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 探聽(二)

這兩個老鄉還在沒完沒了的談着話,兩個人雖然在一個旅裡,顯然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面了,而對於張順來說,最關心的莫過於這個仗什麼時候能夠打完。

“我們的荊山陣地丟掉了,現在退守到了付家莊!”張順告訴王參謀,同時問着他:“你去的崮山那邊怎麼樣?”

王參謀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道:“孫營長不會打仗,只怕崮山守不住!”

張順卻有些奇怪,問道:“孫營長也是十八旅的老人了,怎麼不會打仗呢?”

王參謀卻十分無奈地道:“孫營長他們營是工兵營,修個工事、挖個溝、築條路還比較在行,可是要是跟這些共匪打仗卻不行,他們工兵營從來就沒有跟共匪們交過手!”

“原來是這樣!”張順點着頭。

說者無心,但是聽者有意,雷霆與曹爽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雷霆插跟問道:“既然工兵營沒有打過仗,爲什麼還被派到了崮山上去了?”

王參謀看了他一眼,本不想多說,卻又不好有礙張順的面子,當下如實地道:“這個崮山陣地是孤峰挺立,四周一片平地,而且視野開闊,易守難攻。原來旅長認爲只派一個連的兵力就可以了,但是張賢主任與胡師長都認爲一個連的兵力太少,非要旅長加到一個營的兵力,可是我們十八旅的兵力也極爲有限,沒辦法,覃旅長所以才把這個工兵營派了上去!”

雷霆點着頭,張賢與胡從俊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崮山居高臨下,雖然說易守難攻,但是如果不加以重視的話,一樣會丟掉。丟掉崮山的後果那就是將十八旅高莊附近的陣地全然暴露在了對手的炮火攻擊之下。看來,到了這個時候,覃旅長還是沒有把這個崮山當成一回事,這也許真得是給瞭解放軍一個絕好的機會!

王參謀與張順又聊了一會兒,這才離去。可是等待的時間卻是如此漫長,雷霆與曹爽都有些坐不住了,鼓動着張順帶他們去沂河南岸的五十三團找旅長。開始的時候,張順還好言相勸着,告訴他們兩個耐點心來。但是眼見着天越來越晚,而外面的雨也停了下來,雷霆和曹爽更是心急如焚,他們與王大虎約定的時間是在天黑以前回去向他報告,如果不能如期而至,勢必會影響到老虎團的作戰計劃。

當下,雷霆站了起來,對着張順道:“張班長,天要是黑了,解放軍一定會再發起攻擊,我的那些同袍兄弟定然會被推上來送死,還是快些去找下覃旅長吧,要是時間趕得及,我還想回去多找些人過來呢!”

“是呀!”曹爽也站了起來,顯得很是急迫的樣子。

張順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們過河去找下旅長!”

三個人正要去向旅部的副官長報告,王參謀卻從旅部裡面出來,原來他在向參謀長彙報崮山的情況之後,參謀長認爲事態十分嚴重,應該換一個真正的作戰營上去,但是他卻又作不了主,所以要求王參謀親自去五十三團的團部向覃旅長彙報。當聽說王參謀也要去找旅長的時候,張順馬上向副官長請求,一併前往,副官長當然同意了。

而雷霆與曹爽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如果這個王參謀果真得向覃旅長彙報了崮山的情況,這個覃旅長一旦明白過來,把崮山陣地上換一個作戰營的話,那麼,那些攻擊的解放軍部隊定然會加大傷亡,可能根本就攻不下來。

當下,雷霆認爲必須要向許光報告,趁着敵人未換防的時候,馬上猛攻崮山陣地,一舉將之拿下來。他悄悄地暗示着曹爽,曹爽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雷霆的想法,可是這個時候兩個人卻被王參謀和張順帶到了沂河邊上,準備着要渡河去南岸了。

此時的沂河,在大雨之後,已然漲起了水來,山上的洪水也傾泄而來,平日裡可以涉足而過的地方都成了急灘,水勢洶涌,原來裸露的灘塗也盡數被水淹沒。在高莊與南岸之間有一座石板搭成了橋,此時也盡數淹沒在了暴漲的河水中,只能依稀分辨出兩個岸邊的路徑,沿着這條路應該就是橋的位置。但是十八旅的人顯然已經想到了自己過河的困難,所以在兩岸之間拉了一條很長的麻繩,分別栓在兩邊的大樹之上。

四個人來到了河邊,一邊脫着鞋子一邊說着話,雷霆看着這空曠的河岸,不由得問道:“王參謀,這條河邊怎麼沒有部隊駐守呀?”

