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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說她是在活動結束以後才發現凱琪不見的, 到處都找不着才慌了起來,後來還是保鏢提醒她看酒店的監控錄像才發現了問題。就趕緊給王韜打了電話,然後才報的警。

王韜拍了拍朱玲的肩膀以示慰藉, 朱玲往他懷裡靠了靠。

鍾處想了想, 問王韜之前跟鄒景波有沒有過節什麼的?

王韜不假思索的說怎麼可能, 他們是朋友, 凱琪跟鄒景波的關係也是很好。

鍾處看了看王韜, 點頭說目前看來不能說是綁架,但是,就鄒景波目前的身份來說不排除這個可能。

王韜擰緊了眉頭, 如果說是綁架,動機是什麼?自己纔剛剛給了三千萬過去, 就算是跑路的路費那三百萬也是綽綽有餘了, 難道說鄒景波還想報復自己的趁火打劫?這種時候忙於逃命的鄒景波應該還沒有這個心機來折騰這種事情吧?

於是, 他告訴警察說自己今天才剛剛跟鄒景波的父親簽訂了一個收購合同,支付了三千萬的合同保證金, 其中有三百萬是現金支付的。別的王韜都沒有說。

聽他這麼說,鍾處有些尷尬的撓着已經有些謝頂的腦袋說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事實上,我們一直在控制着鄒景波的父親,他從貴公司帶着兩隻錢箱出來我們就知道了,採取了措施, 我估計可能是他父親覺察到了, 所以一直沒法去找鄒景波。可能就是因爲一直沒能拿到錢, 鄒景波急眼了, 所以才採取了這個極端的行爲——這個目的還是要錢……如果是這樣, 綁架動機就充分了。”

“可是,我們是朋友啊, 而且,凱琪還是他看着長大的,至於嗎?”王韜儘量讓自己看上去非常的無辜,然而,心中卻是缺乏底氣的。事情絕不是要錢這麼簡單,恐怕鄒景波還想着報復。從鄒剛開口要大額現金可以知道當時鄒剛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警方的控制範圍內,一定是提到現金之後才發現了警方的行蹤,以至於一直沒能將錢送出去,而鄒景波等不到錢,就把責任歸咎於自己,認爲是自己出賣了他,所以才找上了凱琪。

“沒想到龍騰的總裁先生還能有這樣的縝密的思維——符合邏輯。”鍾處笑了笑,“如果真是這樣,他很快就會跟你聯繫的。”

鍾處的話剛落音,狹小的保安室內就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這個鈴聲顯得格外的突兀,大家都下意識的各自查看着自己的手機,結果是王韜的私人手機鈴聲。

吳優的電話?這個時候,吳優來電話幹嘛?王韜還以爲吳優已經再也不會跟自己聯繫了。

“對不起,接個電話。”說着,王韜就走出了保安室。

“喂,王老大,忙什麼呢?”吳優一貫的懶洋洋的聲音,聽不出悲喜。

“對不起,我這兒正忙着,沒事的話就掛了。”王韜急於掛斷電話,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不定什麼時候鄒景波會打電話過來。

“非得有事才找你呀?”吳優不悅,“不過,這次還真是有事,你過來,我有要緊的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

“見面再說,我在家等你。”

王韜一個激靈,“在家?方便嗎?成功怎麼辦?”

“今天是週末,那個白癡又忙他的大排檔去了,回不回來還兩說呢……行了,趕緊着,我等你啊……”電話在吳優那極具誘惑的聲音中掛斷了。

王韜拿着手機,讓自己做了兩個深呼吸平靜下來,然後才拉開門回到保安室。一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鄒景波在哪裡了……”王韜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連他都聽出自己的聲音有點發顫。

“什麼?”鍾處站了起來。

“剛纔的電話,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打來的……”王韜小心的選擇着恰當的用詞,能把事情講清楚又不至於讓人懷疑自己跟吳優的關係。

衆人狐疑的交換着眼神,靜靜的等待着下文。

“我這個朋友讓我去他家玩……事實上,我們前不久剛剛鬧了矛盾,吵翻了,他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邀請我去玩的……”

