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兩日不晴天

雨停了,風也不再吹了,雲層還未散去,整個偌大的不死城籠罩着灰色的氣息。白鴿在灰色的厚重雲層下面自由快活的飛翔着。由於沒有陽光,水氣瀰漫散不去,通往紫薇閣的那座鐵鏈吊橋幾乎被隱沒了。

在紫薇閣頂,英子正和釋天在談話。

釋天從懷裡拿出一本硃紅色的厚厚的書,說道:“英子,我想你應該看看這本書!”

“機械之心?!”英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書封面上的那四個字。

釋天把書遞到英子手上,繞着後腦勺,說道:“英子,我記得你在師門學的技藝也是機械術。所以,你快看看上面有沒有記載關於廣佑王珠的。雖然我看得上面寫了什麼,可是不懂上面畫的那些是什麼。”

“也難怪,師兄你呀……”英子接過書,卻遲遲不敢翻開。

釋天有些不解,問:“怎麼了,英子?快打開看看呀!”

“師兄,你是有所不知,這本機械之心,圖文並茂地記載了各種各樣神秘複雜的機械術,可是所有學習機械術的人心裡夢寐以求的寶物。這本書,是紫薇花了半生心血製作而成的。紫薇就是結合了裡面許多的機械術,才發明了不死鳥和廣佑王珠。之前因爲伊言師姐不相信我,所以我纔沒有開口。”英子癡迷地看着書的封面,像撫摸紫薇的臉一樣撫摸着“機械之心”四個字。

釋天迫不及待地問:“那你快看看裡面有沒有詳細記載關於廣佑王珠的?”

“好,師兄,你先坐下來,且讓我先看看!”英子緩緩地打開了書頁,來回地徘徊着,一邊看一邊唸唸有詞地自言自語着。

釋天自然是不懂英子在說些什麼,可也只能乾着急。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之後,英子失望地把書合上了。

“怎麼了英子,到底有沒有?”釋天早就急不可耐了。

英子把書遞迴給釋天,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這本機械之心書上,關於如何製造廣佑王珠和不死鳥倒是寫得一清二楚。至於如何才能完全駕馭廣佑王珠的事,紫薇並沒有記載下來。”

“這紫薇,也真是的!”釋天耷拉着腦袋。“他自己發明出來的東西,偏偏就沒說怎麼使用!”

“師兄,這不能怪紫薇。”英子回想起往事。“我記得紫薇曾和我說過,當年紫薇和伊言師姐出師前製造完成了不死鳥後,也是在冒着極大的風險之下決定用廣佑王珠啓動不死鳥。可見就連精通機械術的紫薇也對廣佑王珠不甚瞭解。”

“這廣佑王珠,竟然是千年之前就有人懂的機械術?”釋天打開書,看着書上最後幾頁紙上記載關於廣佑王珠歷史的文字。“原來如此,紫薇只不過是恢復了千年之前就有人懂的機械術而已,難怪那傢伙不懂用。”

英子說道:“師兄,你說錯了。據說在千年之前的世界,是一個機械術極其盛行的年代。不過後來,人們把廣佑王珠應用到了軍事方面,但是卻因爲對廣佑王珠無法做到隨心所欲的運用,後來引起了一場幾乎滅世的意外戰爭。廣佑王珠之所以被列爲機械禁術的原因就在於此。在那個時候,機械術師發明的廣佑王珠本身就潛藏着巨大能量,根本不用去吸收閃電的能量就足以用上十多年。而紫薇發明的廣佑王珠,雖然不能和千年之前的相媲美,但其大部分的原理都是一樣的。其中,當珠子吸收的能量過多後,就會達到真正無法駕馭地步。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就連紫薇也是不知道。紫薇生前根本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更沒和我說他還放了十二顆廣佑王珠在銀頂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師姐當年有修習過機械術的話……”

“言,只醉心武功和謀略,對機械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釋天想了一下又說,“算了英子,我回去了。不過,這本書要不要留給你?畢竟,它也是紫薇留下的。”

英子轉過身背對着釋天,說道:“算了師兄,上面大部分的機械術我都懂!你把它帶回去,留給師姐的幾個徒弟,或許他們幾個會對着這本書感興趣。怎麼說這本書也算是我們師門的東西。”

“英子,我怎麼聽着覺得有些彆扭。怎麼了,你不舒服嗎?”釋天走到英子面前,關懷備至地看着自己的小師妹。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傷感了。”英子刻意避開了釋天的眼光。“如果紫薇的屍身還在就好了,至少我還可以看看他腦海裡我和他一起的畫面,還可以看看紫薇記憶裡的我們和師傅,甚至還可以看看紫薇腦裡有沒有關於廣佑王珠用法的記憶。”

“英子,你在說什麼?你沒事吧?”釋天感覺自己就快糊塗了。

“我沒事,師兄,不用擔心。我只是剛纔翻看機械之心那本書時,看到另外連我也不知道的一種禁術。按照機械之心上面的圖文所說,在千年之前還有一種機器可以讀取人大腦內的記憶,甚至可以把記憶裡的畫面映射出來給我們看到。在那時候,這種機器被稱爲腦之映像!”英子解釋到。

“還,還有這種機器?”釋天對機械術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對於先前看到的那把蝕心鎖就已經足夠震撼了。

“那是非常複雜的機器,光是機械之心上面的圖文,就已佔去二三十頁。不過如今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紫薇和師姐都已經灰飛煙滅了。”英子臉上略顯疲憊。“師兄,你可不可以先回去,我有些累了。”

