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祁夏喜連忙移開自己的視線,被這個男人一看,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像有一陣陰風從身邊刮過。

“謝謝你了啊,小妹妹,不介意的話留個聯繫方式吧,爲了表示感謝,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男人突然說道,即使沒有去看男人的臉,祁夏喜也能夠想象到他那色迷迷的表情。

壓制住內心強烈的噁心情緒,祁夏喜扭頭就走。

也正是這個時候,祁夏喜纔看到站在後面始終沒有說話的另外一個人,在那張熟悉的面容闖入視線中時,祁夏喜就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一聲。

太倒黴了吧?

爲什麼會在這裡遇到韓靜?

自從那個男人的夫人到寢室和學校胡鬧了一通後,祁夏喜對韓靜是避而遠之,她一點也不想因爲韓靜而被扯入這麼丟人的事件中,仔細想來祁夏喜都已經很久沒有和韓靜說過話了。

這麼想着的同時,祁夏喜也在打量着韓靜。

此時的韓靜穿着一件灰色的針織衫和淺色的破洞牛仔褲,看似簡單隨意的打扮,只是她身上的衣着和配飾肯定都不會太便宜。

染成栗色的捲髮披在身後,韓靜臉上划着偏橘的妝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就算韓靜的五官長得比較平凡,此時整體搭配起來還是很大方漂亮的,氣質與已經坐進出租車的男人格格不入。

“寶寶,那我先回公司了,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男人把車窗搖下來,油膩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更加油膩的笑容來,他肉麻兮兮地對韓靜說道。

然而這個時候的韓靜卻呆愣地杵在原地,根本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地親吻着男人的臉頰。

祁夏喜第一次在韓靜臉上看到尷尬和屈辱的表情,就連在學校操場上男人的夫人抓着她的頭髮咒罵着她的時候,韓靜都沒有爲她的行爲感到羞愧,而是一個勁兒的推脫責任。

可能是男人肥頭大耳的長相讓韓靜覺得難堪吧?

如果這個男人是一個高富帥,想必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光景了。

本想直接走開的,思慮了片刻,祁夏喜還是開口打破了沉默,挑了挑眉毛對韓靜說:“你男朋友在喊你。”

“啊?我聽到了。”韓靜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

男人似乎沒有看到韓靜臉上的彆扭,笑得眉飛色舞,他的視線時不時從祁夏喜那邊飄過,隨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不按照慣例來個吻別嗎?我都捨不得離開你了。”

韓靜抿着脣敷衍了事在男人臉上碰了碰,便催促道:“人家師傅都等了那麼久了,你快點走吧,別磨蹭了。”

大約五十歲的出租車司機也轉過身來,不耐煩地拍了拍他座椅的後背:“年輕人,要膩歪等到回家去再膩歪,沒有人管着你們,現在你們耽誤我做生意了。”

男人又念念不捨地拉了拉韓靜的手,把目光收回去的時候,還在祁夏喜的臉上定格了三秒鐘,最後纔對出租車司機說:“好了,去國雲大道。”

祁夏喜認爲她可能不應該繼續在這裡逗留。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韓靜肯定不希望被別人看到這一幕,而此時此刻祁夏喜不僅清清楚楚看到了韓靜男朋友那一言難盡的長相,以及他們親親我我的畫面,還站在這裡有和韓靜說話的打算。

不得不承認的是,祁夏喜這麼做確實帶有一點惡趣味。

當初韓靜像瘋了一樣把她從牀上拉下來,讓她撞在桌子上大腿處淤青了幾塊不說,還把髒水潑到祁夏喜身上,以至於後來祁夏喜要負擔她一半的醫療費,並且韓靜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雖說祁夏喜也不喜歡那個正室,但是這並不說明她就支持韓靜的行爲。

出來社會混,早晚都是要還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壁。

紙是永遠包不住火的。

一連串句子迅速從祁夏喜腦海中閃過,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率先吐出了一句話來:“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

韓靜轉過身看向一臉疑惑的祁夏喜,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覺得呢?”

“你們都那麼親密了,要是你說他不是你男朋友,我還真不會相信。”

“那你何必多此一舉問我?”

