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本王什麼?”夏煥之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嗯,這太平猴魁的味道倒是很正宗。
“焦躁、求勝心切!”夏衍毫不留情的道出弟弟的破綻。當然,這也是看在他即將死去的份上。
夏煥之雙手撐在身後,衝夏衍浮起一絲諷刺的微笑:“若不是這些個缺點,相信那張龍椅怎麼也不該輪到你來坐!”
夏衍並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問道:“當了那麼些天攝政王,那椅子覺得如何?”
又冷又硬,靠在上面還很不舒服,這是夏煥之的心裡話。
夏衍彷彿能看穿他的心事,施施然道:“也只有坐在上面之後,才能體會到那椅子的獨特之處,不是什麼人都能坐的!”
夏煥之不屑的抽離目光,望向別處:“夏衍,你還記得太液池畔那件事嗎?”
夏衍眯起眼睛:“嗯!”
那一幕他永生難忘,因爲那次事件,他被父王關進了冷宮,兩個之後才放出來。
“你爲什麼要鬆手?”夏煥之無比不解的望着他:“本王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這般待我?”
前塵往事不堪回首,誰也沒想到今天會再提。
但夏煥之管不了了,終將是要死的人,他絕不想自己死了,還惦記着這件拿不出檯面的破事。
夏衍皺了皺眉:“寡人記得,當年是你要寡人放手的!”
夏煥之因他的否認而怒火中燒,拍案而起:“胡說,本王何曾說過要你放手!”
面對夏煥之的怒火,夏衍依舊保持冷靜:“當時寡人手裡都是汗,你卻還在拼命抓荷花,就在寡人快抓不住的時候,你回頭望了寡人一眼!”
“本王望了你一眼?”
“是啊,你的眼神告訴寡人,鬆手沒關係!”
“……我的眼神?我的眼神是叫你抓緊一些,實在不行往前挪一挪,再不行可以抓住我的衣服,可從來沒有讓你鬆手啊!我根本就不會游泳!”
夏衍愣了愣,後知後覺的嘆息一聲:“寡人不曉得你的眼神這麼複雜!”
“……”
夏煥之氣急敗壞的坐回原處,灌下一大口茶水:“你殺了兄弟們這事是有的吧!”
夏衍垂下臉:“是他們逼寡人的!”
有些事不想做,卻不能不做,有些人本想留,卻不得不除掉,一個人的行爲處事與其地位是成正比的,當有一天坐擁天下的時候,心裡所想的一切便不可能跟當皇子的時候一樣了!
夏煥之是王爺,有可進可退的餘地,但是他沒有,在他背後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沒有人可以提供後路,只有不停的往前走,儘管那個前方荊棘滿布,走一步,皆是鮮血淋漓,不管是誰,都避免不了被劃傷。
因爲不前進,便會死。
問題是,他還不想死!
夏煥之冷笑:“苦衷誰都有,你卻萬不該用別人的命去填你的苦衷。”
“那按照你的意思寡人該留着他們,讓他們像你一般,沒事造個反,篡個位?”
夏煥之被堵得啞口無言,半天憋出一句話:“這不是篡位未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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