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忙碌的一天使得韓詩語的一挨着牀就睡着了,以爲可以一覺睡到天亮,結果在半夜就醒了過來,從韓靜那方傳來一陣陣痛苦的**聲,她揉着眼睛翻身去叫韓靜:“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韓靜沒有回答她,**聲越來越大,空氣中還透着一股說不上來的粘稠的腥味,韓詩語乾脆坐了起來,也許是動靜太大,連同祁夏喜也給驚醒了。

韓靜這樣她們根本沒法睡,於是祁夏喜下牀去開燈,看看韓靜究竟怎麼了。

日光燈將整個宿舍照得通亮,燈開的那一刻,韓詩語一聲尖叫,兩下翻下牀,連鞋都來不及穿,跳到韓靜的牀邊,一把捂住了韓靜眼睛。

“夏夏,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韓靜大出血了!”

韓詩語的聲音在發抖,眼睛都不敢朝韓靜的下半身看,只一個勁的招呼祁夏喜幫忙,遮住韓靜的那隻手也不敢移動半分,她記得上次韓靜看到血暈過去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反應爲什麼會是想要去遮住她的眼睛,也許是擔心韓靜暈過去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祁夏喜在撥打急救電話的時候韓靜還試圖阻止,只是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自己的小腹上了,根本沒法留出多餘的力氣去說話,只揮着手反抗。

韓詩語當即抽出另一隻手將趕緊不安分的手按住,厲聲呵斥道:“我警告你啊韓靜,你要是敢在我們宿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他媽不會讓你好過的,你要死要活也別在這裡,要是連累我們,我讓你做鬼也不會好過的。”

祁夏喜那邊已經接通了急救的電話:“喂您好,我是B大的學生,請您們儘快派急救人員過來,我同學正……”

祁夏喜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韓靜的狀況,急忙求救似的看向韓詩語,韓詩語給她打着手勢,嘴裡念着“大出血”三個字。

“我的同學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請你們務必儘快趕過來。”

那邊似乎對於這種情況見慣不怪了,盡然在祁夏喜快要急得語無倫次的時候,還能冷靜自若的詢問祁夏喜的個人信息:“請您簡單說下您的聯繫方式,方便待會兒急救人員聯繫您。”

這時韓詩語將手機搶了過去,衝着那邊正準備做記錄的護士怒吼:“你們還救不救人了,出事了你們擔待得起嗎,趕緊派人來!”

面對韓詩語的焦躁,護士依舊淡定的說道:“這位女士,我們這是例行辦事,請你配合我們登記一下,登記好了,救護車會立馬趕過去的。”

韓詩語咬着牙,強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髒話,報上自己的名字和學校地址以及聯繫電話,那邊護士這纔拿起對講機,對着說了幾句,就聽到那邊傳來救護車出勤的聲音。

“現在請仔細給我描述一下傷者的情況,在等救護車到的這段時間,請配合我的指揮,幫助傷者進行一些簡單的處理。”

韓詩語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韓靜,腦袋一片空白,那邊護士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慌忙說道:“那個,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見她臉色不太好,後來還有嘔吐的症狀,但是沒有吐出來,只是乾嘔,我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結果半夜就成這樣子了……”

那邊護士的筆一頓,儘量用很平和的聲音引導韓詩語往重點上說:“你同學現在哪裡不舒服?”

韓詩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顫抖的說:“她…她渾身是血,臉色慘白,額頭和手都是涼的。”

“患者還清醒嗎?她大出血的症狀持續多長時間了?”護士剛纔聽韓詩語一番描述,確定對方不是傷員,於是換了一個更爲貼切的稱謂。

韓詩語點點頭:“還醒着,就是情況不太好,我也不知道她這樣子有多久了,可能有一兩個小時了吧,那個救護車什麼時候到啊,我們又該做點什麼呢?”

護士的筆在面前的工作薄上敲擊着,看了一眼旁邊同事在廢紙上寫的兩個“正”字,心裡也有些煩躁起來,這可是這個月第十一起大出血的病例了。

“你先找毛巾,用熱水給你同學把身上的乾淨,還有絕對不能讓她睡着,否則很容易陷入休克的狀態。”

韓詩語趕緊將護士的話對祁夏喜複述了一遍,然後又問道:“還有呢,有沒有什麼方法阻止她繼續出血啊?”