“也許他想緩解矛盾呢?邀請你去他家玩只不過是一種友好的表示。”那個跟着鍾處一塊兒進來的高個兒帥哥不以爲然。

王韜看看高楊,再說下去,就該扯進成功來了,而這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引起警方的重視,還不如直接引起高楊的重視,否則自己得費不少口舌來解釋自己的判斷,儘管不知道高楊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看起來高楊跟這些警察應該有着不一般的關係,他的話沒準比自己管用。

“我這個朋友叫吳優。”王韜看着高楊說出了這個名字,他賭對了,從進門後就一直沒吭聲坐在角落裡的高楊此時“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顯然,他知道吳優跟成功的關係。

“吳優也認識鄒景波。”王韜說。

“那又怎麼樣?只是共同的朋友並不奇怪啊!”有人發言。

“問題是吳優撒謊了!”王韜鎮定的說,此時他已經平靜了許多,他看着高楊,希望高楊能明白他傳達的信息,“我有個非常重要的朋友成功這段時間正好住在吳優家……”

“啥?成功?”本來半邊屁股坐在書桌上的高個兒帥哥站直了身子,慌忙扭頭去看高楊,高楊用一個冷冷的眼神讓他閉嘴。

儘管不合時宜,但是王韜還是不得不笑了一下,怎麼又是一個認識成功的,這個成功還真是社會關係複雜。

“吳優告訴我說成功今天晚上在別的地方,可能今天晚上不會回家了——可是事實是,在到這兒來以前,我一直跟成功在一起。成功的弟弟是我們公司的合作伙伴,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在他弟弟的新家吃飯來着,我敢打賭,這個時候成功應該差不多也回到吳優家了……”

王韜知道自己的話七零八落的能讓人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只要高楊能明白就行了。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衆人還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時候,高楊已經行動了,“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這麼說的時候,高楊人已經走到了門口,緊隨着他的是那個帥哥。人是有從衆心理的,在他們的帶動下,屋裡的人都下意識的涌出了門外。

直到這時,鍾處纔想起來拉住高楊,“哎,怎麼回事?得說清楚呀,高楊?楊樂?”

“頭兒,跟你說,咱們邊走邊聊。”那個叫楊樂長胳膊一把圈着鍾處的脖子幾乎是拖着老頭邊走邊說的。高楊早就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了。

“按我的直覺吧,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單了,一準得用到我的人。”楊樂說。

“事情都沒搞清楚怎麼就用你的人了?手癢癢了吧?”如同被挾持了的鐘處非常不甘心的嚷嚷,。

“老頭,實話跟你說吧,這事兒那位爺插手定了——我的人還能給您留個活口,都交給那位爺您就等着收屍吧!”

“有他高楊什麼事兒呀?他特種兵就牛x啦?這是我們警察的事兒!”身形矮了一大截的鐘處被楊樂提溜着不得不一路小跑以便跟上楊樂的長腿步伐。

“是不關特種兵的事,不過那是他家屬的事兒,你說,他能不管?”

“咋?他媳婦兒?”鍾處喘着氣大爲驚訝。

楊樂嘿嘿一笑,沒回答。說話間就到了停車場,一行人全都上了車,警笛響了起來。高楊的軍車開在最前邊,一路帶領着衆人趕往吳優家。

朱玲上了王韜的車,也跟着去了。現在,怎麼反而他們當事人跟個局外人似的?

“對不起——”朱玲低低的說。

王韜瞟了她一眼,笑了笑,繼續認真的開車,今天過足飆車的癮了,有警車開道,暢通無阻。

“沒什麼對不起的,世事難料,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預知的。”王韜安撫朱玲說。本來就是,誰會想到有一天熟人關係也會成爲綁架的一個條件呢?相信經過這次的教訓,凱琪應該知道不要輕易的相信人了。

鄒景波會綁架凱琪是王韜沒想到的,更沒想到的是鄒景波竟然會跑到吳優那裡去。鄒景波究竟是走投無路了還是另有圖謀?如果只是爲了挾持吳優,那麼鄒景波一定是腦殘了,先不說自己已經跟吳優分手,就算是以前濃情蜜意的時候,自己也不見得會爲一個牀伴做什麼事情的。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是腦殘,那麼鄒景波應該就是衝着成功來的,他以爲自己會爲了成功做出犧牲。可是話又說回來,鄒景波憑什麼這樣認爲?自己跟成功的來往鄒景波應該是知之甚少的,那麼他選擇成功的依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