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其實活動委員在這次國慶出遊上費了很多心思,畢竟這還是班上的同學們第一次聚在一起,她想把這次活動進行得更加別開生面一些。

因此在王鈴鈴提議讓兩個班進行互動的時候,活動委員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當然那個時候的她絕對不會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在看到祁夏喜和蘇然拉扯的時候,活動委員心裡是震驚的,當即就決定取消兩個班級互動的計劃,卻遭到了吃瓜羣衆的強烈反對。

其他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局外人,他們也很好奇祁夏喜三人的關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把快樂建議在別人的痛苦上。

“夏夏,不然你們在房間裡休息吧,要吃什麼讓服務生給你們送過來也可以的。”活動委員小心翼翼建議道。

祁夏喜眼睛通紅地點了點頭,剛要同意活動委員的話,就聽到前面的韓詩語咬牙切齒地開口:“不行,憑什麼我們要躲在房間裡面?做錯事情的人又不是我們,弄得好像我們纔是偷偷摸摸做賊心虛的人。”

“可是夏夏看起來不太舒服啊……”活動委員爲難道。

韓詩語立即轉過頭,看向一臉蒼白的祁夏喜:“夏夏,你想躲在這裡嗎?我們是來天津度假的,也沒有膽小到連兩個人都不敢見的地步吧?”

仔細想了一下,祁夏喜又覺得韓詩語說得在理,蘇然和蘇夢纔是應該做賊心虛的人,爲什麼反而是作爲受害者的她來避嫌?

“我沒事,我們走吧。”有了韓詩語在旁邊,祁夏喜的底氣也足了很多。

活動委員本來就是不想多生事端才這麼勸韓詩語和祁夏喜,既然她們不這麼想,那活動委員也沒有辦法,反正吵起架來她頂多勸一下而已。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了地平線,天空變成墨藍色,無數星光在夜空中閃爍,彷彿灑滿了整個棋盤的棋子,一輪彎月掛在遙遠的天邊,淺淡的月光落在草坪上,兩個班級的學生們已經打鬧成一團,他們把燒烤的主戰場轉移到了草坪上,空氣中洋溢着他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祁夏喜的心情卻與他們恰好相反,每往前走一步,她的情緒都會低落幾分。

即便現在還沒有看到蘇然和蘇夢的身影,祁夏喜還是能猜到他們此時很有可能在一起,蘇夢的纏人功夫太厲害了,偏偏蘇然又是不太會拒絕別人的人。

“那邊。”韓詩語在祁夏喜耳邊低聲道。

祁夏喜順着韓詩語的視線看過去,下一秒就注意到兩個身影站在一個燒烤架前,草坪旁邊的燈光比較昏暗,只有燒烤架裡燃燒着微弱的星火。

若不是韓詩語的提醒,祁夏喜還真的沒有注意到站在最角落的那兩個人。

活動委員已經招呼其他人去了,在這個時候,她很聰明的選擇不蹚這灘渾水。

不知道怎麼的,正在往蘇然那邊走去的祁夏喜突然膽怯起來,她害怕面對蘇然和蘇夢親暱的樣子,儘管她很清楚一切都是蘇夢的一廂情願,可是那種畫面還是會扎疼她的眼睛。

就在祁夏喜的腳步慢下來時,韓詩語卻突然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蘇然。”

當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韓詩語的聲音已經在耳邊盪漾開來,背景則是不遠處同學們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夏夏,你怎麼走得那麼慢啊?趕緊跟上來。”走了幾步,韓詩語又停下來轉向祁夏喜。

祁夏喜哦了一聲,步伐仍然緩慢得像蝸牛。

於是走在前面的韓詩語又無奈的轉了回來,拽起祁夏喜的手臂,繼續大步往前走。

走近之後,韓詩語才發現王鈴鈴也在旁邊,她站在一張桌子前,正在擺弄盤子,在蘇然和蘇夢面前,王鈴鈴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以至於剛纔韓詩語和祁夏喜都沒有注意到她。

“你們怎麼又來了?”還沒等兩個當事人開口,王鈴鈴這個人型背景就開始搶戲了。

“哪裡來的野雞在給自己加戲?”韓詩語面無表情瞪了一眼王鈴鈴,冷笑道,“滾開,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

