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青怎麼都沒想到,許書媛爲了能找個藉口竟然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見她露出這般表情,許書媛越發得意。“這金釵是在我進門前祖母就已經給我的東西了,一直戴在我的頭上,從未離過身。”話音一轉,許書媛又說:“你說祖母給賞了你一對金釵,是個什麼樣式的?平時也沒見你戴出來過,莫非……你把它變賣了麼?”
許書媛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聲音一下子提的老高,根本就是篤定是她把那對金釵拿去變賣了。
童玉青冷笑,俞翀將當年老夫人誣陷他阿孃的事情說給她聽,叫她多加防備。她在心裡有了計較,卻沒想到許書媛竟來了這麼一招。
她滿肚子全是火氣,冷聲問:“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變賣了那金釵?我夫君既然能拿得出一個千寶琉璃盒,我又何必再出去變賣那根本值不了多少錢的金釵?”
聽童玉青這麼說,許書媛更是認爲手裡還有大把的寶物。不過她今天過來只是爲了整治童玉青,俞翀手裡的那些寶物,來日方長。
想到這,許書媛又冷冷一哼道:“多少金銀財寶也抵不過你們這麼變賣的啊,就上回下人們忘記給你們送吃的來,你們要是真的沒錢沒糧,難不成你們就天天喝西北風?定是拿着財物溜出去變賣了,不然這麼多日子,你怎麼還沒餓死!”
童玉青緊了緊雙拳,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她算是領教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許書媛配他俞家,簡直絕了!
見童玉青無話可說,許書媛越發的得意,右手有意無意的撫摸在自己的小腹,笑得一臉慈愛,講出來的話卻字字冰冷。
“大壽前一天夜裡,有個下人看見你鬼鬼祟祟的經過花園。在此之前你們院子應該是早就上了鎖的,這麼大一把鎖都沒把你鎖住,童玉青,你真是好本事!”
聞言,童玉青的身子狠狠一震,難道那天他們趕回去的時候被人給發現了?她在腦子裡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在經過花園的時候,慶安還是攙着俞翀走在前頭,她一個人在後頭跟着。
她突然鬆了一口氣,當時俞翀跟慶安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偏偏她穿了一身淡裝。如果對方看見的是三個人,那可能前來找事兒的就直接是俞老夫人自己了。許書媛這趟來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怕是那個人就只看見了自己,根本沒留心前頭的俞翀跟慶安。
童玉青暗暗悔恨自己怎麼這般不小心,竟然讓他們用這種藉口來找事兒。
慶安在旁邊看着不對,趕緊的就進了屋裡。門外頭還站着個家丁,時不時的就往裡頭瞄一眼,似在盯梢,又像是監視。
“怎麼辦?”慶安小聲詢問俞翀的意思。
俞翀在裡頭把她們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不覺自己雙手已經緊握成拳,心裡忐忑的是許書媛根本就是存着挑釁童玉青的心。
就童玉青那個的急脾氣,以及她對俞家的憎恨,恐怕許書媛在說個幾句她就會更狠的還擊回去。
剛剛他的耳力聽見許書媛小聲提醒童玉青自己已經有孕的事情,若是童玉青脾氣一上來誤傷了許書媛,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你去外頭盯着,別讓她着了許書媛的道。”
慶安點頭,站在門口與那個家丁幹瞪着眼,餘光卻一直在盯着童玉青,絲毫不敢大意馬虎。
幾個家丁將整個院子翻了個底朝天,遍地的狼藉。“少夫人,沒找到那兩支金釵。除了……”
站在門口的家丁指了指俞翀牀榻的位置,“除了這張牀。”
許書媛聲音頓時尖銳起來,“那就搜啊,等什麼!”
童玉青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想要回頭去看俞翀,想要尋求一些心安,可又不敢做得太明顯,就怕被許書媛看出些貓膩來。
家丁來到俞翀牀榻前,本是氣勢洶洶的過來,但在觸及那雙帶着冷芒的眼睛時,頓時都沒了底氣。
“二,二爺,這牀……”
俞翀不語,就只用這麼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看着人家。家丁心裡咯噔一下,暗暗嘀咕怎麼自己看見的俞二爺跟別人說的那個半死的病秧子不一樣?
這俞二爺,比俞老夫人的精明銳利更加叫人膽顫呢……
慶安見不得,跟着就進來,攔在家丁跟前罵:“你們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家二爺還會把東西藏在被窩裡不成?真是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心思!今天誰跟動我二爺,我慶安跟他沒完!”