“好。”釋天遲疑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師兄!”英子目送着釋天的離開。

紫薇閣被升騰的霧氣所繚繞着,彷彿座立於雲端的神閣,若隱若現的。

釋天從紫薇閣回到相府後便直奔那間小鐵屋去了。偏院裡的花開得更盛了,蛇在雜草叢中靜候着獵物的接近,但院子裡的寧靜被釋天的到來打擾到了,蛇蟲蠍都紛紛給釋天讓路。鐵門被掩上,不知道釋天在裡頭做些什麼。

無影從西京街悻悻而回,因爲相府的花園裡沒有種玫瑰,那是伊言最不想看到的花種。他本想去花靈小女孩的店裡買花的,可惜花靈一家三口回老家後還未回來。

“無影,你去哪了?”餘夢似乎相府在門口等了許久。

“餘夢,你怎麼到門口這裡來了?”無影看看周圍,還好沒人上門挑釁。

“沒事的,昨天錦春上把赫赫有名的東夷三劍客打敗的事,想必早就傳遍不死城了。這兩天應該不會再有人敢來了。”餘夢說,“快說,你剛纔去哪了?”

“我,我去西京街了。”無影兩手空的,不好意思說去幹什麼了。

“息無影,你去那邊幹嘛?”餘夢狐疑地眼神直逼無影。

無影拉着餘夢的手往門內走去,邊走邊說道“我本想去買花送給你的,因爲上次在無言閣那朵花被風吹走了。只可惜花店沒開門。”

“對了,你不說我還記不起來。上次那朵花,真的是你自己想着買的嗎?還是花靈叫你拿的來?”餘夢走到無影面前,面對面的看着他。

“是,是花靈。”無影理直氣壯的樣子。“她說花可以哄女孩子開心,所以我今天才去買的嘛。”

餘夢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說道:“好,看在你這麼老實的份上,原諒你!不過……”

“不過什麼?”無影盯着餘夢的眼眸。

“不過爲了證明你的誠意,要是你到別的地方給我買花就更好了!”女子都喜歡這樣,總是喜歡讓心愛的人做些自認爲是有誠意的事,這是女子的天性,當然包括餘夢也不會例外了。

“不好吧?”無影似乎有些情願,因爲他知道除了離相府最近的行人稀少的西京街之外,別的地方都充滿了危險,可他擔心並不是這些。“餘夢,今天就不要去了好不好,改天再給你買,好不好?別的賣花的地方都好遠,我是怕今天還是會有人上門鬧事。釋天師伯又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所以我覺得我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餘夢說道:“我不管!我就要!誰叫家裡的花園沒有玫瑰花!”

無影愣愣地看了餘夢兩秒後,沒有說話,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看着無影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口,餘夢甜蜜地無聲而笑着。

“餘夢,無影呢?”楚歌在餘夢身後喊道。

“哦,他呀,剛出去了。我叫他給我買花去了。”餘夢迴過身。

“師伯找我們好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說,現在在大廳等着呢。不過既然無影出去了,那我們就先過去。”楚歌說到。

“好,等等我!”餘夢快步跟上楚歌。

“藥離,走了,師伯在等着呢!”經過錦春上的房間外面時,楚歌停了一下,因爲他剛纔來的時候看着藥離進去了。

頓時,房裡的笑聲戛然而止。“好,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藥離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走吧,餘夢。”楚歌說到。

“那個,楚歌師兄,你先去,我在這等等藥離。”餘夢腦裡閃過一道靈光。

楚歌看了看錦春上的房門,又看了看餘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沒有言語地走了。

“餘夢,你,不是和楚歌一起走的嗎?”藥離在打開門後被站在門口的餘夢嚇了一跳,只見她扶了扶百藥箱的吊帶,清了清喉嚨。“對了,無影呢?”

“藥離師姐,你……”餘夢古靈精怪的眼神看得藥離很不自在。

藥離半分羞澀本分醉似的,說道:“什麼我我我的?昨天,昨天他爲了救我,強行運功又把傷口拉扯開了。我只不過是來幫他敷藥的。告訴你,可別想歪了!”

餘夢手一拍,作着恍然大悟之狀,倒退着走,說道:“我,明白了,師姐!”

“什麼呀?餘夢,你明白什麼了?”藥離自己臉上明知故問的表情卻顯露無餘了。

“師姐,你看你,本來明知故問的表情是應該在我臉上。你說我還能明白點別的嗎?這下,你還不承認?”餘夢樂呵呵地笑着,小跑着。

“好你個餘夢,站住別跑……”藥離揹着個百藥箱緊追不捨。

“來呀來呀,師姐!”餘夢一會兒倒着跑,一會兒又回過頭看看,一會兒又停下來稍微等等。

“連師姐你都敢欺負,站住別跑……”藥離揹着百藥箱始終追不上,喘着氣看看着餘夢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看來餘夢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

比藥離先一步到達大廳的餘夢險些撞上了釋天,慌慌張張地站在了楚歌的對面,低着頭對站在中間的釋天說道:“師伯!”

釋天看了眼餘夢,不熱不冷似的地問道:“餘夢,你師姐呢?”

“在後面!”餘夢低着頭伸出食指往身後的門口外面指了指。

“師伯!”藥離氣喘吁吁地踏進大廳,鬼鬼祟祟似的靠到餘夢身旁,依然是低着頭不敢看釋天。

“師伯,無影他……”餘夢說道。

“我知道,楚歌剛和我說他出去辦點事。不過如此也好。”釋天左右看看,看伊言疼愛的弟子,有些於心不忍似的,但還是把懷裡的四張拓印了字樣的紙拿了出來,分別交到藥離和楚歌的手上,最後連同無影的那張也一起給了餘夢。“這是你們師傅留下的,我只是把內容拓印了下來。”