王參謀看了他一眼,卻反問着:“這條河就是天然的防線,還要派人來守嗎?”

雷霆道:“如果敵人從南面突過河來,那麼怎麼辦?”

王參謀道:“怎麼會呢?”

雷霆笑了一下,道:“從高莊到南麻還有四五公里的路,這麼長的距離,敵人穿插過來也是說不定的!”

王參謀驚訝地望着雷霆,忍不住地道:“看不出來呀,你這個人還蠻懂的嘛!你說得的確不錯,就是怕十八旅和師部之間被敵人插進來斷了聯繫,所以胡師長已經安排了一個營在我們兩地的中間駐守,保障聯絡的暢通!”

“哦!那就好了!”雷霆點着頭,心裡卻不以爲然。一個營除非把所有的兵力沿河鋪開,否則根本阻止不了對手從河南岸的突入。很明顯,這兩地之間安排的這個營並沒有駐紮在河岸上,而肯定是守在了連接兩地的公路上,那道公路離着河岸還有一段距離,這就是一個扎入點,如果派一支部隊從河南渡河過來,在河岸建立陣地,保證後繼的部隊過河來,那麼十八旅與南麻之間的這一個營根本就擋不住,其結果便是將敵人一分爲二,那對解放軍的這次作戰行動來說,很可能就是起決定性的!

不容他再想下去,張順在前,王參謀在後,已經光着腳捲起了褲腿,把鞋用鞋帶栓好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拉着繩子下了河裡。

七月已經是夏天了,雖然河水湍急,但並不冰冷,反而很是清爽。曹爽緊跟在他們的身後,雷霆走在最後面。

當走到河中間的時候,曹爽突然向前一撲彷彿是跌倒了一樣,正撲在那個王參謀的身上,王參謀一個不防摔倒出去,馬上跌下了橋去,掉進了水裡。這水很深也很急,轉眼間便把他淹沒了!

“王哥!”張順大叫着,想要伸手去拉他,曹爽又一撞,把他抓着麻繩的手也撞開來,張順也掉進了水裡。

“快抓住我!”雷霆大喊着,一隻手拉着麻繩,一隻手伸出去,想要拉住張順,但是卻被曹爽回身一奪,把他伸出的手抽了回來,張順求助的手剛剛觸到雷霆的指尖,便這樣又抓了一個空。

水勢來得很快,王參謀已經被河水卷出了五六米遠,而張順也隨着狂泄而下的水流向下游而去,兩個人拼命在河水裡掙扎着,時而冒出來,時而沉下去,雙手揮舞着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到,想要張嘴來喊,剛一出聲便被渾濁的河水灌進了口中,就這樣一浮一沉着,很快便消失在了暴戾的沂河中。

雷霆呆若木雞,轉過頭來,卻看到曹爽得意的笑容。

※※※

張賢一覺醒來,已然到了黃昏時分,聽聽外面的槍炮聲已然停歇了下來,很顯然解放軍也要在夜晚來臨之前,作一下準備。

張賢十分清楚,一旦夜晚到來,那麼又一場生死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熊三娃此時就坐在張賢的身邊,卻是趴在他的牀邊上還在熟睡,這個小子頭上還纏着紗布,這幾天下來,也同樣累壞了。

張賢小心翼翼地下牀來,生怕吵醒了熊三娃,可是他一動,熊三娃還是睡了。

“三娃,你到牀上來睡會兒吧!”張賢關切地對熊三娃道。

熊三娃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打着呵欠,伸了一個懶腰,搖了搖頭,道:“我不睡了,馬上又要開仗了。剛纔師長來了一次,見你睡得正香,就沒有叫你!”

“哦?”張賢連忙問道:“他沒說有什麼事嗎?”

