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然而止。衆人從驚魂中悠悠轉醒。
永安王望了望天際道:“這天氣還真是變化無常。”
衆人朝永安王拱了拱手,生怕這怪風再起,相繼匆忙離開王府。永安王也不做挽留,當下一一作別。待衆人全部走光後,永安王才朝柳南燭微微一笑道:“柳兒姑娘不如今晚就在王府裡住下。我們也好熟絡熟絡。”
柳南燭笑道:“好呀。王爺要留我,我自然不推辭。”
王妃笑道:“那我這就着人爲姑娘準備廂房。”
陳昭在一旁微微笑道:“南燭。我的房間旁邊就有一套廂房。不如你就住那。”
王妃聞言不知爲何,忽然變了臉色,立刻叫道:“你叫她什麼??”
陳昭望着王妃笑道:“母親爲何如此驚訝?”
柳南燭噗嗤一笑道:“因爲你母親發現。我的名字和她的一模一樣。”
永安王溫柔微笑的臉忽然由晴轉陰,緊接着,六個蒙面刺客忽然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其中一個刺客忽然叫道:“王爺!她就是那日在郊外暗殺您的妖怪!”
永安王沉聲道:“哦?居然還敢來勾引我的兒子。立刻拿下她!”六個刺客聽命,場面忽的一轉,六個刺客紛紛攻向柳南燭。柳南燭一聲輕笑,身子如煙塵般縹緲而轉,幾個刺客一時之間竟抓她不着。
流光見狀連忙叫道:“走。我們去幫忙!”
姜雨婷立刻阻止流光,嘴裡念道:“你先等一下!陳昭有古怪。”流光擡眼望去,只見陳昭還是那般淡淡笑着,立於原地,對於眼前的變化竟沒有絲毫的反應。姜雨婷道:“他被控制了。你先和唐逑先去將他救下來。”此時唐逑的酒已經醒了大半,聞言微微點頭,立刻衝向陳昭。
永安王拉過夫人的手,柔聲說道:“這裡危險,你先回房。”
王妃一臉的驚愕,匆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是誰?”
永安王含情脈脈地看着王妃道:“她就是前幾日刺殺我的人。也是當年殺了你爹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讓她傷你分毫了。”
遠方忽然傳來柳南燭的一聲狂笑,只聽她高聲喊道:“陳沐雲。你到今日也不敢將真相說給你夫人聽麼?”
永安王聞言皺了皺眉,又道:“莫聽這妖人亂說。你快回房吧。”
流光與唐逑飛速跑到陳昭身邊,手指立刻點了陳昭周身的穴道,陳昭這才清醒過來。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他是完全記得的,正要衝出去保護老爹,卻聽柳南燭一聲高喊:“當年分明是你爲了奪得大將軍的位置而殺了她爹,現在卻說是我殺的,你可笑不可笑?!”王妃聞言一愣,繼而渾身開始顫抖,連忙將自己的手從永安王手裡抽了出來,顫抖着問道:“她剛纔說的是真的嗎?!”永安王皺眉道:“你怎能聽一個外人亂說。”
狂風呼嘯,柳南燭一個閃身,忽然衝到王妃身後道:“我可不是外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本是同一個人。我就是你消失的記憶。”
陳昭瞠目。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永安王大怒:“還不快殺了她!”六個刺客聞言紛紛衝上,立刻使出了看家的本領來對付柳南燭。刀光劍影,無比兇險。
柳南燭哈哈大笑,一個閃身跑到陳昭旁邊,倚着陳昭說道:“兒子。你真要看着他們殺了你老孃我?”這柳南燭看起來比陳昭還小上兩歲,這一聲老孃顯得既不符場合。陳昭微微蹙眉:“我不理解。你到底是誰?”柳南燭笑道:“我都說了。我就是你娘。我是她被陳沐雲抹去的記憶。當年,突厥大亂。皇上下令要我爹做爲威武大將軍前去平亂。陳沐雲身爲我爹的徒弟,爲了跟我爹搶這大將軍的位置,居然殺了我爹。然後立刻跟皇上稟報說我爹被刺殺而死。皇上一時之間找不到其他的替補者,征戰突厥的事情又迫在眉睫,便立刻着了陳沐雲做爲威武大將軍出征。哼,可笑的是,他爲了娶你娘爲妻。居然找人消去了你孃的記憶,好在花婆婆發現的及時,用土靈珠吸取了烏蓬山的大地之力。將你孃的記憶與大地之力融合,這才做出了我。我此番回來,就是來揭露你爹的真面目的!”
陳昭聞言心中大驚,但冷靜下來後立刻發現了其中破綻,立刻問道:“照你這麼說,你跟花婆婆是一夥的,爲何又要去殺掉花婆婆,奪取土靈珠!”
柳南燭一個閃身飛過,哈哈笑道:“傻兒子。我早跟你說了,花婆婆不是我殺的。他是你爹,這個道貌岸然的永安王殺的!”
永安王勃然大怒,忽然一聲大吼,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雪亮的長刀,一刀揮向柳南燭!