“這真是師傅的字跡。”藥離粗略地看了一眼紙上拓印下來的字跡。

“藥離,楚歌,還有餘夢,在你們看紙上的內容之前,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師傅對很好。她當年先後地把你們收養回來,本來是想成立一個冥雪閣的。因爲那也是她當年和紫薇商議好的事,用冥雪閣來暗地裡專門對付其他城主。但是她始終沒有叫你們去執行這件事,原因我不太清楚。至於看完之後你們會怎麼想你們師傅的爲人,我不管。還有就是,無影的那張到底要不要給他,那就看你們三個了,我不干涉。這也是你們師傅的要求!”釋天說完徑自走了。只是他的一番話讓藥離,楚歌和餘夢三人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之後,藥離走到門口,倚在門邊上,仰天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地打開手裡的紙。

楚歌坐在了椅子上,給自己倒了熱茶,拿出懷裡的絕情扇,緩緩地打開手裡的紙。

餘夢原地徘徊了幾步後,雙眼一閉一睜,緩緩地打開寫有餘夢兩個字的那張紙,迅速地默唸着紙上的內容。

而無影此刻還在街頭上,就站在十字路口的中間,正在四處買不到玫瑰而焦頭爛額。無影東張西望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非要去蘇摩居對面的花店不可了,那個地方總不會沒有吧?”

“火鶴,快把你店裡的玫瑰花全部拿出來,我全要了。今天蘇摩居真多客人買這玫瑰花!”一箇中年男子站在蘇摩居對面的花店門口喊到。

“是嗎?那你運氣可真好!稍等,我這就全部拿給你。”花店的老闆是個中年婦女,但穿着打扮頗爲妖豔。

“好。”那中年男子轉過身靠在窗邊上,看着對面熙熙攘攘的蘇摩居的門口,又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過了一會兒,女店家抱着一大束花走出來,對着那中年男子說道:“都在這了,不過得先付錢!”

“火鶴,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那中年男子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花店的女主人,一邊掏着自己的口袋拿錢。

女老闆瞅了一眼,說道:“討厭!今晚到我家來!”

中年男子東張西望了一下,抓着那女人的手,誠懇地說道:“那個,火鶴,你看你丈夫都,都死了七八年了,不如你就改嫁給我吧!”

那女人愣愣看了兩秒,沒答應,把中年男子手裡的錢全部拿到了自己手上,也沒數,說道:“行了,花癡,快賣你的花去!我店裡還有很多事要忙!”

那中年男子抱着花垂頭喪氣往對面的蘇摩居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着:“唉,今天又是失敗!”

“賣花的,你走路帶不帶眼嗎?找死啊!”一個劍客在走出門口時被中年男子撞到了,非常的生氣。

中年男子急忙說道:“對不起!這位爺!實在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道歉!”

“找死!”那劍客並“不買賬”,反倒把刀拔了出來。

蘇摩居的夥計擋在那中年男子的前面,慢悠悠地說道:“這位爺,蘇摩居可不是你可以鬧事的地方!”

“不是吧,在門口打架也不行?”那劍客瞠目結舌地看着蘇摩居的夥計。

蘇摩居的夥計卻鞠着躬對那劍客說道:“爺,歡迎下次光臨!”

那劍客見此,只好悻悻而走。那中年男子心有餘悸地擡起頭看了一眼那劍客。

“進去吧,花癡!”蘇摩居的夥計提醒到。

“謝謝你,又一次幫了我!”中年男子回過神誠懇地說到。

“不是我,是蘇摩居!”那夥計徑自走了,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就在那中年男子準備進去蘇摩居時,無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說道:“花大哥,可不可以請你先等一等,我想跟你買幾朵花!”

“你……要買花?”那中年男子心驚膽戰地轉過身。

無影說道:“後面的那家花店沒有玫瑰花賣了,那老闆娘說你把所有的都買走了。所以……”

“好說好說”中年男子鬆了一口氣,把無影拉到了一旁,不再阻礙着蘇摩居的客人進出。“你要幾朵?”

“我要,這朵,這朵……”無影全神貫注一支一支地挑選着,完全忘了自己站在什麼地方了。

“這不是,不死城死去的相爺的徒弟嗎?”不知不覺的,無影身旁站了三個人,是情義三刺客!

“花大哥,你先躲到一旁,但是別把我挑好的那幾朵花弄丟了”無影緩緩擡頭,不屑地斜視一眼算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情義三刺客。“天下之大,你們三個居然來到我這找死?!”

“大哥……”情義三刺客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摩拳擦掌地說到。

“哎,先不要動。”站在中間的矮個子是情義三刺客裡的頭領。只見他張開手,把左右攔下,詭笑着。“我們先別出手,還是先讓蘇摩居里的那些笨蛋先和這小子動手。”

“大哥,我知道怎麼做了!”還是那個身材魁梧的大個子,他突然站在蘇摩居的門口大喊,“想揚名立萬的和想拿那五百萬賞金的都聽着,伊言的徒弟就站在門口了!”

蘇摩居里,霎時間靜了下來,彷彿連羽毛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似的。情義三刺客見效果達到了,就偷偷地躲在了一旁,冷眼看戲。

短暫的安靜過後,那十金客的老大閻金大喊道:“什麼?伊言的徒弟,居然敢跑到這蘇摩居門口來了?膽還挺肥的!走,看看去!”