家丁突然想起了王啓的事情,頓時一陣後怕。
誰想先前還冷冰冰的俞翀突然動手掀開被子,做出要下牀的姿勢。“慶安,扶我起來。讓他搜。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從我這裡搜出什麼東西來。”
慶安動了動脣,卻什麼都沒說。小心的將俞翀扶下牀,在旁邊的凳子上坐着,見家丁還杵在那不敢動,便嗤笑道:“怎麼,不是要搜麼,怎麼不搜了?”
許書媛聽見這話,速度極快的就衝到了門口,指着那家丁就罵道:“杵在那兒幹什麼?你要不想吃這口飯,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家丁打了個冷顫,不客氣的將俞翀的被子抱起來抖了抖,見沒什麼東西就隨手給扔在了地上。
童玉青是心驚膽戰,她是在心裡篤定了俞翀將那些東西都藏在了牀榻上,否則這麼點兒地方,怎麼就沒人能找得到一點點線索?她緊跟着許書媛來到門口,見到這一幕,心頭上的火都快要竄出來了。
“你再給我扔一個試試?信不信姑奶奶我抄把傢伙把你胳膊砍了?”
家丁想起關於童玉青剋死人的那些傳言,手一抖,差點兒把剛拿起來的枕頭給扔地上。只見他突然看了一眼門外的許書媛,得了指使之後又繼續手上的動作,指使顧忌着那些傳言,動作下意識的就輕了許多。咳他掀開被褥後,卻更加謹慎細心的敲擊着牀板,似乎是在懷疑,裡頭有沒有暗格,藏着寶貝。
“少夫人,什麼都沒找到。”
沒了?
聽了這句話的童玉青心裡狠狠舒了口氣,心想定是俞翀將那些東西換了地方。否則這麼明顯的地方,別人怎麼可能什麼都找不到。
這邊的許書媛聽了家丁的話卻一挑眉梢,陰陽怪氣。“那就是已經變賣了?”
童玉青看着許書媛頭上那兩支金燦燦的釵子,嗤鼻一笑,不想再理會這幫人,早早散了纔好。她剛剛轉身進屋,卻又被許書媛給攔了下來。童玉青忍着脾氣的問:“你想怎麼樣?”
許書媛反笑,“怎麼樣?祖母看你可憐這才賞賜給你東西,可你竟然敢隨便賤賣?祖母可是二品誥命夫人,你這根本就是藐視……”
“藐視什麼?”童玉青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顧不上答應了俞翀要安分守己不惹事兒的承諾,狠聲質問:“藐視公堂麼?是,俞家是大家大業,還有個不得了的二品誥命。二品誥命夫人又怎麼樣?難不成誥命夫人就能隨意誣陷,是人命如草芥?可笑!”
她步步逼近許書媛,眼中的仇恨和渾身的冷意,讓許書媛有些發虛。
“你張口閉口就是二品誥命,你是二品誥命?你在我面前擺威風架子,以爲我就怕了你了?你許書媛也就是樑金鳳跟前的一條狗,只會跟着主子亂咬而已。”
她伸手將許書媛頭上的那兩隻金釵扯下,速度極快,許書媛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一陣刺痛,金釵竟然扯了幾縷髮絲,將她綰好的髮髻給弄毀了。
童玉青將金釵狠狠砸到腳下,因爲動作太大,金釵上的鳳尾都有些變了形。
“不過一支破金釵,你還真當我沒見過值錢東西?”
許書媛嚇得護着小腹連連後退,“反了反了,快把她給我抓了,送去祖母那裡直接打死!”
“誰敢!”俞翀話音一落,慶安也剛好機靈的跑了過去,隻身擋在了童玉青跟前。
許書媛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瞥了屋裡一眼,高聲道:“二叔,不是書媛我不講規矩,實在是童玉青欺人太甚!這金釵是戴在我頭上的,你出來看看現在被她糟蹋成了什麼樣子。我腹中孩兒不到三月,現在受了這種驚嚇怕是都不好了。要是我的肚子有任何一點兒閃失,她童玉青就得給我賠命!”
童玉青一把將擋在自己跟前的慶安推開,磨着後牙槽的吐出幾個字。“明知道自己肚子不到三月,你還有膽子過來?我看你要麼根本就沒身子,要麼根本就不想要這孩子!”
許書媛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突然捂着肚子就喊起了痛。
慶安渾身一震,趕緊的把童玉青拉開一些距離。“你給我消停點,跳進人家的坑裡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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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青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這邊的許書媛喊得是要死要活,把一衆家丁嚇得不輕,其中一人已經先跑去找大夫,剩下那幾個不敢耽誤的趕緊就把許書媛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