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教會的教義裡,天使都是純潔美麗的生物,無論男女,他們的羽翼都是潔白色的。而那些墮落的天使,因爲被黑暗氣息浸染,翅膀會變成黑色的。
可天使的翅膀怎麼可能是赤色的?
天使怎麼可能是赤色的頭髮?
更重要的是,那個天使跟死神傳承有什麼關係?!不要說君王印記蘊藏的死神傳承殘留裡,出現的那副壁畫跟眼前的事件只是一個巧合!再巧合,也不會巧合到這個份兒上!
當初時間緊迫,馬子建沒有看清壁畫上那個執劍天使的翅膀。但待看了這隻天使的容貌後,馬子建可以肯定,那副壁畫上,描繪的就是這隻天使!
馬子建幾乎快因爲這樣的情景而崩潰了,無論怎麼說,他始終都是接受過現在社會唯物辯證主義薰陶的好青年,縱然穿越這事兒打破了他無神論的觀點,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不想跟這些鬼神扯上關係!
而先前的那副情景的發生,讓馬子建再也不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這異世滄桑的變幻,極有可能的是,馬子建還是這故事當中的主角兒,再也逃不出命運那蹩腳的大轉輪。
終於漸漸有些冷靜下來的馬子建,發現那天使碎裂的花瓣,並不是涌進了自己的身體,而是,而是自己身上從瑪維士那裡得到的那塊黑色木頭裡面!
“賀科魯!你給我過來!”暴跳如雷加驚懼非常的馬子建此時已經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他一把掏出身上的那塊黑色木頭,聲色俱厲的嘶吼道:“你丫的不是你有一千多年的生活經驗嗎?你好好給我看看,這塊木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賀科魯也被先前的情景給嚇了一跳,而此時又看到馬子建那張猙獰的臉以及感受到他周身肆虐的斑駁暴烈氣息,頓時有些結巴起來:“君……君王,您先鬆……鬆開”
賀科魯不知道,就是這一刻,在自己的心靈上深深印了痕跡,導致自己日後再也沒有興起一絲對馬子建不敬的心思。
馬子建此時也有些反應過來,他鬆開了抓着賀科魯的脖子,甚至,還幫賀科魯這具可憐的殭屍整理一下儀容……
“黑海沉淵木?”賀科魯驚叫了起來,顯然這個東西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
“它有什麼作用?”馬子建繼續追問到。
“它,它……”賀科魯遲疑着,彷彿帶着一絲驚懼的語調說道:“事實上,它沒有任何作用了,除了……”
“除了溝通相同的神念,使之在上面永不消散之外,一點其他的作用都沒有。”馬子建的心中,突然又傳來了那隻天使的聲音:“但是,對於隕落的神靈來說,這個東西,卻是他們唯一的容身之所。”
馬子建的臉色一下變得頹敗無比,這下,他知道,自己怎麼也擺脫不掉那些神鬼大佬兒們的恩怨情仇了。
賀科魯的答案與那隻天使的回答基本相似,但當他回答完畢的時候,正好看到馬子建倒地昏厥的樣子。
“漢莎!君王!”衆軍長急忙趕來相扶,而歐菲娜已經將靈魂吞噬者對準了賀科魯……
“不,不是我,我根本沒跟君王說任何恐怖的話題,君王的暈厥跟我毫無關係……”賀科魯手足無措的向後退去:這些怪胎們的出現,讓他這個之前一直自詡‘偉大的殭屍領主’的傢伙變得底氣全無,甚至,都有些恐懼起來。
“歐菲娜,漢莎並不是暈厥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進入了強制性的睡眠,你不用過分擔心。”現場除了馬子建,只剩下賈維斯可以壓制歐菲娜,雖然也有其他生物的實力勝過歐菲娜,但它們誰有那個膽兒啊?
“哎,有些人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情感,卻在關鍵的時刻展露無遺,這又是何苦呢?”賈維斯吩咐手下暫時將殭屍洞穴當做修整據點之後,揶揄了一下歐菲娜。
可歐菲娜卻也從來不是吃虧的主兒,在聽到馬子建無事的情況之後,她也回眸一笑,不堪示弱的說道:“是的,賈維斯騎士,我的確對馬子建有好感,也從來不否認這一點。我情緒激動的原因,是先前這個傢伙摟着傑西卡的時候,那表情似乎異常的享受……”
“嗯,歐菲娜女士,你說的非常對,那趁着他進入強制睡眠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該報復一下?畢竟,他清醒的時候,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很贊同你的觀點,墮落的騎士。”歐菲娜展顏一笑。說完,兩人便不約而同伸出一隻腳,分別狠狠的踹在了馬子建的臉上。
這個情況,讓賀科魯立馬傻了眼:這,這可是要造反啊!還有,這兩個女武者和兩個暗黑冠軍騎士,到底是個神馬樣的複雜關係?!