頓時間,所有的不管是一流還是二三流的劍客紛紛拿起刀劍,往門外衝去。

“這羣只會用刀口想事情的笨蛋!”看着那些把自己圍起來的劍客,無影自言自語到。

在這時候,蘇摩居里不知是誰在說道:“要打架滾遠些,別把我蘇摩居門前的石板染成了紅色。誰要是破了破了我蘇摩居的規矩,都得死!”聲音雄厚響亮,衆人聽了心裡不禁都打了寒戰。

無影沒有空去管剛纔說話的是誰了,因爲那些劍客已經把他團團圍住。

“老大,這可是蘇摩居門口,我們先不要動手,先到一旁靜觀其變!”閻金的手下蘇曉依說道。

“有道理,這叫坐收漁翁之利。曉依妹子,我沒說錯吧?”閻金十分得意,笑嘻嘻地極其奸詐。

“是的,老大!”蘇曉依唯唯諾諾的回答,和閻金一起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蘇羅谷七鬼見此,也都退到了一旁。

“這蘇羅谷七鬼,可惡……”閻金看見蘇羅谷七鬼也跟着退到了一旁,甚是不悅。

無影雖被圍在了蘇摩居門口,但那些劍客卻遲遲沒有一個人敢率先出手,或許是因爲剛纔從蘇摩居里面傳的那句話的緣故。而賣花的那個喚作花癡中年男子早就跑得遠遠,躲在蘇摩居門口對面的花店裡,和火鶴一起看着蘇摩居門口的事態的發展。

“殺了他,富貴和……”一個冒失鬼大喊着,拔刀正打算出手。

只是在他的話還未說完之際,就被一根從蘇摩居里飛出來的筷子插進了脖子,由喉結的位置穿出,噗通到底,然後血流一灘。

當場的人無一不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閻金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往裡看了看,試圖一睹剛纔說話之人的“廬山真面目”,但裡面除了蘇摩居的夥計之外,並沒有其他像是有那實力的人。只見閻金對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曉依妹子,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幸虧我們沒有先動手!”

“哈哈,看來有人把自己的規矩破嘍!”蘇羅谷七鬼鬼頭修煞大聲喊道。

這時候,把無影圍起來的劍客無不面面相覷,但還在遲疑着。

無影自知不妙,一邊倒退着,一邊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蘇摩居的老闆是有心救我還是有心殺我!”

閻金站出來“調油加醋”一句:“你們這些笨蛋,名利和富貴和就在眼前了,還不動手?”

“殺啊……”喊殺聲幾乎把兵器出鞘時發出的摩擦聲掩蓋了,衆人蜂擁而上。

這時候,紫薇閣銀頂上的十二顆廣佑王珠突然大放光芒,只是轉瞬即逝了。

在蘇摩居的後門方向不遠處的街道路口上,東夷三絕刀的目光齊聚那一片喊殺聲發出的地方。街道上的行人,小攤商販紛紛落荒而逃,各店家也紛紛把店門關起,有的還從窗口探頭偷瞄。

“小孩不能看這些場面!”一個店家把自己的孩子從放在窗邊的凳子上拉了下來。

東夷三絕刀並肩往打鬥現場跑去,跑着跑着,洛決心突然擡起頭看了看,沒看到人,只見一隻全身被塗抹了血色染料的鴿子從頭頂上的一道窗口裡飛出,往相府的方向飛去。但洛決心並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也沒有把那隻鴿子打下來。

那些幾乎可以說是不入流的偏偏又衝在前面的劍客,被無影一個個左一拳又一掌地打飛了,還撞倒了不少。只是無影出手卻無意傷及人命,處處手下留情。不過金錢和名利的誘惑,就像大罐子裡奶油之於老鼠一樣。那些被打倒的劍客就像是那些老鼠,很快又爬了起來。

“可惡,本想放你們一條生路,偏偏你們不知趣!”無影嘟囔着,看他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下看你往哪走!哈哈……”站在一旁的情義三刺客的頭領大笑着

聽聞那人說的話和那得意的笑聲,無影怒了,連着用上了內力的兩拳,把離自己最近的兩個劍客踢飛,只見那兩個劍客倒地後無力地掙扎了幾下,斷氣死了。衆劍客這時倒有些膽卻了,紛紛往後退了一步,目光都看向了無影怒視着的情義三刺客。而無影,也終於有了一絲絲的空閒時間。他怒視着那得意洋洋的並笑着的情義三刺客,說道:“我平生最恨之一,就是得了便宜還得意大笑之人!”

“可是現在,你都自身難保了!哈哈……”那情義三刺客依舊笑着。

無影二話不說,箭步往情義三刺客衝了過去,所過之處的劍客紛紛被衝飛。無影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勢,竟用手緊緊地捏住了情義三刺客的頭領的脖子,說道:“我平生最恨之二,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又不知悔改之人!”

“爺,求求你,請饒命,饒命……!”另外兩個人噗通一聲跪在了無影的面前,連哭帶磕地求饒。

“你們兩個,居然,居然……”情義三刺客的頭領被無影緊緊捏住了脖子,幾乎連話也說不出!

無影五指用力一捏,緊接着就是一掌把他擊飛在地,撞到了牆根上。鮮血馬上從癱坐在牆根的情義三刺客頭領的口中流出。留着他最後一口氣彌留之際,無影說道:“看在作爲頭領的你還有點骨氣,我就送你們一程,免得被你的兩個兄弟辱沒了你們的名聲。”

周圍的劍客,包括一直冷眼旁觀的十金客,蘇羅谷七鬼,蠢蠢欲動卻又不敢出手。東夷三絕刀站得比較遠,揹着牆壁,靜靜地看着。

那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聽聞無影此話,臉色一下就變了,偷偷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想要趁無影不備之際,同時出手往無影腹部刺去。

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無影雙手抓住那兩個人的手腕,讓那兩把匕首刺不到自己,然後把那兩個人拉起來,雙手分別抓着他們的手腕做了一個旋轉的動作,使得那兩個人像陀螺一樣原地轉了幾圈。無影似乎早料到了那二人會有此一舉。

那兩個人原地打轉完,再次跪在了地上,脖子上被自己手裡的匕首劃開許多道傷口,割破了動脈,血涌流不止。只見那兩個人極其痛苦和恐懼,早就掉丟了手裡的匕首,恨不得自己此刻多上幾雙手,因爲每一道傷口都在流血,而兩隻手又捂不過來那麼多傷口。

無影轉過身,背對那兩個就快斷氣的人,掃視着其他的劍客,冷冷地說道:“如果哪位自認爲死在我手上是件榮幸的事,儘管來!”