柳南燭哈哈大笑:“你看吧。你爹的武功,可比你好多了。”
陳昭驚訝地長大了嘴巴,老爹素來弱不禁風,根本不像習武之人。可眼前的永安王一刀一式皆是精妙無比。明顯是個練過幾十年武的人!王妃的臉更是煞白一片。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那柳南燭連忙說道:“王妃啊王妃。你好好想想。你如果對紅色的梅花還有映像,那你也應該記得,那是爹爹的血,染紅了滿園的梅花!”王妃聞言痛苦的抱緊了腦袋,那血紅色的長刀,那血色的梅花,還有樹下,永安王的臉!
永安王急忙朝王妃吼道:“南燭!不要聽她胡說!”
柳南燭微微笑道:“怎麼?現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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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面色一沉,寶刀一揮,永安王的身體頓時金光大盛。陳昭細細望去,永安王的手裡,竟拿着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是土靈珠!陳昭大愕,柳南燭笑道:“怎麼樣?現在相信花婆婆是他殺了的吧。”
永安王喊道:“昭兒。不要聽她胡說。快隨我一起殺了她。”
話音落了半響,陳昭卻毫無動靜,永安王轉過頭呼喚去:“昭兒?”只見陳昭愣在原地,雙眼望着永安王,難以置信、悲憤、心痛等情緒全部交織在他的眼裡。原來不是有人拿着土靈珠刺殺老爹。而是老爹拿着土靈珠在追殺別人。永安王沉眉道:“你也不相信我麼?”
王妃緩緩起身,默默說道:“你要我們如何信你?”說完忽然從懷裡掏出軟劍,一劍刺向永安王!永安王大驚,連忙閃躲。王妃擡起頭來瞪着永安王,高聲喊道:“我想那朵血紅色的梅花來了。陳沐雲。你還我爹的命來!”說罷又是一劍刺向永安王。柳南燭哈哈大笑,場面一轉,已經變成六名刺客和永安王聯手對付柳南燭和王妃二人。流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光頭道:“我們現在要幫誰啊?”
陳昭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悲憤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一邊是爹,一邊是娘。他們誰受了傷我都不會開心的!”
但見永安王忽然刀鋒一轉,土靈珠大盛。立刻化作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飛入永安王體內。柳南燭見狀有些詫異,淡淡說道:“你居然已經能和土靈珠融合了?”永安王大喝一聲,雙眼泛出金光,登時用力一掌,柳南燭和王妃同時被震開。狂風呼嘯,永安王仰天嘶吼。金黃色的金光亂竄,神力胡亂撲射,卻道道有排山倒海之勢。樹木傾倒、亂石紛飛。柳南燭皺眉道:“不好!他強行控制土靈珠,卻反被土靈珠吞噬,已經走火入魔了!”王妃皺眉道:“陳沐雲交給我,你帶昭兒先走!”柳南燭笑道:“你生出來的還是交給你把。陳沐雲讓我來!”說罷一躍而起,隻影飛向衝向永安王。雖然已經變成兩個人,但牽掛孩子的心依舊是一模一樣的。王妃連忙跑到陳昭旁邊叫道:“你快走!這裡交給我!”
陳昭迎風呼嘯道:“我怎麼可能丟下你爹獨自離開呢!”
王妃默然說道:“你明不明白。陳沐云爲了權力和地位殺了你外公。還欺騙了我二十年。我身爲人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流光合掌叫道:“此事容後再議,現在得先把永安王攔下來。他再這樣下去,輪不到王妃你動手,他就被土靈珠吸乾精氣而死了!”
陳昭凝眸望去。果然,土靈珠正在一點一點地吸着老爹的精氣。立刻將青虹一抽,飛身而上,大叫道:“先抓住他再說!”衆人蜂擁而上,紛紛將武器面向永安王。六個刺客見狀,立刻不管柳南燭,而是與陳昭等人廝打起來。永安王已經完全被土靈珠反噬,刀刀如狂似魔。倏地一刀襲來,柳南燭閃躲不及,頓時被一刀穿心而過!王妃連忙飛起一腳,踹開永安王,扶着柳南燭匆忙跑開。柳南燭自知性命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微微一笑,衝王妃說道:“爹的仇。還有昭兒的命。都交給你了。”王妃心中大痛,微微點頭。兩行眼淚悄然落下。柳南燭立刻在空中消失,隨風飄去。
柳南燭一死,烏蓬山的大地之力立刻回到土靈珠身上,永安王再次功力大漲。一聲大吼,衆人立刻被彈飛好幾丈。陳昭捂着胸口道:“這土靈珠的力量太強了。我們不是對手!”半空中忽然飄來一個悠悠的聲音:“瞧你那沒用的樣子。”陳昭聞聲大喜,立刻擡頭叫道:“前輩!”
黑貓入體,陳昭頓時感到充沛的力量涌進胸口。
洛九音率先開戰,新創的鎮魂刀法如同戰神臨世,刀刀與永安王用力碰撞,卻絲毫不落下風。幾個刺客見狀連忙飛起,紛紛攻向洛九音。洛九音連忙揮刀,血光一閃,刺客的匕首立刻斷開。血光不依不饒,繼續飛撲而上,頓時鮮血四濺。
姜雨婷難以置信地盯着半空中的洛九音道:“天吶,怎麼才幾個時辰,功力就漲到了如此地步。”
妖俠一聲大吼,沖天而起,對着永安王大聲吼道:“老爹!莫要再添亂了!趕緊下來給我娘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