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尾聲26該如何才能讓你愛上我?
這樣的畫面看在李樂文眼裡,便如同一根根鋼針刺進心裡。
他黯然關了顯示屏,起身走到顧勇的房間,斜倚着門框,只說了一個字:“滾。”
顧勇驚得望了他半晌,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怎麼來的人一個比一個橫。
小毛和棍四也被嚇着了,趕緊一邊一個架着顧勇先離開地堡。
小毛和棍四勸顧勇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遠遠地,路昭的車子還沒離開,看見他們三人出來也愣了下。親自安撫他們三個,告訴別走遠了,就到附近買盒煙,散散,就回來鞅。
路昭辦事妥帖些,還親自給拿了些錢,叫三人買菸用。
路昭還親自用自己的車子將三人帶到了最近的小村,看着他們三個走進小賣店去,這才驅車離開。
他也覺得李樂文的脾氣今天有些怪,於是打給李樂文,問究竟怎麼了。
李樂文在電.話裡淡淡地解釋:“地堡這邊總要做些佈置,有他們三個在,未免有些礙眼。”
路昭這便放下心來:“向景盛也是多疑之人,我如果單獨離開太久,也恐他會生疑。我這回去與他見個面,儘快回來幫你。”
李樂文應下,眼睛裡卻閃爍起了絕望。
路昭的車子開走,顧勇三人已經挑好了香菸。走到櫃檯結賬,不想櫃檯裡屋卻無聲走出來一個人。
顧勇冷不丁看過去便嚇了一大跳,手裡的香菸都掉落在地上。小毛和棍四也傻了眼,一個勁兒地盯着顧勇。
因爲在他們眼裡看來,那個走出來的人竟然就是剛被他們關進時年那個房間裡的黑衣男子。
這不出鬼了麼?
顧勇三人哪裡知道,此時走進他們視野的人,不是皇甫華章,而是喬治。
喬治望着三人笑,目光尤其對準顧勇臉上的傷:“直到現在,難道還不明白,你只是被他們利用了麼?綁人是他們的主意,可是到時候被警方抓獲,要判重罪的卻是你。”
顧勇一震:“你說什麼?”
喬治仰天,咯咯一笑:“還以爲人家是幫你設局來釣時浩然麼?錯了,正好相反。人家是設局幫時浩然套住了你,到時候引警方前來甕中捉鱉,人家是要幫時浩然立一大功,一雪之前三年的前恥,然後憑着這大功,風風光光地退休呢。”
誰不瞭解皇甫華章,他卻也是瞭解的。
這房子是皇甫華章的,皇甫華章肯冒風險將自己的房子都提供出來,就是爲了幫時浩然來設這個局。就算將來這房子查到他頭上去,他也可以解釋爲協助警方辦案罷了。
皇甫華章是想用這個方式來討好時浩然,討好時浩然的女兒。如果按照皇甫華章自己的計劃,他將自己送進時年身邊之後,接下來他的手下很快就會引着時浩然和警方前來。
綁架案破,父女相見,到時候他再低調而優雅地出現在父女兩個面前,可以想象到時年一定會爲之心折,而時浩然也一定會放心地將女兒託付給他。
私生子等待的就是這樣的一天。
顧勇有些愣住,不過他也不傻,腦筋轉了一會兒便也咂摸出味道來。
“你說的人家是誰?是說笑臉麼?”他說着一指外頭:“他開車送我們過來,他剛走。”
喬治嗤然冷笑:“果然是被人賣了,都只知道幫人數錢,卻不知道是誰賣了你。”
顧勇大驚:“難道不是他?”
喬治聳肩:“是被你關進時年那個房間裡的人。”
顧勇驚愣地盯住喬治的臉:“那個人……難道不是你?”
喬治大笑:“說你有眼無珠沒腦子,倒真不是冤枉了你。”
顧勇更是摸不清了局面,只能呆呆地問:“那你是誰?”