“哼,你居然還這麼狂妄!大家不要怕,一起上,他雙拳難敵四手!”有一個人如是說,但自己卻沒有動手,甚至手腳都在發抖。

其他劍客紛紛把目光聚焦在那一個說話之人的身上。

那人見此不妙情況,一邊踉踉蹌蹌倒退着,一邊笑嘻嘻而卑躬屈膝地說道:“那個,我不和你們玩了。我好像聽到,老婆喊我回家做飯!沒辦法呀,小時候是媽喊回家吃飯,長大了有家室了就是老婆喊回家做飯,想必你們都懂的。所以,我還是先走了!”

“想走?”另外一個劍客十分的不滿,舉起了刀就往剛纔說話的那個人砍去。那個人被嚇傻了,竟不知躲閃,甚至腳軟得跪了下去。

無影見此,居然伸出手抓住了那把刀,冷冷地說道:“還不快走!”血從手心流出。

見此一幕,周圍的人都呆若木雞了。那個被無影救下的人連句謝謝都沒說,爬起來一路跌跌撞撞,又不時回過頭看一看地跑着。

“有意思!”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中的洛決心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的漣漪。

“哪裡有意思,大姐?”左邊的爾絕情一臉的茫然。

“去去去,大姐說了有意思就是有意思,你問那麼多幹嗎?”右邊的吳絕意嘟囔到。

“噓,別吵,看戲!”洛決心魂不守舍似的。

那個不滿的劍客看着血從無影的手裡流了出來,連自己的刀也不要就奪路而逃了。

其他的劍客也都一聲不吭,接二連三地散去了。無影把手裡的刀丟掉,然**成拳頭,以阻止血液的流出,靜靜看着衆劍客的離開。

“大哥,我們要不要出手?”十金客裡排行第三的那個成員如是說。

“是啊,大哥,是不是該我們出手了?”排行第八的那個成員也問了一句。

十金客的頭領閻金感覺很噁心地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卻轉過頭看着蘇羅谷七鬼說道:“喂,你們七個醜八怪還在等什麼?怎麼,怕死了嗎?怕死就把面具摘了,免得連死後都無顏面對自己的父母。”

七鬼的鬼頭修煞冷冷地說道:“很明顯,怕死的都走完了。”

“那還等什麼,請啊!”閻金故作謙讓。

鬼頭修煞沒有說話,而是在看着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引得十金客也把目光投了過去。

無影雖然也注意到了東夷三絕刀的存在,但目光並沒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停留多久,而是看着還沒走的十金客和蘇羅谷七鬼,說道:“原來是鼎鼎有名的閻王十金客和蘇羅谷的七鬼,久聞各位大名,只是不知各位意欲何爲,不妨說來聽聽?”

閻金把刀挎在肩上,往前跨出一小步挺着胸說道:“小子,我平生最恨之一,就是有自知之明卻明知故問的人!”

閻金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除了站得比較遠的東夷三絕刀之外,包括他的手下在內,無一不笑着。

無影僵笑着,他心裡很明白:若是單打獨鬥他尚且可以打贏十金客和蘇羅谷七鬼中的任何一個,但若是空手的同時面對十七個算是一流劍客,幾乎是沒幾成勝算的。無影在心裡默唸:按理說蘇摩居的通知應該到達相府了,希望楚歌他們能儘快趕過來!

“大哥,他似乎在等救援!”十金客裡叫曉依的女子在閻金耳邊說道。

“救援?”閻金有點慌。但十金客和蘇羅谷七鬼把無影圍起來卻又不敢出手,只是僵持着。

無影緩緩地往後退着,也不敢貿然先出手嘴裡唸唸有詞:楚歌,你們就算不來,好歹叫人把七雪刀給我送來呀!

從蘇摩居閣樓飛出紅鴿輕輕落到相府的大廳門前。楚歌當時在因看完紙上的內容後而發着呆。當那隻紅鴿子落在他面前時把他嚇了一跳,但看見鴿子渾身被塗紅的顏色後,楚歌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了,嘴裡唸唸有詞:“糟糕!藥離秦夢,出事了!”

“還能出什麼大事?”藥離也是因爲紙上的內容而變得無精打采的。

“秦夢,你是不是叫無影去買花了?”楚歌很緊張。

秦夢漫不經心地回答:“是。”

楚歌自言自語着:“那就錯不了!無影現在一定在蘇摩居的門口前,而且有危險!”

“怎麼回事?”餘夢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

“別說那麼多了。我得過去支援。”楚歌說,“藥離餘夢,你們兩個留在家裡,以防不測。我去拿七雪刀!”楚歌話還沒說完風風火火地就走了。

餘夢在後面緊追着,邊跑邊問:“死楚歌,到底怎麼回事?我也要去!”

“哎,餘夢……”藥離反應過來時想要拉住餘夢,但已經來不及,餘夢也已經跑遠了,只好自己一個人站在大廳門口看着。

“藥離,看你這神情,出什麼事了嗎?”錦春上不知不覺摸索着來到藥離的面前。

“沒你的事,回自己房裡呆着!”藥離語氣很冰冷。

“好。”錦春上一愣,但也不想多問,轉身就走。

“師傅,我……”藥離看着自己從小長大的家,腦子卻一片混亂。

而伊言的另一個徒弟無影那邊,十個一流劍客加起來的實力是不言而喻的。所幸的是,十金客和蘇羅谷七鬼各懷鬼胎,都在刻意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對無影並無窮追猛打。即便如此,無影同時面對十七個一流劍客也只守不攻,卻無還手之意。不曾想,這反倒讓對手不滿了。

七鬼鬼頭修煞停止了攻擊,鐵面具之下的嘴巴一張一合,憤憤然地說道。“這小子也在隱藏實力!可惡,竟然小看我們!?”