“沒有”熊三娃搖了搖頭。

張賢連忙穿着鞋,一邊對着他道:“三娃呀,以後不管我是不是睡熟,要是師長來了,一定要把我叫醒!師長親自過來,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是!”熊三娃答應着,卻覺得很是委屈。

這幾天,張賢都是和衣而臥,所以起來也很快,穿好鞋,便急忙趕到師指揮部。這個時候的師指揮部裡,顯得要冷清了許多,那些參謀、副官多被派走,只有胡從俊、副師長和參謀長在這裡,邊上的報務組倒是嘀嘀噠噠地分外忙碌。

一見到張賢走了進來,衆人都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等張賢詢問,胡從俊已然站了起來,對着他道:“張賢呀,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什麼事呀?”張賢連忙問道。

“你過來看看我們的防禦圖!”胡從俊指着此時攤在桌子上的地圖,招呼着他。

張賢走到了桌子跟前。

胡從俊用鉛笑在圖上划着,把昨天下來已經丟失的陣地從地圖上划走,此時的防線又縮小了一分,卻更加緊湊。

“你看,這邊是東面,敵人前進的不多,我們只丟失了沙溝到前崖一線的前沿陣地;這邊是北面,現在我們還在歷山、北麻、王家山這邊據守,敵人沒有前進寸步;這邊是南面,雖然我們把馬連山丟掉了,但是防線反而更加緊湊了,如今敵人的焦點是糧米山的這個古泉寨,我想今天夜裡,這裡一定會十分激烈。”胡從俊一邊畫着,一邊說着,最後他把筆停在了高莊的十八旅,對着張賢道:“整個西面,十八旅這塊地域較大,我們丟失了荊山,這個時候,崮山、塔山就成了高莊的屏障,還有這裡,付家莊,可能是今天晚上敵人攻擊的重點!”

張賢點了點頭,卻又問道:“師長,沂河南岸的戰鬥怎麼樣了?”

“五十三團在沂河南岸今天與敵人戰鬥了一個白天,這裡,從南劉家莊,往西到南埠東還在我們的手裡,只是敵人對西邊的倉糧崮攻得太猛,所以覃旅長從東邊的南劉家莊抽了部分兵力補到了西面去!”胡從俊告訴張賢。

張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如今的各處要點都還穩固!”胡從俊最後道:“只是從這張防禦圖上,我總覺得好象是有哪處不太對勁!”

張賢也仔細地看着這張圖,也覺得胡從俊說得不錯,他也感到好象有個什麼疏漏,卻如何也看不出來。

“南劉家莊如今有多少兵力?”他問着胡師長。

“一個加強連!”

“是不是少了點?”張賢卻反問着胡從俊。

胡從俊遲疑了一下,卻又有些無奈:“是少了一點,但是兵力就這麼多,再想要多也沒有了!”

張賢也想了一下,最後道:“那個地方放一個加強連也行了,畢竟是沂河南岸。沂河北岸的北劉家莊還有十一旅的一個團呢,敵人就算是奪下了南劉家莊,他們也過不了河!”

