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側的四位長老見他還傻傻的站在大殿中央,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清冷的氛圍,使得萬掌門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了他們四人,疲乏道。
“四位長老,這幾日辛苦你們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掌門。”四位長老站了起來,彎腰拱手着,緊接着便轉身退了出去。
頓時,殿中就只剩下萬掌門一人,站在大殿外的章凌先是見柳無憂從殿內走了出來,隨後又看到四位長老也大殿內走了出來,心裡很是疑惑。
“怎麼師傅還沒有從大殿裡走出來?難道是師傅還在忙其它的事情不成?”
一想到師傅還在殿內忙其它的事,章凌心裡很是擔憂,急忙的從廚房弄了一碗補湯來到大殿門口,不想他左腳剛跨進大殿的門,便看到自家師傅坐在掌門椅下方的臺階下,神情很是悲傷,渾身散發着一種蒼傷感,這樣的萬掌門是章凌從來沒有見過的。
在他的記憶裡,師傅一直都是一副訓斥他們的面容,渾身總是散發着一種冷漠感,從來就沒有露出過如此悲傷的面容,這不禁讓章凌對自己的師傅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這時,坐在臺階上的萬掌門發覺有人進來,擡頭望向了門口,見來人是章凌,眉心一皺,冷聲道。
“章凌,誰讓你進來的?”
章凌端着手中熬好的蔘湯緩緩你走了進來,面色溫和道,“師傅,弟子見長老和師叔他們都出來了,以爲師傅你還在殿內忙其它的事,所以便去廚房給師傅你熬了一些補身子的蔘湯。”
萬掌門站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着章凌,仍舊冷聲道,“爲師再次問你,是誰允許你擅自進來的?難道你不知道爲師的規矩嗎?”
章凌端着蔘湯,急忙跪在了地上,垂頭道,“師傅,弟子是擔心你····。”
“夠了,爲師不需要你的擔心,自己去清風哪裡領罪吧。”萬掌門面色冰冷的說道,看的出來他現在很生氣。
“是,師傅。”章凌低沉的回着,隨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手中端着的蔘湯放在了一側的桌上,擡頭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師傅,見他正背對着自己,這讓章凌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但還是關心的提醒道。
“師傅,這幾天你爲師兄用了不少的法力,這蔘湯有助於身體的復原,希望師傅你能夠趁熱喝下,弟子先告退了。”
說完,章凌便轉身朝大殿的門口走了去,背對着章凌的萬掌門聽他這麼一說,眉頭不禁一皺,轉身看了一眼那桌上的蔘湯,隨後一揮,便聽到“啪”的一聲破碎聲。
“下次不要在做什麼蔘湯之類的送來,爲師是不會喝的。”萬掌門面色冰冷的說道。
走到門口的章凌聽到碗被摔碎的聲音以及萬掌門傳來的說話聲,面上閃過一絲難過,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來,緊接着一咬牙,大步的跨了出去。
待章凌走出大殿後,萬掌門的臉上這才露出一抹難過的神色,其實並不是他不願接受弟子的好意,而是他怕自己在接受了衆弟子的關心後,在選掌門人的那一刻,就會心軟捨不得趕他們離開,歷代的掌門之所以不願意過多的親近弟子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在他這裡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雖然他下一任的掌門還沒挑選出來,但四位長老已經開始在衆弟子之中尋找了,一些不能入眼的弟子也被四位長老暗中叫其它弟子送下了崑崙山,而其餘留下的弟子在今後將會有一番激烈的爭鬥。
而這樣的爭鬥是非常殘酷的,有時候萬長生在想,這樣的爭鬥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纔會停止,當初他能夠坐上掌門這個位置,也是從衆位師弟的屍骨上踩踏上來的,如今看着自己這一雙蒼老的手掌,萬長生覺得上面沾滿了太多的鮮血,無論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也難怪無憂師弟會那麼的不願與他親近。
如果當初要是他不設計陷害無憂師弟,或許今天坐上這個位置的便是無憂師弟,而不是他了吧,無憂師弟不願意親近自己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反之,如果當初設計陷害他的是無憂師弟,想必自己心裡恐怕也不可能會原諒對方,甚至會憎恨對方吧。
······
另一邊,柳無憂從大殿走出來後,並沒有直接離開崑崙,而是在崑崙的四周閒逛了一圈,最後飛身來到了崑崙山腳下的崑崙湖,只見崑崙湖四周的地面上有雪有冰,而那崑崙湖的湖面上早已被寒冰凍結着,根本就看不到湖水。
柳無憂看着面前那結冰的胡面,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迅速的揮動着手中的拂塵在哪崑崙湖的湖面上揮動着,只聽見湖面傳來一陣“咔擦,咔擦”的脆響聲,緊接着那湖面上的寒冰迅速的炸裂開了一條縫隙,然後便看到那巨大的冰塊沉入了湖水中,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好一會兒後,湖面上的寒冰有一半都沉入了水中,看着那藍藍的湖水,柳無憂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當年和師兄一起來此釣魚的情景,那時他和師兄剛進入崑崙不久,很是調皮,就連師傅都說他們是朽木。
每天都要被師傅責罵好幾回,那時候的師兄很照顧他,對他很好,有什麼好吃的,第一時間就會給他吃,有什麼好玩的,也會第一時間帶着他去玩,那段時間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可是那樣快樂的日子卻很短暫。
直到師傅說要在他們中間選下一位繼承人時,這一切都開始轉變了,而他和師兄也不得不被拉回到現實之中,不知是什麼時候,師兄開始學會利用他來清除其他的師弟,最後甚至爲了那個位置而設計陷害他。
直到他被趕出師門的那一刻,他才明白這一切都已經變了,師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他所認識的師兄了,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爲那個掌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