“我只是不確定而已,我又不知道你有幾個男朋友。”祁夏喜雲淡風輕笑了笑。

那看起來溫婉的笑容在韓靜眼中卻格外刺眼,她知道祁夏喜的笑容中帶有諷刺的意味,即便祁夏喜沒有把話說清楚,韓靜還是能猜到祁夏喜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我爲什麼要嘲笑你?”祁夏喜一本正經地說着瞎話,她發現自己謊話說多了,再說起謊的時候神情和動作已經不是那麼不自然了,“這是你的私事,我一個局外人沒有辦法對你的私事進行點評。”

韓靜掀起一抹冷笑:“把話說得這麼好聽,其實你心裡就是在嘲笑我,你在笑我男朋友長得很不好看?”

“我什麼都沒說,這句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祁夏喜一臉憋笑。

韓靜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瞪着祁夏喜,那陰險狠毒的目光猶如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彷彿隨時隨地都會對祁夏喜發動攻擊,那視線看得祁夏喜頭皮發麻,心底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祁夏喜還以爲韓靜會有什麼動作,沒想到很快就看到韓靜勾起脣角,冷不丁笑了起來。

“剛纔那些話都是我開玩笑的,我們都是室友,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的事情你就當做沒有看到過可以嗎?”說着韓靜上前挽住祁夏喜的手,雙手像是柔軟的水蛇一樣纏上了祁夏喜的手臂,“要是以後那個女人來問,你也說不知道。”

這一刻祁夏喜只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她和韓靜從來沒有過這麼親密的姿勢,平時兩個人在寢室的時候,中間都會隔着很長一段距離,陌生的感覺化作一陣陣噁心感,從祁夏喜的頭皮往上冒。

“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這不關我的事。”祁夏喜趕緊把手從韓靜的雙手裡抽出來,往旁邊挪動了幾步,拉開她和韓靜之間的距離。

韓靜不動聲色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祁夏喜,也沒有惱怒的意思,繼續揚起燦爛的笑容說道:“還有如果那個女人去學校找我的話,你碰到她了千萬不要告訴她,我和南哥還有聯繫。”

“我知道。”祁夏喜嘴皮子抽搐幾下,心想她纔不會這麼多管閒事,儘管祁夏喜很看不慣韓靜的所作所爲,但是她還是很清楚韓靜的爲人。

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後捅了韓靜一刀子,她發起瘋來說不定連她的父母都攔不住。

“那就好,夏夏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了……”

韓靜的話還沒有說完,祁夏喜手提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還以爲是韓詩語打來的電話,連忙拿出手機,屏幕上卻顯示着林亦哲的名字。

“林亦哲?”旁邊探着個腦袋偷看的韓靜倏然出聲。

祁夏喜這纔想起韓靜和林亦哲那點尷尬的過往,便收起手機,假裝沒有聽到林亦哲打來的電話。

“林亦哲給你打電話了,你不接嗎?”韓靜見祁夏喜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頓時又無奈又着急,恨不得林亦哲打電話的對象就是她。

祁夏喜不知道韓靜在想什麼,不過她能猜到韓靜想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沒什麼好說的,回去再給他打電話好了。”

“爲什麼要等到回去再打電話?是因爲我在這裡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想接他的電話?”韓靜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就連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是不是你和林亦哲鬧矛盾了?”

一堆疑問句像雨點一樣砸在祁夏喜的腦袋上,祁夏喜頓時就被韓靜的反應給逗笑了,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這又不關你的事,現在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祁夏喜,你什麼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祁夏喜不以爲然的聳了聳肩膀,看到不遠處一輛打着空車車牌的出租車開過來,便招了招手攔下那輛出租車。

“我先走了,晚上回寢室見。”祁夏喜對韓詩語,末了還補充一句,“當然,前提是你得先回寢室,下次我和韓詩語可不會幫你騙宿管了。”

剛坐上車,韓靜就一溜煙的鑽了進來。

“你幹什麼?”祁夏喜一臉震驚。

“和你一起回學校呀,反正你一個人坐車是那麼多錢,我們兩個人一起坐車的話也是那麼多錢。”韓靜理所應當的說出這句厚顏無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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