喬治笑眯眯將手提箱拎過來,打開,裡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錢。
“我是來幫你的人。不僅要幫你逃過一死,還爲你們安排好了跑路的錢。現在是要被他們設計而死,還是聽我的話,安安穩穩活下來,然後帶着這些錢遠走高飛去逍遙快活,都看你們自己的決定。”
夜晚,路昭陪向景盛吃過了晚飯,這才尋了個理由又回到了地堡。
先生自從進了那個房間,便沒出來過,顯然先生已經心無旁騖,那麼外面的事便要他們兩個人看着辦。
路昭知道肩上的責任重大,便小心與李樂文商議。
李樂文垂下頭去:“顧勇他們倒無所謂,警方也不要緊;目下叫咱們爲難的也只有湯燕卿和向遠這兩個人。”
路昭點頭:“湯燕卿還好說,相信先生已經想好處理他的辦法。現在比較爲難的是向遠。”
向遠是先生看中過的人才,更關鍵是向景盛的兒子。向景盛此時已經來了雲城,而且似乎私下裡與時浩然還有聯絡,於是向遠便不能簡單地用生死來做結,總要給個合適的安
排。
李樂文皺了皺眉:“可是他是目擊證人,況且他是律師,這些天的關押,難免不被他窺知內情。”
路昭點頭:“所以既不能讓他死,也不能讓他猜到真相。”
經過一個小時的商議,李樂文和路昭選定了方法。
由路昭親自操刀,將此前時年與湯燕卿在一起的視頻影像剪輯過,然後交給棍四,拿進去放給向遠看。
已經在黑暗裡被關押了多日的向遠,原本心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待得看見影像裡出現的的確是時年,可是她卻是在受着不堪忍受的傷害時,向遠徹底崩潰了。
他下意識地將這錯誤攬在了自己的頭上,認爲是自己無能,纔會明明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卻還是沒能救出時年;他給她買的想用做見面禮的小天鵝水晶項鍊還在自己的口袋裡,可是他卻眼睜睜看見她遭受了一個女孩子最無法接受的傷害……
向遠看着影像崩潰,李樂文和路昭則在監控旁觀察着向遠的反應。
以路昭與向遠大學同寢的情分,他自是能分辨得出來向遠這是真的崩潰,是真的信以爲真了。
李樂文便淡淡點頭:“那就可以了。就算將來向遠被警方詢問,作爲目擊證人,他也只會說是畫面裡的人綁架和傷害了時年。儘管他現在還不知道那是湯燕卿,等到時候他卻指認的還是湯燕卿,這就夠了。”
反正警方也需要目擊證人才能落案,他們就索給警方一個重磅的目擊證人好了。
路昭望着監控畫面裡那宛若困獸般撕心裂肺的向遠,心下也覺不忍,只盼着一切快點結束。於是他輕輕說了聲:“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先生下令,引時浩然和警方過來。”
李樂文歪頭看向路昭,面上沒什麼,可是他心裡卻是一層又一層的絕望。
路昭和先生都不知道他此時已經是喬治的人,所以就算先生和路昭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可是他早已將顧勇送到了喬治那邊去,所以這一場局,早已經悄然橫生出了變數。
路昭也覺有些不對勁,便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
李樂文無聲嘆了口氣,轉開目光去:“我只是在想,先生究竟爲什麼對那個女孩兒那麼沉迷?我從未見過先生這樣,所以我也忍不住擔心,先生會不會因爲分心而沒將這個局做得更爲完美?”
路昭聞言便笑了:“不會的。先生何時做事失手過?小李你是多心了。”
外面的一切都安排得很“順利”,可是真正讓皇甫華章失算的卻是房間裡,是黑暗裡明明應該被矇在鼓裡的時年。
只有第一晚他能成功地擁着她入眠,其後的時光,她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避他。
儘管他穿了湯燕卿的外套,用了與湯燕卿完全相同的古龍水剃鬚水。而且憑着他對湯燕卿的瞭解,在言行細節上也刻意地向湯燕卿的習慣貼近,可是……時年還是有意無意地與他拉開了距離。
更讓他心下震驚的是,時年即便心有懷疑,可是卻已經不再像第一天那樣,還會將心中的疑問直接問出來;後來的她開始小心地掩藏起心跡,開始裝作已經不懷疑了。
這便是更大的問題,這只是證明她的疑心更重,而且越發地印證了她的懷疑而已
若繼續這樣下去,倘若警方到來,一切揭開,他反倒只會眼睜睜徹底失去了她。
他知道,形勢所迫,他要用些非常的手段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