“這下有好戲看嘍!”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的洛決心的嘴角再次露出微笑。

閻金左腳向左開步,比肩寬了些,形成一個八字步,目視着無影。一股強勁的無形氣流從手臂灌注向手裡長刀。周圍的空氣裡瞬間充斥着一股濃重的煞氣。閻金說道:“小子,快出手,你我都別在隱藏了!”

“好!滿足你們的要求!那我們就各賭平生所學。”無影兩手空空連兵器都沒有。面對十七個一流的劍客,無影深知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但也無法從他們手裡逃脫,剩下的就是殊死一博了。無影原地站立,做了一個起勢動作。兩腳微微跨開,與肩並寬,上動稍停。兩臂側平舉,掌心朝下,兩掌略高於肩,一連串快速的起勢動作下來到最後氣沉與丹田。

閻金看着無影一連串的起勢動作,一臉的茫然,說道:“你他媽的,這算哪門子的武功?”

“大哥,那是千年前那場意外戰爭後邊便失傳了的少**功!”閻金手下的女子曉依說到。

“還有這樣武功?不會是中看不中用的吧?”閻金將信將疑。

“一試便知。”無影身後的鬼頭修煞手裡的環手刀一晃,從後面直撲無影砍去。

無影一個快速轉身,使出一招攔腰雙絕手,終止了鬼頭修煞直撲而來的一招,緊接着一招落步右拐肘,直接用手肘頂飛了鬼頭修煞。這出手極其快的兩招幾乎是打了鬼頭修煞一個措手不及。

鬼頭修煞摔落地後,其餘六鬼紛紛過去扶起鬼頭修煞。

“走開,別扶我!”鬼頭修煞十分憤怒,左手用刀當柺杖支撐着自己站起來,右手捂着胸口。

“有點意思!”閻金說着揮刀衝了過去,瘋狂地左砍右劈,彷彿掃地一般,揚起了不少的塵埃。

無影連連後退,步法甚是詭異,彷彿看不到他的腳在移動,始終與閻金保持着距離,讓對方的刀觸碰不到自己身體。閻金見此招沒有成效,於是頓足雙手握刀縱身躍起,向前躍出一大段距離,直接往無影頭上砍去。無影見閃躲已是來不及,於是剎住腳步,身手極快,使出束身請手一招。閻金見此還有些自鳴得意:臭小子竟用這一招對付我的躍空斬,找死!沒想到,當他砍下去時無影的束身請手馬上變成了猛虎出洞,但雙拳卻變成了雙掌。無影的雙掌中衝滿了真氣地向上鉗擊而去,然後連刀帶人地往前一推。閻金被往後甩出了一段距離,屁股與地面摩擦着倒退。

“哎喲,我的媽呀,好疼好疼……”閻金撞到牆根後從地上站起,繃着跳着的不斷撫摸着自己的屁股,連連喊疼。

“老大,您屁股沒事吧?”十金客排行第三和第八的那兩個成員,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閻金身邊,盯着閻金的屁股如是說。

閻金推開他們,十分不滿的埋怨道:“走開,你們兩個死三八,變態貨!”

那兩個傢伙唯唯諾諾,連神態都像個女子,嗲嗲似的說:“是,大哥!”

排行最小的曉依女子避開那兩個第三和第八的傢伙,走到閻金身邊,小聲地說道:“大哥,若是單打獨鬥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大家一起上!想必那蘇羅七鬼也有此意!”

“好!”閻金與旁邊的蘇羅谷的七鬼相對望着。

無影見此一幕,便知道下一刻的情況對自己而言到底有多嚴峻。

“不好,情況不妙!”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的洛絕心神情頗爲緊張。

“大姐,什麼不妙了?”爾絕情緊張地問到。

吳絕意剛想張嘴說什麼,但卻被洛決心呵斥道:“你們兩個,閉嘴!”

“……”爾絕情和無影笑嘻嘻的,作了一個膠布封嘴的動作。嘴裡雖然沒也在說,但他們不時看看洛決心又看看遠處的無影,眼神似乎是在交流着:大姐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子了?

“無影,接刀!”楚歌遠遠地就把七雪刀拋向被圍在中間的無影,然後自己也縱身躍起,連着幾個空翻,最後點足落地,與無影背對背而站着。“怎麼樣,你沒事吧?”

無影說道:“你若是再晚來一刻,估計你也得躺在我屍體旁!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我,我叫藥離留在家裡,以防不測!至於師伯,不在相府就是去了紫薇閣。”楚歌扭扭捏捏的,生怕自己說漏了什麼。

“如此也好!”無影因爲是和楚歌背對背站着,所以並沒有察覺到楚歌不對勁之處。

“怎麼又來了個送死的?”閻金上下瞅瞅穿着像個公子哥的楚歌。

楚歌瞥了一眼閻金,調侃道:“就算我死了,也要把你押到閻王面前。別忘了,你可是偷了他許多金子的!”

“小子,你倒是挺見多識廣,居然認得我閻王金手!”閻金先是眉頭一皺,頗感意外的神情之中又有幾分得意。

“小心點,這些人可不是那些二三流的劍客可比的!”無影怕楚歌會大意。

“我知道。”楚歌遲卻的回答。

無影一邊拔刀出鞘一邊對身後的楚歌說道:“等下不要戀戰,一有機會就走!”