睡眠當中的馬子建,並沒有感覺到那兩腳帶來的痛楚。他的暈厥,正如賈維斯所說,是進入了強制睡眠。
死靈是不需要睡眠的,這個毫無疑問。但在特殊的某一時刻,死靈會進入沉睡狀態,例如實力覺醒之時,或者死亡君主承受不了鬼蜮荒原裡太多的負面氣息,也會有選擇的進入睡眠狀態。但馬子建卻不是因爲這兩種原因,他的睡眠,是被人強制要求的。而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那隻天使。
睡眠當中,馬子建做起了夢。在夢中,馬子建竟清楚的以旁觀者的姿態,清晰的看見了自己奮鬥在亡靈世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從進入亡靈世界,自己和虐魂者德古的交鋒開始,……到收服鬼蜮荒原大大小小鬼巢,……到停留在這神秘詭譎的殭屍洞穴。甚至,就連君王印記當中的死神傳承記憶,都一一閃現。幸好,有關自己意識空間的事蹟,卻未出現一丁點。
夢中每一次成功後的喜悅,每一次失誤後的惱火,每一次迷惘後的痛楚,馬子建竟再一次體味的清清楚楚。
在這電影回放般古怪的夢境中,馬子建覺旁觀的自己竟無喜也無悲,只是在冷冷俯視着一切事件的生……
終於,馬子建感覺到了一陣古怪的迷茫感襲上心頭,夢境裡的畫面突然變的支離破碎,鮮紅血液瀑布般從天空墜落,瞬間便染紅了自己的身和心。
“漢莎……,你後悔麼?”
伴隨着呼嘯的風聲,一個飄渺的聲音劃破天空,傳入馬子建的腦海。
“呵……我漢莎&格納仰不愧天、俯不虧地。後悔?你憑什麼要我去後悔?”
在夢境中,馬子建放聲大笑。
“那麼,你一直努力的目的又是爲什麼?”
飄渺的聲音似乎沒料到馬子建會如此回答,間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出聲詢問。
“告訴你又怎樣?我拼搏的目的,是爲了找到真正的自己,以及讓所有我認同的存在,包括我自己,都能好好活着!”
馬子建對這個問題一樣嗤之以鼻,還不明白麼,我馬子建雖然曾迷惘彷徨過,但我奮鬥的目標,一直就是這麼簡單。
“找到真正的自己,好好活着麼?但,即便是生命近乎無窮盡的神靈,一樣會神火隕落的時刻……”
聲音飄渺的問話者,似乎並不能明白。
“找到真正的自己之後,好好享受活着的每一天,這樣的過程,就足夠了!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馬子建不耐煩的回答着,他早已厭煩了這個討論生死的問題――
“聽清楚我的底線――:只要我漢莎一息尚存,就絕對停止尋找真正自己的道路,也不能讓任何人踐踏我以及認同之人活着的權利……哪怕是神詆也不行!”
馬子建本能的覺得這個飄渺的聲音,透着十分的古怪,所以他脫口而出一句。有時候讓對手提前知道自己的底線,讓對手不會做出觸犯自己底線的冒犯行爲,也是一種明智。
“神詆也不行……呵呵,你難道不知道在神詆眼中,你卑微的不如一隻螻蟻麼?”
飄渺的聲音語含笑意,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又如何?說實話,我很討厭那些神邸們的故事,假如不是爲了活着,我甚至不願接受任何一絲跟他們有關的信息。可惜,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地……”
馬子建不卑不亢,反問道。但是到最後,卻又有一絲傷感。
“是啊,這又如何呢?很多夠資格封神的凡人,最初的想法也都很單純……還有,你似乎對這些神邸沒一絲敬畏,甚至還可惜這樣的世界?”
飄渺的存在用值得玩味的語氣,透露出了某些馬子建本還沒有資格知道的內容。同時,在最後,它對馬子建也露出了驚異之情。
“喂,你到底是誰?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馬子建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突然現自己與這飄渺聲音的對話,所說的都是深埋最心底的想法,這夢有問題!
“既然你已經從心靈枷鎖中掙脫,那麼我是誰對你來說也並不重要,假如你真的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克麗絲?亞普力斯。世人稱我爲冥月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