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花容的屍首,葬了吧。”席莫進了營帳之中,請求道。
屍臭味已經掩都掩不住了,柴清的頭髮也開始脫落了,若是再這樣放下去......
段君逸清冷地臉上出現了一絲動搖,他一直相信柴清不會那樣簡單的死了,依她的心思,恐怕是在想辦法逃脫,但是已經幾天了,身上的氣味,面色都開始改變了,一切都如真的死屍一般。
他不得不動搖了,難道她已經不能忍受至此,竟真以這種決絕的方式離開。
“再等等。”段君逸扣着桌子,略顯地有些焦躁。
“公子.......”
“退下吧。”
席莫嘆息般地搖了搖頭退下,走到放着柴清的營帳前,撩開幕布。
柴清安靜地躺着,席莫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玉小瓶,打開放在柴清鼻尖,只見小瓶裡冒出一陣青煙,柴清的睫毛顫了顫,緊閉的眼皮也有了動靜。
良久,柴清眉心蹙了蹙,睜開眼睛。
“二公子不信你已經死了,現在已經五天了,已經瞞不下去了,還是趁這會兒,他專注在明日的攻城上,快走吧。”席莫對柴清道。
柴清知自己瞞不過席莫,但是沒想到席莫竟然肯幫她。
“快走吧。”席莫從藥箱裡拿出一件小兵穿的衣服遞給柴清,又道:“公子現在專注攻城,你記得往南跑。”
柴清點了點頭,接過衣裳換上,又看着席莫,眼神似是在問:“那你呢?”
“公子妄動內力,身上的寒毒又要發作了,暫時他還需要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席莫拍拍柴清的肩,“快走吧。”
柴清拉低了頭盔,低着頭從帳內走出。
天色昏暗,也無人看清,走過多道關卡都沒有事,快要走出時,忽然又士兵攔住她的去路:“站住!”
柴清低着頭,想着怎麼應對,只見那人問道:“哪個營帳的?這麼晚還要去外面?”
柴清蹙了蹙眉,只覺聲音有點熟悉,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竟是慕容思。
慕容思也未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柴清,眼睛睜得極大,她本來是想遇到士兵,先聲奪人就不會惹人懷疑了,沒想到竟會是柴清。
此
時沒有功夫敘舊,先走比較要緊。
柴清拉着慕容思,利用席莫給的位置圖,躲過了防守最嚴密的地方,走出了營帳範圍之外。
“柴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柴清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再指了指路。
慕容思從驚愕中明白過來,柴清的聲音,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慕容思來着柴清往枝頭一躍,隱遁在樹中。
等士兵走過,再跳下來,“此地不宜久留,柴姐姐,我們走。”
慕容思像是十分熟悉地形似的,穿梭出林中,在一顆樹下栓這馬匹,慕容思翻身上去,拉着柴清上來,策馬飛奔,至萬塔寺。
慕容思那日在萬塔寺逃跑,沒想到是來的黑衣人不是柴清安排的人,而是賀江,她這還沒逃出虎穴就如了強盜窩。
當柴清看到慕容思提起賀江時的眼神,就知道她爲什麼沒有回到金傑。
萬塔寺中,幽暗的禪房裡,賀江和柴清說着祈浩天和他達成了什麼協議。
柴清越聽眉頭鎖得越緊,原來他這麼早已經開始籌謀,那他是那個時候就有所懷疑了。
“但是我已經很多天沒有跟他取得聯絡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下一步該怎麼走,他還未交待過。
柴清聽賀江提起未聯絡到祈浩天,臉上一白。
慕容思見她臉色不對,踢了踢賀江:“難道你不會自己想啊,非要祈浩天吩咐。”
“這是他祈家的事,插手只因買他個面子,老子憑什麼還要替他想齊全了。”賀江不悅慕容思提到祈浩天。
柴清看着兩人,提筆在紙上寫下應對的方案。
既然是祈浩天還未繼續的事情,那便讓她幫他繼續吧。她曾經不想捲入這場爭鬥,但其實她早已在其中,像陷入泥沼般,無論怎樣都脫離不出了。
次日,天還未亮。
帝都郊外,小部隊匆匆前行,埋伏至帝都的要塞。
顧且安和祈風取得聯繫,從祁安山兩邊包抄夾擊。
徐景的部隊部分官兵像是得了癔症一般,從早上起就頭昏無力,上吐下瀉。
“公子,現在怎麼辦?”徐景站在段君逸身後回稟。營帳中的一切伙食都會經軍醫檢查,
不應該出現中毒現象。
段君逸背手站在營帳中間,聽徐景說完士兵的狀況,轉身朝帳外走去,來到柴清的帳外,只見席莫從帳中 出來。
“她已經走了。”席莫知瞞不過段君逸,從容地說道。
段君逸臉色鐵青,轉身朝營外走去。
“將軍,將軍,臨江王的人馬已經從左側攻過來了。”士兵匆匆急報道。
這個話音剛落,又有另一個士兵跑到徐景身邊,道:“將軍,將軍,南嶺王的軍隊也朝這邊過來。”
“各有多少人?”
“各是五萬人。”
祁安山的地勢是易守難攻,若這一仗要打,他們也佔不了什麼便宜,只要拖延到援軍到,勝算還是在他們手上的。
“命士兵準備迎戰。”徐景吩咐完,回身想要請示,段君逸早已不見了蹤影。
帝都之中,幾千兵馬早在天矇矇亮的時候變開始突襲,攻進皇城,一路長驅直入,竟未遇任何阻攔,直到攻進皇宮之中,忽然冒出大隊的綠衣侍衛,士兵並打得措手不及。
一個時辰之後,皇宮明黃的院牆之上,都染上了鮮血的紅色。
而祁安山那一邊,士兵內部開始有了謠言,他們爲其所戰之人並非潮陽國的五皇子,而是敵國的奸細。
徐景本來是封 鎖謠言,但是越是封 鎖,現在士兵謠傳起來,就覺得可能性越高,軍心惶惶,而此時段君逸又正好不在,像是更加證實了這個謠言,他是因爲怕輸仗被擒,所有率先逃走了。
士兵心若是已經不堅定,打戰士氣就完全提不起來,而顧且安和祈風的部隊,心裡堅定皇室,要剷除敵國奸細,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士氣如虹。
兵敗如山倒,還未過晌午,本是易守難攻的祁安山,大半個山頭都已經淪陷。
而此時,段君逸正在趕往萬塔寺的路上。
他是心思多麼剔透的人,這一樁樁的事,他連貫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以爲這盤棋,他是主宰,卻沒想到祈彥律聯合祈浩天演了一場好戲。
讓一切順着他的棋盤走,最後打翻滿盤的棋,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導演好了的。
呵,祈浩天終究會錯算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