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一起來,便從窗戶看到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四周潮溼一片。一直到第三節課時候才停,在地面留下一個一個的水窪。
放學鈴聲響起,老師說完最後一句總結性的話語後整理課本離開,大家紛紛站起來做了鳥獸散。我融在巨大的人羣中,回到寢室拎起早整理好的單肩包,再拿一了些零錢,下樓出了校門。星期日的下午,學校統一放假。我坐在車內,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心裡一片寧靜。
在路口下了車,一束極弱的光線射了下來,落進水窪中閃閃發光。
我穿着沒過膝蓋的白裙,把包挎在肩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怕濺起的水沾溼了鞋子。
陽光在背後肆意鋪張,四處漫延。沒過枝椏,光斑遊離,連我的裙子都染上了暖意。
不知走了多久,陽光擴展了整個天空。
有濺起水花的聲音,有輪子碾過地面發出的輕微聲響,經過身旁時,帶起一陣微涼的風,裙襬飛揚。
“森至?”他驚異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擡起頭,是路小北,一身白色微光,乾淨柔和,騎着山地車。
“你去哪?”
“回家。”
他看向我被水沾溼的鞋子,皺了皺眉。而後擡頭向我伸手,“過來,森至,我帶你。”
眼眸溫柔似水。
側身坐在山地車上,微風將我的裙襬拂起,兩旁的景物緩慢的向後移去。
我們沒有語言,他靜靜的騎車。白色T恤在陽光下變得半透明,先出清晰的肩胛骨輪廓。他將我的揹包背在肩膀上,我問到他身上清新的味道,頭髮泛出金色光澤。我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背上,那一刻我感到無比溫暖。
水花一路的濺起,陽光拉長了我們的影子。
到了巷口,我便讓他停下來。
“到這裡就可以了。”
“你家在這裡?”他停下了車。
我點點頭,跳下後座,他把包給我。
他看向遠方,“我家也在這裡,再過兩個巷口。”
“哦。”我低下頭,沉默不語。
“明天一起走吧,我來接你。”他微笑的說,踩上踏板,準備離開。
“那個 …… 非常謝謝你送我。”
“不用。”他朝我彎眸一笑,繞過我離開了。
看到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重重呼了一口氣,往裡走去。
母親看到我是怔了一下,立在原地沒有動作。我看到母親眼裡佈滿血絲,頓時感覺心疼。我走過擁抱母親,她的身體很涼,他對她說,媽,我不住校了。
晚上躺在母親懷裡,第一次睡得那麼安穩。
當我醒來時,母親還在沉睡,呼吸勻稱安穩。
我輕輕地下了牀,穿上校裙打開門,空氣新鮮微涼。
清晨的巷子,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天空是灰藍色的,上面電線杆相互交錯。偶爾有一隻小鳥經過,也僅在喉嚨底部發出幾聲咕咕,低沉而又冗長。
繼續往前走,漂亮的山地車停在路口,他斜倚在上面,雙手交叉,衣角輕輕地飛。
“森至!”
笑容清爽乾淨,眼眸深邃明亮。
我伸手摸住心臟,那裡怦怦跳個不停。
當車輪剛碾過校門,當路小北的臉出現在校園裡時,便開始有了議論,便開始有女生靠近,圍住了路小北。
我會意的跳下車,揹着雙肩包準備走。
他連忙叫住我,“抱歉,森至,不能送你去教室了。”他朝我充滿歉意的微笑。
我看着他清秀帥氣的臉,心裡空前的平靜。他的笑容就像一塊巨大的海綿,吸取了所有的喧譁和煩躁。
他是個溫柔的人,他總能做到不傷害別人。
等走到教室,找到座位坐下,旁邊的人便湊了過來。
“今天是路小北送你來的吧?!”
我警惕地看着她。
”別緊張,路小北人很好的,“她笑着拍我的肩。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路小北會有這麼多的女生傾慕。
他是個如此乾淨而美好的男子,路小北是大家的路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