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緣的樓下,池安邈和井月風居然在一起。
然而他們倆根本不是相約一起出來逛街,而是臉紅脖子粗的,顯然在爭執什麼。
只不過他們倆有修養在,在熱鬧的街道即便有爭執,也不會大吵大鬧起來。
所以顏啓盈在二樓,根本聽不到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修哥哥,大姐姐,我看見池哥哥和井哥哥了。我下去找他們,你們試完喜服就做別的事去吧。不用惦記我,我和他們一起回宮。”
顏啓盈與他們交代一聲,便快步出門下樓。
“傲尊,你別太貪玩,早些回去,別讓爹孃惦記。”
顏姒繪不放心的囑咐,只是在外面不好直接稱呼父皇和母后,便用了爹孃代替。
就是這一會兒工夫,他們倆已經走出幾十米遠。
顏啓盈快步追過去,湊得近了,才聽到他們說:
“這是這五年的第幾次?你也真好意思。明明知道鬥不過我,還總是來找我麻煩?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你煩呢!”
“池安邈,你別欺人太甚。若不是你違約非要和她一起讀國子監,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
“能和她一起讀書,是我有本事。你若有本事,大可以求到她頭上。若是沒本事,就只認無能。你頻出損招揪着我不放,你還怪我回擊你?”
顏啓盈聽到他們說到這裡,就可以完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當年,爲了讓他們倆化解矛盾,顏啓盈甚至把他們倆分成上下午,天天不見面。
還因爲當年倉庫那一箭,井月風被罰了整整掃了鳳鳴宮三年的地。
一年多以前,井月風的懲罰才結束。
她原本以爲,隨着兩個人的年齡增加,他們應該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鬧矛盾。
誰成想,他們倆不是不鬧,而是默契的選擇,都不鬧到她面前罷了。
這些年來,兩個人的明爭暗鬥就沒停過。
亦如池安邈所說,每一次都是井月風輸,可是井月風仗着池安邈不敢冒着被顏啓盈知道,會損失他的正面形象這一點,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顏啓盈無奈的嘆口氣,擡手拍了拍二人的肩頭。
“嘭!”
二人同時回頭,居然還犯了方向性的錯誤。
兩個腦袋磕在一起,在這麼熱鬧的街道上,都能清晰的聽到撞擊聲。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厚此薄彼。”
所以一起拍了他們倆的肩膀。
兩個少年疼得齜牙咧嘴,一起揉着額頭疼痛之處,卻都擠出笑意,異口同聲的回答:
“沒事沒事,都怪他,不怪你。”
“……呵呵,你們倆要是真有默契,彼此心靈相通,又爲何在街頭吵架?我聽都聽到了,不如你們倆從實招來?”
小少女眯起明眸笑了笑,而後抱着雙臂,挑眉看他們倆。
井月風第一個反應是抓住顏啓盈的胳膊,既然是要告狀,那一定要小公主站在自己這邊啊!
最起碼,兩個人靠得近了,氣勢就要壓池安邈一頭。
然而池安邈則選擇,第一個開口,搶佔先機:
“盈盈既然聽到了,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還不是他這個人太善妒?我就是和你一起讀書,他就心裡難受。總覺得是我霸佔了你,盈盈你說,是我做錯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
無論顏啓盈怎麼回答,她都一定是要站在池安邈這邊的。
說他做錯,那就是當初同意他去國子監的顏啓盈決策錯誤,這對於一個皇儲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跟何況,原因就在顏啓盈,與池安邈根本沒關係,根本不會讓井月風看笑話。
說他沒做錯,那就是他跟着顏啓盈一起去國子監是對的。
既然是對的,那麼以後就還要繼續,還是池安邈自己贏了。
井月風反應慢了半拍想明白過來,氣得擡手指着池安邈的鼻子,怒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鬼呢?一顆心是不是有蜂窩那麼多的心眼?你問這樣的問題,讓她怎麼回答?還有,別一口一個盈盈,她是什麼身份,你比誰都知道。你憑什麼那麼親切的叫我表妹?”
對,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關係。
池安邈敢叫小公主盈盈,他就能叫小公主表妹。
表妹總要比莫名其妙的小名更親近。
顏啓盈被他們倆吵得頭都大了,先是將自己的手臂從井月風的手裡抽出來。
她可不想之後被云溪塵追着算賬。
云溪塵越來越恐怖,哪怕不打不罵,都能讓她毛骨悚然。
“你們兩個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爭吵這些有意義嗎?我只問你們,當初把你們分開在上下午,是不是距離還不夠?要不要我把你們倆一個分到宮外,一個留在宮裡?或者兩個都出宮各自回府,這樣的距離纔夠?”
顏啓盈這些年已經從顏轅基身上,學到了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會兒微微擰着眉頭,一字一句說出來的話,讓他們倆誰也不敢小覷。
小公主是要說到做到,絕對不是和小時候那般好哄好騙的。
池安邈抿了抿脣角不出聲,井月風則是滿臉驚懼,率先開口求饒道:
“表妹,你消消氣。我們倆這樣鬧,還不是因爲在乎你嗎?我聽堂妹說,你在國子監裡學不到合適的知識。既然只是去那邊修煉學歷,不如把我也帶上吧!這些年來,你也知道,就屬我不會讀書。或許去到國子監,能和你同桌,有你帶着我,我的學問也能長進。除夕一家團圓的時候,我也能有機會被祖父誇獎一番。你說,好不好?”
既然不能將池安邈從國子監除名,那麼他也要跟着小公主去國子監讀書。
他也要坐在小公主身邊。
朝夕相處可以增進感情。
眼看着小公主越長越大,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他一定要抓緊機會,在小公主面前刷好感,讓她承認自己的身份。
“你也想去國子監讀書?”
顏啓盈聞言饒有興致的挑挑眉,只抓住這個重點反問他。
“嗯嗯,我也想去,非常想去。國子監可是大域最高學府,還有誰會不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