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羣蠻族的狂笑聲中,身影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是看向了神使。
“說起來,尊敬的神使大人,極北深處,已經準備就緒了麼?”
他微笑着問道。
“當然,我的兄弟,相信我,我一直堅定地遵循着我神的諭旨,不會有絲毫違逆。”
神使微笑着回道。
“不過,我卻一直疑惑,爲什麼要……在極北森林深處呢?你知道,這似乎有點遠?”
旋即,他又疑惑問道。
“尊貴的神使大人。正是因爲它很遠啊——不遠的話,萬一被那羣該死的偵察兵們偵察到了怎麼辦?而位居我們後勤畜牧區之後的極北森林深處,我想那些偵察兵也不會閒得無聊去關照那裡吧?”
身影卻是沉沉笑着回道。
“而且,現在,那裡自然離我們很遠——但當華夏人打過大淩河,衝過極北要塞的時候,那裡,恐怕也就離我們不遠了……”
身影嘿嘿笑着,他的語氣中,更滿是一種奸計即將得售的自得。
……
“您就這麼堅定地覺得華夏人會打過來?要知道,換了我是他們,我可能一動都不想動了——他們的失血,在您的計劃下,已經很嚴重了。防守可能還可以,但進攻?他們會把自己害死的。而您的計劃,又全是爲了華夏再次發起的大戰而設,這是……難道您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情報?”
神使卻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不,我什麼情報都沒有得到。”
身影搖了搖頭。
“不過,親愛的神使大人。不是什麼東西都需要確切情報,然後才能做決定的。”
“西邊的人類已經慌了,他們終於意識到,再這麼拖下去,他們會漸漸走向覆亡。”
“這固然把他們逼得緊緊團結了起來,又大膽地啓用了優秀的將領,卻是仗着雄厚的兵力,將那邊的頹勢漸漸扳了回來,更是與我族開始了僵持與拉鋸。但不會有人知道的是,這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亦是我全局戰略中必須的、也是重要的一環。”
他陰陰笑了起來。
……
“沒有他們拖後腿,華夏怎麼可能如此失血過度?沒有他們的反攻,已經被我磨得失血過度的華夏,又怎麼可能再次發動攻擊?”
“然而,這次,西邊的戰情顯示,盟軍確實已在開始醞釀大戰了,這也確實是他們兩年以來最好的機會了——那麼,東邊呢?那羣華夏人,會不會再次做出配合的動作?”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高貴’的華夏人可從來沒有西邊那羣蠢貨當年見死不救的習慣,只要他們還剩一口氣,他們自然會向我們發起呼應西邊的攻擊,試圖死死拖住我們的東陸軍團的。”
神使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憂色,卻見身影已是漸漸發出了志得意滿的笑聲。
“而我等的,就是他們的攻擊啊……只要他們一進攻,我軍……自然會敗的……”
“西邊的魔裝兵團需要一定時間才能補充起來了,短時間內,我們已不可能取得突破。但東邊的戰局,可是在經歷了兩年的給華夏人放血後,已開始大有可爲了啊……”
“誰說我大蠻族就不會聲西擊東了?誰說我大蠻族就不會根據瞬息萬變的戰情,改變戰略方向了?兵者,詭道也。”
……
身影沉沉狂笑着,低低說道。他已是停下了腳步,卻又正色轉向了神使。
“總之,神使大人。請您務必約束好極北深處的各部,您一定要叮囑他們,務必隱蔽好,哪怕累點苦點,警戒線也一定要保證到讓即使是華夏的特種偵察兵,也沒有任何可能進入的程度——雖然那裡不可能會被華夏偵察兵所覬覦,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隆爾,從不打只有99%機率的勝仗!”
“而之後,等到華夏衝過大淩河,收復長城防線,乘勝追擊以爲自己大勝之日……亦就是……他們覆亡之時!第一次遠征末期,我大蠻族即將勝利前,卻被華夏人打落深淵的那恥辱一幕,也該由我隆爾奉還給他們了!”
“華夏人……你們恐怕萬萬不會想到,在戰場之上,膠着之時,突然出現的你們萬萬意想不到的力量吧……這股力量甚至不需要太強大,因爲我不敢從西邊調太多,怕引起他們的警覺。而且西邊,可也是醞釀着一個大計劃呢……”
……
“但只需要那麼一點點……就將是東邊戰爭天平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那塊砝碼!哼,即使你們擁有了那個神奇的女人,讓我的計劃平添變數,更是推遲了一年纔在我的苦心安排下再次回到原來的軌道。”
“但這次,你們恐怕再也難逃劫數了!你們有本事就再出個什麼神奇事件給我看看啊!真當你們華夏是事事難料的神奇之族了啊?”
