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躺在地上,輕輕的閉上眼睛,鼻尖不再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而是草地的清新,真想這麼躺下去,再也不起來。
忽然間,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龍涎香,我緩緩睜開眼,瞳仁裡映着一雙與夜色混合的幽藍眸子。
我慌忙坐起來,怔怔的看着他。
閻嘯卿居高臨下的打量着我。
忽然,他勾起一抹笑容來:“果真是你。”
我瞪大眼睛:“既然你有懷疑,爲什麼要過來呢?”
閻嘯卿撩起衣袍,與我並肩坐在一塊,我想換做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與夏衍這樣和平的坐在一起的。
今夜月色是這麼的美好,月光如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個世界隔了開來。一方是水生火熱的戰場,一方是寧靜而安詳的桃花源。
我們坐在草地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得來不易的安靜。
“你來多久了?”閻嘯卿開口問道。
“你指的是什麼?”我不解起來。
“你在夏衍身體裡待了多久。”
“呃……一個月了。”
也許沒料到這一個月與他抗衡的人是我,而並非夏衍本人。
與閻嘯卿交戰的時候,我總會衍生出一種相對矛盾的心理,爲他的狠毒、爲他的毫不留情感到鬱悶傷心。
但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因爲我們站的位置不一樣。
誰曉得,他非但沒有吃驚,反而輕輕舒了一口氣。
“果然是你。”
我扭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什麼意思?”
閻嘯卿恣意的笑了笑:“其實本王早就猜測到這點,只是一直無法確認罷了。”
“什麼?”我拔高嗓音。
閻嘯卿回給我一個‘別激動’的表情。
“本王太瞭解夏衍了。”
“你什麼時候曉得我不是真正的夏衍?”我忍住心中狂嘔血的衝動,本來還有些自豪,自己能抵擋得住閻嘯卿一個月的侵襲,卻沒想到這一切都在閻嘯卿的把握中。
“這需要本王說出來嗎?”
“當然了。”他不說,我怎麼曉得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露出馬腳的。
“你與夏衍差的太遠了,你沒有來之前,我們打的雖然激烈,但是都保證各自的傷亡程度,夏衍善於用兵,而你卻全然不按理出牌,縮頭縮腳不說,還帶着點婦人之仁。”
我徹底炸了:“哪裡婦人之仁?我哪裡婦人之仁了?那晚上我用戰車毀了你整個騎兵營好不好。”
“呵呵。”他冷笑起來。
我頓時有種被打敗的感覺。
“如果是夏衍,他絕對不會用鐵鏈拴住馬車。這麼費神而不討好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那會用什麼?”有些想鑽入土裡的感覺。
“也許會偷偷換上我們的衣服,混入軍營,在軍營裡引爆那些會炸開的東西吧。”閻嘯卿淡淡道。
一時間,我被閻嘯卿弄的說不出話來。
也許他說的對,比狠,我的確比不過夏衍。
閻嘯卿又羅列了其他的破綻,比如說那晚上用箭射我,若真的是夏衍,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敬過去,豈會容他這般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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