“是!”胡從俊點着頭,看來,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

第五十章 歸逃(一)第七十章 狼謀(一)第二九章 火併(一)第八二章 好報(一)第十九章 馳援(一)第一章 靠港(三)第五二章 黃莊(一)第五七章 無義(三)第七三章 四散(三)第四六章 執着(二)第十八章 突圍(一)第十九章 灰心(一)第六九章 家破(三)第四八章 南麻(三)第七三章 四散(二)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四四章 機羣(一)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三十章 抵角(二)第五六章 投誠(二)第二四章 龍鳳(三)第四章 就虛(二)第一章 夜奔(一)第二十章 戰書(三)第十一章 靈犀(一)第六六章 渡河(三)第四二章 遊行(一)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六十章 趙括(一)第四五章 蚊子(三)第十五章 包信(一)第十五章 營副(三)第三九章 夜襲(三)第十一章 靈犀(二)第二九章 追令(三)第六五章 舊案(二)第十二章 故舊(三)第二章 入朝(三)第二九章 追令(二)第四三章 夜宴(一)第五章 整編(一)第四六章 復城(一)第六四章 套狼(一)第六四章 險境(二)第十三章 狼嚎(一)第六八章 棄生(三)第三十章 阻擊(三)第二章 監禁(一)第六五章 舊案(一)第六七章 幹校(一)第十八章 西向(二)第三三章 退兵(二)第五一章 君側(一)第六八章 創業(二)第八四章 無殤(一)第五五章 赴會(二)第三三章 佛面(三)第四一章 炮戰(二)第八章 生存(二)第十八章 風殤(二)第五六章 投誠(三)第三五章 休整(二)第四一章 環守(二)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四四章 政戰(一)第五四章 崮山(三)第三五章 諜影(一)第五章 阻戰(一)第四三章 殘夜(二)第二章 監禁(二)第七二章 脅制(一)第四九章 追逃(一)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十一章 靈犀(三)第十七章 袍澤(三)第四八章 潁河(二)第六三章 守死(一)第三一章 賞罰(一)第五四章 華川(一)第六六章 陽謀(二)第六四章 火焰(三)第十七章 一鼓(一)第二六章 價川(三)第二二章 續命(三)第四十章 金門(二)第七六章 狙阻(三)第二三章 鬥槍(二)第十章 石牌(三)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二九章 堅守(二)第三四章 重逢(三)第四六章 歸去(二)第六四章 火焰(二)第十五章 包信(三)第五章 發配(三)第二章 監禁(一)第三一章 奪橋(三)第六二章 內鬼(三)第六三章 回鋒(三)第十五章 包信(一)
第五十章 歸逃(一)第七十章 狼謀(一)第二九章 火併(一)第八二章 好報(一)第十九章 馳援(一)第一章 靠港(三)第五二章 黃莊(一)第五七章 無義(三)第七三章 四散(三)第四六章 執着(二)第十八章 突圍(一)第十九章 灰心(一)第六九章 家破(三)第四八章 南麻(三)第七三章 四散(二)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四四章 機羣(一)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三十章 抵角(二)第五六章 投誠(二)第二四章 龍鳳(三)第四章 就虛(二)第一章 夜奔(一)第二十章 戰書(三)第十一章 靈犀(一)第六六章 渡河(三)第四二章 遊行(一)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六十章 趙括(一)第四五章 蚊子(三)第十五章 包信(一)第十五章 營副(三)第三九章 夜襲(三)第十一章 靈犀(二)第二九章 追令(三)第六五章 舊案(二)第十二章 故舊(三)第二章 入朝(三)第二九章 追令(二)第四三章 夜宴(一)第五章 整編(一)第四六章 復城(一)第六四章 套狼(一)第六四章 險境(二)第十三章 狼嚎(一)第六八章 棄生(三)第三十章 阻擊(三)第二章 監禁(一)第六五章 舊案(一)第六七章 幹校(一)第十八章 西向(二)第三三章 退兵(二)第五一章 君側(一)第六八章 創業(二)第八四章 無殤(一)第五五章 赴會(二)第三三章 佛面(三)第四一章 炮戰(二)第八章 生存(二)第十八章 風殤(二)第五六章 投誠(三)第三五章 休整(二)第四一章 環守(二)第五九章 後勤(二)第四四章 政戰(一)第五四章 崮山(三)第三五章 諜影(一)第五章 阻戰(一)第四三章 殘夜(二)第二章 監禁(二)第七二章 脅制(一)第四九章 追逃(一)第二四章 雲殤(一)第十一章 靈犀(三)第十七章 袍澤(三)第四八章 潁河(二)第六三章 守死(一)第三一章 賞罰(一)第五四章 華川(一)第六六章 陽謀(二)第六四章 火焰(三)第十七章 一鼓(一)第二六章 價川(三)第二二章 續命(三)第四十章 金門(二)第七六章 狙阻(三)第二三章 鬥槍(二)第十章 石牌(三)第五四章 芷江(三)第二九章 堅守(二)第三四章 重逢(三)第四六章 歸去(二)第六四章 火焰(二)第十五章 包信(三)第五章 發配(三)第二章 監禁(一)第三一章 奪橋(三)第六二章 內鬼(三)第六三章 回鋒(三)第十五章 包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