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芝發出刺耳的狂笑,叫人不禁毛骨悚然。懵然中趙大義想起了什麼,硃砂!就在身後的牆上掛着!趙大義朝後看,伸手取了過來,扔給了老馬。“硃砂彈!“老馬接住之後,霍然明白,連忙低頭退彈。趙丹芝這時已經到了眼前,老何擋在老馬前面,卻被趙丹芝一口咬向了咽喉。趙大義想上去分開老何,只見王康全雙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前一拽,一張血口暴張,似乎要將趙大義一口吞下。趙大義死命用手擋住他,頭低着,不敢直視他的臉。王濤面對如此情形,想幫忙又幫不上,想逃跑又硬不下心,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老何就快不行了,趙丹芝鬆開了老何,把臉轉向了王濤。王濤心一縮,緊緊地抱成一團,不住地哆嗦。趙丹芝的手冰涼,已經觸到了他的喉嚨,王濤把兩眼一閉,只好聽天由命了。這時趙大義大叫一聲,將王康全推出幾步遠。自己卻也因爲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下。趙丹芝聞見動靜,回頭一瞧,怒得眥牙裂嘴,狂甩了一下頭髮。趙大義想爬起來,又踉蹌着倒下。緊要關頭,槍聲響了。在趙丹芝的胸膛上又炸開了一個洞!接着開始冒雪白的煙,並吱吱作響。隨着一聲撕聲裂肺的慘叫,趙丹芝灘在了地上。王康全仰天一聲悲呼,閃電般地奔上前來,拍去了老馬手中的槍,兩手直直地插入老馬身體,將他頂在了牆上。老馬睜圓了雙眼,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腿腳還兀自蹬了幾下。槍,就掉在離趙大義不遠之處,趙大義掙扎着撿起了槍,用盡氣力擡起,對準王康全開了一槍!又是一聲沉悶的撕吼,王康全倒了下去。兩手仍舊朝天直豎着,一股白煙騰起,整個屋子頓時充滿了濃濃的腥臭味,久久不散……
“起牀了,起牀了”我艱難的睜開眼睛,胖子一張肥大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擡頭看看鐘,已經上午九點了。
我伸了伸胳膊感到渾身痠痛,而昨晚的夢卻記得清清楚楚。
晌午,我和胖子去了財叔家,碧瑤爲我們做了可口的飯菜,席間,我說到了昨晚的夢,財叔聽後,沉默了些許,便說起了一個曾經發生在白馬村南河的事情,村南河,以前不叫南河,而是叫秦河。
關於這段古老的故事
,財叔是聽趙武的父親說的,那一天:暮色行近,一艘大船停泊在秦河(村南河)中間,船沿上圍着一羣人。站在高處一點的那個男人是白馬村裡德高望重的村長。在揮揮手平伏了人羣的喧鬧之後,村長舉起了右手朝地上一指,高聲道:“把這兩個姦夫淫婦沉入河裡!“……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聲淒厲的喊叫彷彿要撕開人的胸膛,久久不息的餘音如同冰冷的秦河水滲進到人的血液骨髓裡,一張被凌亂長髮遮擋,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扭曲得令人心寒。在掙扎中兩隻豬籠在翻動中從大船上掉進了秦河,剎時把平靜的秦河水攪開了一陣劇烈的水花,接着從水底撲撲的騰上來一連串白色的水泡,傾刻又恢復平靜。
秦河其實不是平靜的。在永遠見不着光線陰暗的水層下面,有水草隨着暗流如水妖一般猖獗地舞動,傾吐着百年千年不變的怨毒。
相比之下,映着桔紅朝霞光澤的秦河面總是令人感到美好。在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這個小小的白馬村裡便有漁船沐浴着金光揚帆起航了。
那時候的白馬村只有百十戶人家,民風一直都很淳樸。清朝光緒年間村中有兩戶人家給自己的孩子訂了娃娃親。女方叫趙丹芝,男方叫劉泰。兩人成年之後,便由家中主持着完了婚。婚後的日子本該幸福美滿,不料有一年劉泰駕船出秦河,竟不幸身亡。趙丹芝年輕守寡,終究奈不住寂寞,與村裡的未婚青年王康全暗暗地來往。不想一次好事竟讓村人無意中撞見,事情被捅了出來。這無意等於在村裡掀開了捍然大波,村長驚聞這樣的苟且之事不免震怒萬分,即刻令人將兩人擒來,拷問一番,即行村規,將其浸了豬籠。
財叔說,據趙大義說,光緒年間主持那次刑法的村長正是趙雲偉的祖上。
飯後,我與胖子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村南河,秦河水一如既往地拍打着岸邊。午後的斜陽照着水面,波光粼粼,一片安詳。
按照財叔的說法,昨晚我和祖豔丹見到的女鬼必然是趙丹芝,她可能仍然陰魂不散,想要我爲她和王康全超度,於是,來時,我們叫來了村裡的人渣趙洲俊,儘管我和胖子都
討厭他,但是,這超度的事還就非他莫屬。
做完一切之後,趙洲俊沒有收取我們任何費用,而是一臉神秘的離開了。這件事也就算到此結束了。
而,關於血蝴蝶的事情卻還在繼續。
根據鄉里的風俗,人死後三天便可入藏,但是,趙二狗夫婦死於非命,由於冤屈較大,因此頭七過後才能下葬,今天恰是頭七。
一入夜,村裡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因爲,趙二狗夫婦今晚要回家。
在說回魂之前,我們先說說這趙二狗。
趙二狗兄弟三人,由於家中窮困,他和老三一直未婚,後來家境稍好些的時候,老三便先娶了老婆,這時的趙二狗已經年過三十,老大和老三便出錢從人販子那裡給他買了個媳婦小張。婚後,趙二狗對小張恩愛有加。兩人過的倒也甜蜜幸福,並育有一子。漸漸的,孩子長大了,趙二狗也已四十出頭,而小張此時才三十出頭,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當年小張被拐賣到此的時候,也才十七八歲,趙二狗比她大十多歲。問題也就出在這年齡上,就在趙二狗四十歲那年,小張和同村的光棍小四好上了,小四由於小兒麻痹後遺症,都快三十了,可是還沒有討到老婆,平日裡,沒事就和小張套近乎,這日子久了,兩人就如同乾柴遇到了烈火,很快陷入了愛河。紙是包不住火的,沒多久,趙二狗便抓了個現行。事情敗露後,意外的是趙二狗並沒有像一般男人一樣大發雷霆或者打罵小張,而是選擇了默默承受,並想借此讓小張回心轉意。然而,正是由於趙二狗的默默忍受,卻讓小張便的更加是無忌憚,甚至將小四帶到家中大秀恩愛。就在一次趙二狗竄門回來後,看到小張和小四竟然躺在自己的牀上做着苟且之事,那個場面對趙二狗的刺激非常大。趙二狗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怒火,上前便給了小張一巴掌,小四趁此機會一瘸一拐的溜走了。接着就是大聲的爭吵,當所有鄰居都去勸架的時候,小張卻不經意間扔出來一塊磚頭,磚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趙二狗的頭上,當場趙二狗便暈倒過去了,那一次趙二狗差點尚命,傷好後的二狗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