“明白!”楚歌從懷中掏出絕情扇,“啪”一聲打開了。

蘇曉依在閻金旁邊說道:“大哥,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又怎麼了,曉依妹子?”閻金有些不耐煩。

“那小子手裡的刀,刀身被七彩火焰縈繞着,好像是阿爾泰之帝的戰刀!”蘇曉依儘量把自己的聲音壓低,以免其他人聽到了會影響到士氣。

“管他什麼刀。”閻金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等等……曉依,你剛說什麼刀?阿爾泰之帝的戰刀?那可是……”

“噓!!!”蘇曉依示意閻金不要聲張。“大哥,你看那小子拔刀出鞘後的第一式,是橫刀立馬在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也是千年之前因爲那場意外戰爭後失傳了的影流刀法的第一式,所以……”

閻金沒能壓制住自己的慌張,大聲地喊着:“什麼?這這這……”

“大哥,你的屁股沒事吧?”排行第八的那個嗲嗲的問。

閻金這回竟沒有發脾氣了,倒是很隨和地說道:“老八,我想問你件事!我上個月跑掉的那個老婆是不是在這裡附近?你知道在哪嗎?”

那老八想了想,說道:“是在這附近沒錯。怎麼了大哥?”

閻金清了清嗓子,對衆人大聲地說道:“那個,我老婆也喊我回家做飯了,就不玩了。後會無期了,阿爾泰之帝的戰刀!”說完便帶着其餘九人大模大樣地離開了。

蘇羅谷的七鬼聽了之後卻笑不出來,反倒被嚇了一大跳。他們似乎對阿爾泰之帝的戰刀知道的不多。

閻金邊走邊偷笑着,他是故意加上最後那一句話的,他怕萬一蘇羅谷的七鬼得手了,畢竟那可是數額不小的賞金。

鬼頭修煞思前想後,覺得還是那句話對: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面具下的嘴一開一合的,說道:“我們走!”其餘六鬼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緊隨着修煞走了。

“無影,你沒事吧?”比楚歌慢了幾拍,匆匆趕來的餘夢衝上來就摟住無影,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楚歌見此急忙站到了一旁,但卻看到東夷三絕刀在看着無影和餘夢,尤其是洛絕心看得更是出神。

“我沒事!”無影左右輕輕地拍着餘夢的後背,溫聲細語的。“餘夢,你先放開好不好?這可是在大街上呢!”

“我……”餘夢放開雙手,低頭不敢看着無影。

“什麼都不需要說!”無影收刀入鞘,把刀拋給了站在旁邊的楚歌拿,想要替餘夢拭去眼淚,但卻猶豫了,於是牽起餘夢的手。“來,我們去買花吧!”

“對不起!我不該……”餘夢不肯走,依舊低着頭低聲的啜泣。

無影回過身,托起餘夢的下巴,看着她說道:“看看你,我怎能忍心責怪連哭都是那麼的漂亮的人呢?”

“呵呵……”餘夢撲哧一聲,破涕爲笑。“息無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的?”

無影說道:“我,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

“纔不是!”餘夢嬌嗔的說。

“喂,你們兩個能不能……”楚歌走到無影和餘夢面前,把刀還給了無影。“算了,刀給回你。我自己去喝杯酒了!”

“楚歌……”餘夢看着徑自走掉的楚歌。

“走吧,我們去買花!”無影牽着餘夢手,並未覺得餘夢有什麼異樣。

“好。”餘夢一下子又活潑起來了。

“站住!”忽然有人在無影和餘夢後面喊道。

無影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但聽後面走近的人的腳步聲又覺得對不上。待他謹慎地轉過身時,才發現去而復返的蘇羅谷之鬼面前還站了一個人:東夷王!

“看來真的不是冤家不碰到頭,東夷王!”無影把餘夢推到自己身後,把未出鞘的七雪刀刀橫在前。

“阿爾泰之帝的戰刀?”東夷王眉頭一皺一舒,卻是冷冷地說,“只可惜向我們這樣的大冤家,不碰頭則已,碰上了有一方就得掉頭了!”

“說得不錯!”無影一邊往後退着一邊說,“餘夢,你快走!去找師伯來!”

“可是……”餘夢很清楚當無影說到要找師伯的時候,那事情就已經變得不簡單了。

“誰都別想走!”東夷王說,“七鬼,那個小女子若是跑掉的話,你們七個就別活了!”

“是!”蘇羅谷的七鬼唯唯諾諾的,但說話的還是鬼頭修煞。“主子,好像還有一個,不知道去哪了!”

東夷王沒有說話。長刀緩緩出鞘,殺氣頓時瀰漫在空氣裡,圍觀的那些劍客紛紛“退避三舍”!

餘夢想要奪路而走,但卻被蘇羅谷的七鬼攔下圍在了中間。鬼頭修煞面具下面的嘴一開一合,說道:“小姑娘,你以爲逃跑是翻一兩個跟斗那麼簡單的事嗎?”

“嘿嘿,好像不是!”餘夢僵笑着,轉過身對着無影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街道上本來纔剛恢復了一點秩序,但蘇羅谷的七鬼的去而復返嚇得所有的行人望風而逃。

無影在緩緩拔刀出鞘的同時,也在看客的人羣之中搜索着楚歌的身影,居然沒看到楚歌。

“你在害怕嗎?”東夷王橫刀在前,竟擺出了影流刀法的第一式,取左前弓後箭步,身位稍稍放低,雙手執刀把,橫置於臍前。

無影看後暗自吃驚,但也是擺出了影流刀法的第一式以應對。

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依舊是背靠着牆壁而站。當看到東夷王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洛決心已經無法做到泰然自若了,更何況是看到兩個人都擺出了相同的招式。東夷三絕刀臉上那震驚的表情不言而喻。

東夷王鎮定自如地說道:“據說你們師門的影流刀法纔是正宗,今天我們就在這切磋切磋,看看是真是假!”