護士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才說:“她身邊就沒有什麼藥嗎,通常做了人流的女性,有些會出現這種狀況,所以出院時醫生會給患者配備必要的預防藥物,你問問你同學,有沒有這種藥。”

韓詩語推了推韓靜,問道:“餵你的藥呢?”

由於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韓靜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塊,如果在平時,韓詩語一定會對着這樣子的她吐槽一番,但現在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對她說。

韓靜的手微微擡起,指了指着她的抽屜,韓詩語立馬打開她的抽屜,翻了翻,卻只發現一盒寫着“米非司酮片”的白色藥盒。

“這是用來墮胎的藥,你的同學原來是自己……哎呀我說你們現在的大學生,怎麼這麼沒有常識,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韓詩語整個人就像炸了鍋一樣,吼道:“你他媽積點口德,小心我舉報你,說個對患者不敬!”

那邊護士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是深更半夜被一個比自己少說也小了四歲的大學生吼,心裡也實在不爽,黑着臉說:“那你好好照顧你的同學吧,救護車很快就回到了,我們這邊還有其他的急救熱線打進來,如果有什麼情況請儘快聯繫我們。”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韓詩語緊緊的將祁夏喜的手機捏在手機,咬牙切齒的說:“他媽的這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學生,老子非要搞得她從那個位置上下去不可。”

正說着,韓靜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也許是因爲特別關心的緣故,消息震動的聲音比較長,韓靜這時已經沒有力氣看手機了,只張了張嘴,有氣無力的問:“是不是他?”

韓詩語拿起她牀頭的手機,打開一看,確實有她的回信,只不過回她消息的人並不是她付出一切的那個男人。

“我警告你臭**,你要是再敢勾引我老公,信不信我讓你那朵爛花再也裝不下任何男人的東西!”

一看這惡毒的語氣就是那個男人的老婆發來的,恐怕是看到韓靜接二連三的消息,氣得失去了理智,所以才說出這麼讓人作嘔的話來。

“他…說什麼了?”韓靜問道。

韓詩語看她那虛弱的樣子,突然起了憐憫之心,一邊將消息刪掉,一邊說:“他現在被他老婆看的很嚴,沒辦法回你的消息,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他過幾天就來找你。”

聽到這話,韓靜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只不過很快又被那撕裂般的疼痛給掩蓋。

救護車開到校門口,門衛起初還很吃驚,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反覆跟司機確認有沒有走錯學校後,才撥通了教務處和女生宿舍值班宿管的電話。

收到消息的宿管第一時間跑了上來,韓詩語和祁夏喜這才反應過來,她們當時只考慮到韓靜的生命安全了,完全忘了救護車一來會產生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這麼的大張旗鼓,肯定會驚動學校,可是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們多想了,宿管進來後看到這現象也是嚇得不輕,大概在她當值期間,還從家沒有碰到過這種場面,第一反應竟然是問兇手是誰。

韓詩語想要解釋,韓靜這時突然痛的大叫,彼時救護車已經開到了樓下,興許是學校打過招呼,車開進學校的時候關了警報的鳴笛聲,看着窗臺上閃爍的救護車特有的燈光的顏色,韓詩語和祁夏喜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就有三名護士和兩名男性擡着擔架上樓,幾個人將韓靜擡上擔架,沒做任何的遲疑,擡着韓靜就朝樓下奔去。

韓詩語和祁夏喜愣了幾秒,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宿管在出門的時候問了她們一句:“韓靜這是怎麼了?”

之前韓詩語夜不歸宿,韓靜在宿管面前怒刷了一波存在感,使得她的名字在宿管那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看到韓靜的時候,她才能夠準確的說出韓靜的名字。

韓詩語和祁夏喜對望了一眼,這事她們也是猜測,不敢多言,於是都緊閉着嘴,決定替韓靜先保守住秘密。

“你們不跟着一起去,待會兒領導也會跟着去,你們瞞着我可以,但瞞不過領導,深更半夜的,又是大冬天,他們肯定也一肚子火,你們趕緊收拾一下,最好給韓靜帶點換洗的衣服,我看她那樣子應該會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她身上那套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還愣着幹什麼,趕緊行動啊!”

宿管一聲厲吼,韓詩語和祁夏喜趕緊從韓靜的衣櫃裡取了兩套衣服出來,用袋子裝好,換上衣服和鞋子,跟着宿管一起朝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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