說到這裡,隆爾已是得意洋洋地獰聲說道。
“那是,也許,我神還可能喜歡研究一下華夏最近冒出來的那個……神之魂裔?雖然沒有什麼自身戰鬥力,但可是煩人得很。要不是她,華夏要麼就早崩潰了,要麼就根本不可能發起後幾次大戰。而她那神奇的能力……我神想必會很樂意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的。”
他身邊的神使亦是洋洋得意地補充道。
“到時候,我神更強大了,我們征伐位面可就會更順利了。別忘了,山與海也不是我們的終點站呢,也許我們還要經歷一次征服或滅絕某個種族的戰爭?”
“永寧之地……那裡,究竟將會是什麼呢?真如我神所預言,是能讓種族不會有任何外來威脅,平靜繁衍的安樂園嗎?我真希望,有生之年,我們能最終站在那片天堂般的土地上。”
最後,兩人得意談論着,已是在大羣蠻族的簇擁下,漸漸走遠了,消失在了極北要塞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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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要塞外,雪森林深處,對話亦正在繼續。
“恩……你說得確實很有道理……我們確實不應該草木皆兵,卻打破帝國出其不意的戰略計劃——一切爲了勝利。”
“不過我覺着,我們有情報,蠻族也有——他們倒未必不會發現盟軍的動向,順藤摸瓜看出我們配合盟軍的進攻預謀。但他們可能萬萬想不到,我們將膽大到傾國一戰。這一點,恐怕是我們唯一的勝機了。”
聽着周亦斌的發言,蘇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是將心中的疑惑拋在了腦外。
“好吧,那就這樣吧。”
“團長給我們的任務是偵察極北要塞區域有無異常,並自由偵察我們所發現的任何異狀。我這邊是沒什麼特別收穫,一切如常。你們的結果怎麼樣?”
他隨即向身邊的人羣問道。
“一排已經搞定,也是一切如常。二排三排在另外幾個方向,我估摸着他們也快了,應該也發現不了什麼端倪。連長,只要他們來碰頭,我們就可以啓程返回了。”
杜萬清想了想,他彙報道。
……
“那行,那老杜,你們到時候就回吧。我……我這還有點事,這次就不和你們一排同路返回了。我不在的時候,老杜你接掌全連。穿越大淩河的時候尤其危險,你務必要做到不犧牲一個兄弟——咱第一特種偵察連的名頭,那可丟不起。等我回來了,大家好酒好肉管夠。”
蘇平點了點頭,他看着杜萬清細細叮囑道。
“連長,您這是要去哪裡?”杜萬清卻是疑惑道。
“我……”蘇平卻是苦笑了下:“我還有點私事——但你們別擔心,這也是得到總司令長官親自特批了,不違反軍令的。”
“什麼私事啊……連長您還搞得這麼神秘?咱哥幾個生死兄弟也需要瞞着?”
杜萬清嘟嚷着。
隨即,他身後的周亦斌卻是拉了拉他衣角。
“別忘了咱連長背後的那個龐然大物。”他鬼笑着,卻是向杜萬清低低說道。
“哦……”杜萬清頓時也恍然大悟。
……
“那連長,您總得告訴我們您還要去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吧——別讓兄弟們太掛着你。”那又關切地看向了蘇平問道。
“我……我還要深入極北森林一趟,可能要到很裡面的位置去。”蘇平想了想,他猶豫了幾下,終於說道。
“啥?”杜萬清頓時大驚失色:“連長你沒昏頭吧?極北森林,還深入到很裡面的位置?那裡可是很危險,而且也沒有什麼有價值情報吧?”
“我拿了空間魔能探測儀,不會被裂縫捲走的,而且,爲了以防萬一,我還多拿了幾個替換。”
蘇平笑了笑,卻是從背囊裡亮出了幾個古怪的小儀器。
……
“好吧,連長,那您什麼時候回來?”杜萬清想了想,卻是如是說道。
“要搜索的地方又有點大,可能……至少要個把月才能回來。”
蘇平攤了攤手:“所以我才說我不在的時候由你接掌全連。萬一前面打起來了,我們連可能還要出任務,可不能沒了主官。”
“這麼久?”杜萬清頓時猶豫了起來。
他想了又想,眼中卻已是冒出了堅定的神色:“那連長,我和老周陪你一起去——老周,你去不去?”
他已是轉向了周亦斌。
“去,怎麼不去?咱哥倆就是被連長一手帶出來的,更是與連長秤不離坨,一輩子的好兄弟!咱怎麼忍心讓連長一個人孤身犯險。連長,您吩咐下,讓戰士們轉告跟着二排行動的副連接掌全連。老杜的一排也由於副排暫時主持。”
“咱老周和老杜就陪您走一趟極北深處!咱們三兄弟,同進同退!”
周亦斌頓時滿不在乎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