被掃了面子的王鈴鈴很不開心,把叉子往盤子上一扔,雙手叉在腰上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韓詩語你有沒有分清楚該滾的人是誰?明明是我們先到這裡的,你們不會找其他燒烤架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是來找燒烤架的?智障滾遠一點,別給我污染空氣!”韓詩語滿腦海都是祁夏喜哭紅的雙眼,一時間只感覺憤怒的火焰一個勁兒往嗓子眼冒。

王鈴鈴大概是被怒火中燒的韓詩語嚇到了,以前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韓詩語這麼恐怖的一面,頓時嚇得往蘇夢的背後躲,閉着嘴巴沒有再說話。

“蘇然,你過來,我們談一下。”韓詩語說。

蘇然一動不動佇立在燒烤架旁邊,略顯昏暗的燈光模糊了他的身形和臉部輪廓,他雙手插兜,一邊的蘇夢則在烤着培根。

只是當韓詩語和祁夏喜靠近後,蘇夢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本來蘇然就有一肚子的話就對祁夏喜說,無奈祁夏喜總是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當即就想也不想的答應。

“走吧。”

才邁出兩步,蘇夢忽然挽住蘇然的手臂,用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經盯着蘇然,緩緩開口道:“別去。”

“不要這樣了。”蘇然一臉疲憊,用力把手臂從蘇夢的雙手裡掙脫出來,“你累,我也覺得很累。”

“你應該對我負責的。”

蘇然頓時啞然,這句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負責個屁,鬼才知道你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板着臉的韓詩語一個箭步跨上去,擋在蘇然和蘇夢的中間,她比蘇夢高一些,垂着視線眼神淡漠,“蘇夢,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會選擇把這個消息捂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知道,你知道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嗎?”

面對韓詩語尖酸刻薄的話,蘇夢臉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彷彿韓詩語嘲諷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這臉皮也真是比城牆還厚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並不覺得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丟臉,只要蘇然肯對我負責,一切不好的方面我都可以忍受。”

在韓詩語開口之前,倒是蘇然怒極反笑:“蘇夢,等你證明了這是我的孩子,再來讓我負責吧。”

這句話說得很難聽,也表達了蘇然心中的不滿和憤怒。

他以爲只要甩開難纏的蘇夢,就可以和祁夏喜重歸於好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直到現在,蘇然的大腦還是有些懵逼的,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聞言蘇夢也愣了一下,隨即揚起脣角笑了起來:“如果我能證明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和我結婚?”

“我說蘇夢,你別太不要臉了,不是你的東西,就算你費盡心機得到了,那個東西也終會從你手裡溜走的。”韓詩語怒道。

蘇夢笑得雲淡風輕,反問:“可是蘇然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人,不是東西,不是嗎?”

沉默了很久,就在韓詩語以爲蘇然不會回答蘇夢的問題時,突然聽到蘇然表情冷漠地開口說:“等你能證明你那句話的時候,我自然會負責的,不過在這之前也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蘇然沒有等待蘇夢的回答,轉身離開。

韓詩語拉着祁夏喜跟了上去。

一時間安靜的空氣裡只剩下蘇夢和王鈴鈴兩個人,等到三個人走出一段距離以後,王鈴鈴才忿忿不平地盯着他們背影,惡狠狠地開口道:“蘇然也太過分了,我還沒見過這麼噁心的人,居然對你說出這種話……”

話音還沒落下,就被蘇夢沉聲打斷:“你說其他人可以,只是別扯到蘇然身上,我不想在你口中聽到任何關於蘇然的壞話。”

王鈴鈴的表情有些詫異,更多的是不解:“他都用那麼糟糕的態度對你了,爲什麼你還要幫着他說話?小夢,即使你喜歡蘇然,也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喜歡的是祁夏喜。”

“你他媽說夠沒有?”伴隨着蘇夢的尖叫聲,她抓起面前已經烤好的雞翅就往王鈴鈴身上砸去。

雞翅砸在王鈴鈴身上並不疼,順着淺色的衣衫掉落在地上,在王鈴鈴的衣衫上留下油膩的印記,最讓王鈴鈴感到難堪的,還是周圍聽到了尖叫聲而看過來的同學們。

王鈴鈴像雕塑一樣僵硬在原地,在大家的目光下久久沒有動彈,那些猶如探照燈一樣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讓王鈴鈴覺得無地自容,頓時想找個地洞趕緊鑽進去。

然而蘇夢卻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在其他人看過來的同時,她已經快速轉身走開,躲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蹲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得不承認,王鈴鈴的話就是一把尖銳的刀,硬生生切開了蘇夢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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