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綿(一)

擰開的水龍頭,水流嘩嘩的直瀉下來。

單小綿站在洗水池前,沒有任何動作。

腦袋裡反覆浮現着昨天路小北對森至一系列疼愛的動作和語言,沒有停歇。

她拼命的搖了搖頭,用手把水澆到自己的臉上,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待擡起頭,鏡子裡多出了其他四個穿着新潮的女生。單小綿轉過身, 看着她們。

爲首的女生,一臉拽氣,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裙襬上一點細小的水漬,尖聲叫道:“同學,水灑到我身上了!”

“對不起。”單小綿懶懶地說到,擡手關上水龍頭。

其餘三人走上前堵住單小綿的去路,單小綿冷冷的看着她們。

拽氣的女生揚起手,狠狠地朝單小綿這裡打來。瞬時,單小綿覺得自己的半邊臉失去了知覺。

頭髮凌亂地蓋住臉龐,單小綿神情渙散,腦袋裡混亂一團。各種圖畫攪在一起,路小北的樣子,他的動作,他的微笑,以及他溫柔的叫着她的名字。像是有人投來**,耳朵嗡嗡作響,一切天旋地轉。

“你那是什麼表情?!”女生帶着怒氣大聲吼着,拉着單小綿的頭髮朝牆壁撞去。

柔軟的身體能碰到冰冷的牆壁發出劇烈的疼痛,單小綿自然的縮起身子,雙手環抱。

“喂,我又叫你走嗎?!你以爲只是道個歉就可以結束了嗎?!”

有拳頭打到單小綿的腹部,單小綿躬着身體,順着牆壁滑到地上,蜷縮成一團。

女生隨即也蹲了下來,眼眸裡流淌着輕蔑和凶氣,她輕佻的用指尖彈着單小綿的額頭,嘴角一絲輕笑。“你之前 … 打掉了路小北的手,讓他在大家面前難堪,是吧?!”

“路小北 … ”單小綿恍惚的念着這個讓她魂牽夢縈的名字。

“人家路小北只是好心想拉你一下,你怎麼可以這樣不領他情呢?”女生旁邊一個小跟班嗲嗲的說。

“大家都很喜歡路小北,你沒必要爲了引起路小北的注意而使出這樣卑劣的伎倆吧!”另一個燙了栗色爆炸頭的女生氣勢洶洶的說道。

“是啊 … 就是這樣。”女生緩緩的說着,往單小綿已經麻木的左臉上又打了一巴掌。

“老大,讓開!”

背後,第四個扎雙馬尾的女生端着一大桶冷水顫顫的走過來,將水全部倒到單小綿的身上。

—— 好冷。

—— 路小北。

“哈哈哈哈 —— ”一陣肆意的笑。

“你們 …… ”一個好聽、平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四個女生一齊停住了笑聲,轉過頭望去。

單小綿斜着頭,虛弱的呼吸着。她無力的睜開眼,朝發聲地看去。

這是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此時所看見的景色。陽光柔和,光點在她身上細細流離。她直直的站在那裡,眼眸流光溢彩,睫毛彎彎精緻的像個洋娃娃,頭髮捲曲略顯慵懶,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纖細,右耳的一顆寶藍色耳釘發出一團意味深長的光。

“你是誰?”爲首的老大大聲地問道。

“你呢?”她清淺的笑着,語氣玩味。

“什麼?”女生一下子叫起來,舉起手準備衝上去。

“老大!”栗色爆炸頭女生立刻拉住她。

“幹嘛啦?”

“老大,你看她身上的校服,是那所高中的。”

“那所?哪所?”

“就是 … 洛離所在的那所高中啊!”

“洛離!”其他兩個女生驚訝的叫出聲來。

“叫什麼叫,只是同一所高中,說不定洛離根本不認識她,單憑校服能說明什麼!”女生回過頭,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齒的說:“而且,她那枚耳釘真刺眼!”

“耳釘?”栗色爆炸頭女生驚了驚,“洛離他,也有一枚,一模一樣。”

皺了皺眉,“哼!仿製品。”

“就算是冒牌的也沒有人敢帶,摯友洛離纔有寶藍色菱形耳釘,而且他只帶在左耳,而她的是 … 右耳!”

目光齊齊望向她,但她並沒有任何動作,嘴角仍掛着笑,眼底卻縈繞起一團駭人的寒意。

“老大,我們走吧!”

“什麼?!”

“姐姐!”後面的小跟班也急切的叫了一聲。

三個女生一起擁着帶頭女生匆匆跑走。臨走前,女生還不忘狠狠地朝單小綿警告,“要是下次再敢這樣對路小北,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從身邊跑過時帶來一陣風,她的頭髮閒閒的飛起。輕呼了一口氣,她走到單小綿的面前,“還好嗎?”把手伸到單小綿的面前。

單小綿擡起頭,看着她周圍一層金色光圈,刺得她眼睛生疼。一時晃神,她念出她的名字,亦如夢囈,“森至 … ”

午後的校園,陽光稀疏的透過樹枝篩落。天邊飄着幾絲薄雲,細小的塵埃浮懸於高中,空氣裡沒有一絲風。

單小綿坐在教學樓背後的長椅上休息,頭上披着一條長毛巾來回慢慢的插。溼掉的校服已經換掉,穿上了向體育部借的多餘的運動服,身上的擦傷和傷痕已經經過簡單包紮,只是臉上還有輕微的浮腫。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單小綿看着森至想自己跑來,把手上的東西往自己臉上按,單小綿吃痛,緊緊皺起眉頭,眼睛眯了起來。

“這是我借來的冰袋,用冰敷下對消腫有好處。”

“謝謝。”單小綿沙啞着嗓子低低地說。

“你這樣動作太慢頭髮是幹不了的,你按住冰袋… ”

單小綿聽話的把手從毛巾上拿下來,放到冰袋上。森至用毛巾包住她的頭髮,一縷一縷細細的擦拭。貼久的冰袋,因皮膚的溫度而逐步融化,順流而下,想留下的眼淚,默無聲息的流進脖子裡無了痕跡。

“你 … 喜歡小北嗎?”森至溫和的聲音緩慢地從上面傳來。

手劇烈的一抖,冰袋從掌中滑出,掉到了地上。

她喚他,小北。

“你 … 應該看過小北另一個模樣吧?!”

腦袋裡浮現出第一次在天台看見路小北的時候,他黑色的頭髮被天台的風吹得有些凌亂,他的容顏乾淨、清秀到極致,但他的目光卻無比冰凍、寒冷,讓人完全不敢靠近。

“看過他那個樣子的,就只有你和我。”

除了她,還有她。

單小綿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在他面前顯得這麼的卑微,她對路小北的瞭解是這麼的狹小。

“優越的家世往往帶來更高的要求,況且小北的哥哥十分優秀,小北身上壓得很大的重擔,他必須作爲超過他哥哥和父親而存在。 小北他,壓力一直很大 … ”

單小綿默默的聽着,心裡糾成一團。

“喜歡他,就去告訴他吧 …”

“欸?”

單小綿 擡頭驚異地看着森至,這句話出乎她的意料。

“爲什麼?”

口袋裡手機發出聲響,透過單薄的校裙閃出一小片亮光。森至停下動作,單手拿出手機打開翻蓋,“是小北,他找我了 … ”

毛巾從頭上滑下,掉到單小綿彎曲的膝蓋上。單小綿睜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森至離去,臉色蒼白,眼底水霧交加。

森至走到一半突然回頭,衝她勉強一笑,光線斜射,她的臉上布上一層濃重的陰影。她把手放在腹部,輕輕緩緩的說:

“因爲 … 我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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