,是從心底裡爲自己的好友高興。
如果是真的,那慕辰以後終於可以成爲她的鎧甲,爲她遮風擋雨迎來花香。
而陳伯言,卻是她的軟肋。
然,命善嘲人,即使有了鎧甲,軟肋卻依然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