“請!”無影不慌不忙,橫刀在前的姿勢變成了第二式:頂天立地。左弓右箭步,雙手持刀豎立右肩前,左手橫置與臍前。

“好刀法!”東夷王說着便雙手持刀豎立右肩前,朝着無影衝了過去。

兩個人的刀法基本可以說是一樣的,若是再比拼誰的招式能剋制對方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剩下比拼的是誰的基本功更紮實,誰能把每一招發揮得更加完美無瑕,誰的招式更快準狠!兩把長刀撞擊在一起的聲音連綿不絕耳,一陣陣的氣浪呈波紋狀不間斷地散發開來。兩個人一會兒你砍我擋,一會兒又是我劈你躲,一會兒又是你在你逃在前我追在後。

但無影和東夷王互相比拼了幾十招之後,東夷王還是佔了上風,無影的劣勢已經顯而易見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無影和東夷王面對面遠遠的站着,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血順着衣袖往下流,到達握着刀柄的手背後滴落在地。

“無影,你受傷了!你還好嗎?”在七個一流劍客的圍攻下,還沒交手二十招,餘夢終於還是被蘇羅谷的七鬼擒住了,甚至連伸手拿插在髮髻裡的冰弩的機會都沒有,脖子也被架上了刀子,所幸的是並沒有受傷。

無影往餘夢那邊看了看,說道:“我沒事。你呢,沒事吧?”

“我還好,就是第一次被人拿刀架脖子上的感覺不太好,不過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的!都都要怪我,平時沒有好好練功。不過你自己要注意點!”餘夢微笑着說。

“好,我知道了!”無影忍着傷口的痛強笑着。

東夷王像着了魔似的,勃然大怒,咬牙切齒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裝得這麼關心對方!!!”

無影不明白東夷王爲何會勃然大怒,但也不想去了解,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但無影在竭力避開東夷王充滿怒氣的攻擊。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拼,雖然剩下的就只有拼死一戰,但還是能儘量拖下去就拖下去,畢竟楚歌有可能是去通知釋天師伯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比東夷王年輕了二十歲。

幾輪交手下來後,無影再次和東夷王面對面遠遠的站着。無影身上雖然再添了幾道傷口。但東夷王終究還是開始感覺乏力,總是覺得空氣不夠呼吸一樣。

“無影,你還好嗎?你快逃吧,別管我了”餘夢看着就快可以用“傷痕累累”來形容的無影。“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叫你出來買花的,對不起!無影,你快逃吧!”

“傻瓜!剛纔不是有人說了嗎?逃跑可不是翻一兩個跟斗那麼簡單的事。更何況你還在這,我絕不會自己走的!你也不許再說什麼,是你的錯之類的話了,知道嗎?”由於體內的血液流失了不少,無影已經開始有點頭昏眼花,站立不穩了。

“我……”餘夢被東夷王凶神惡煞的眼神嚇到,連話話也不敢說了。

“東夷王,不許你……”無影話還沒說完,踉蹌一下就往後仰着倒了下去。

“這就倒了?”東夷王喘着氣遠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無影,看見一動不動了,然後對鬼頭修煞揮了揮刀。“鬼頭修煞,你過去看看是死了還是活着,沒死你就補上一刀!”

“是。”鬼頭修煞依然小心謹慎,慢慢地走向躺在地上的無影。走進之後,透過面具上的眼孔看到無影的胸膛還在起伏着,舉起刀準備插下去了結無影的性命前,卻又回頭看了看東夷王。

“你這個蠢貨,還不插下去!”東夷王喘着氣原地徘徊了幾步。

這時候鬼頭修煞卻一愣一愣地看着東夷王的身後,因爲有個人以鬼魅般的速度襲擊過來了。

“蠢貨,你在看什麼?……”東夷王雖然很生氣,但也馬上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從身後瀰漫而來。“不好!”東夷王深知來者的實力非同小可。

說時遲那時快,東夷王轉身就是灌注了全身氣力的一掌,直接和釋天也灌注全身氣力的一掌對上了。兩個人周圍的空氣似乎在被壓縮着,強勁如暴風般的熱浪隨着兩股真氣的碰撞不斷地衝擊着,然後再泛開來。釋天和東夷王兩個人幾乎連眼都沒辦法睜開了。

在這一掌的對拼中,似乎是釋天佔了上風。只見釋天手掌往前一推,東夷王便被擊退了一段距離。

“你就是釋天?”東夷王靠着手裡長刀站定之後仍是心有不甘,立即擺出了影流刀法的第二式頂天立地:左弓右箭步,雙手持刀豎立右肩前,左手橫置與臍前。

“你竟然也會?”釋天先是一驚,然後淡淡說,“也罷,今天就和你過過招!”說完便去到躺在地上的無影身旁,看了看昏過去了的無影,點了他身上幾處可以止血的穴道,然後拿起地上的七雪刀。七雪刀被釋天拿到手裡之後,縈繞在刀身的七彩火焰竟慢慢的熄滅了,最後露出了三尺八寸長的錚亮的刀身。

所有的觀戰的劍客,站得遠遠的東夷三絕刀,還有隨着釋天后面才匆匆來到的楚歌,所有的人在看到那錚亮的阿爾泰之帝的戰刀刀身時,全部呆若木雞了。

東夷王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淺笑而又低聲的說着:“不!這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你走吧!”可釋天猶豫了一下,並無殺他之意。

因爲從紫薇閣趕來之前,英子開口求釋天了。七雪刀刀身逐漸被重新燃起的七彩的火焰包裹在裡面。

“主子!”七鬼鬼頭修煞來到愣愣站着而不答釋天話的東夷王面前,對東夷王依舊是恭恭敬敬的樣子。“主子!”

東夷王回過神後撂下“後會有期”四個字,帶領着蘇羅谷的七鬼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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