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畫紙不夠。”我笑呵呵地看着他。
“鬼丫頭。”他低聲罵着,“你要我去下山給你拿,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想聽你顧左右而言他,你直說吧。”
我心裡暗罵他是狐狸,爲什麼要我說。
“上官,你家世太好了。”
“好又怎麼樣?”他反語,“沒用錢來壓過你。”
“好就不好啊,那個好人家的,沒有個什麼三妻四妾的,我不喜歡這樣子。”而且,還有個玉貞公主呢。這事兒,可不會這麼就算了的。
他脣角揚起一些笑,“三妻四妾花的錢可不少,一般這樣破費的事我不會去做。”
我怔住,撲地笑了出聲,心裡有些暖意,轉過頭看他,還是那麼襥襥的啊,“上官,去吧,去吧。我知道了,以後不再爲這些煩了。”
他眼神有些深深地看着我,“就這樣啊?不給我明確的一句話。”
什麼話,我臉紅了,我當然知道他想聽什麼話。
低下頭,“我爹都在你那裡養着呢。他的女兒能跑哪裡去?”小聲得讓自己都聽不清一樣。耳根子如火如荼地燒了起來。
他低低地笑着,“好,你慢慢畫吧,小心些,水袋邊有把匕首防身,這周邊,都撒上了雄黃,不會有蛇。”
“好了,好了,你快點去吧,不然一會兒我就畫完了。”不會有什麼事了。這黃山之上,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多的是來遊歷大好河山的。
他邊走邊喃語:“養了老的,跑不了小的,倒是一個道理。”
我暈得想要抓塊石頭朝他擲過去,怎麼有時候,就是這般的可惡呢?
看着他走遠的身影,又覺得有些笑意自心中彌起。淡淡的,又深深的,軟軟的如四月的茶,清澈香甘。
深吸一口氣,又顧自畫了起來,黃山的美啊,美在無論哪裡看,都是好宏大的一幅畫。這就是河山,氣吞萬象,怪不得古往今來,多的是帝王喜登高望遠。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鬆是最好的祝福之語,我怎麼能忘呢?
我沉在自己的畫畫間,一筆一筆地勾勒着紙條,畫鬆是精細之畫,不能圖快了,連那細如針的枝葉,也得慢慢地描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身邊有股強烈的男性之氣,我一擡頭,就看到了一雙如鷹的眼光,閃着幽黑的色彩,深得讓人不正視。
我點點頭,移開一些身子。是那有過幾面之緣的那霸氣之人。
“你的畫,很漂亮。”他開口說話,一口的異地之音。
我有禮地答:“謝謝。”
“你叫倪初雪?”他興味的眸子看着我。
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奇怪,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