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鄧肯雙拳展動,剛柔並濟,一時間風塵四起直逼喬,現在已無暇顧及策略和方法,所有攻擊全憑身體的本能反應。
“啊!”聽得秀兒一聲慘叫。
只見秀兒的迷彩服被亞斯鋼爪拉開三道深深的口子,整個後背溼漉漉的一片。
吉迪恩寒光一凜,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枚銀箭箭頭,白皙的手劃出幻影,冷不防地送入亞斯體內。
“嗷……”亞斯狂傲自大輕敵,此時吃了個大虧,傷口疼痛向全身蔓延,力量漸漸流逝,一時間伏在地上大口喘息。
我趁機把秀兒拖到一邊,脫下外套按在她受傷處,等待自愈。
多米尼和喬見狀,震怒,藍色眼眸冒出火光,咆哮着動作更快、下手更絕。
鄧肯、吉迪恩和我在兩頭巨狼盛怒之下頻頻掛彩,即使如此,它們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然而遠處,新日正努力掙扎着跳出地平線。
亞斯不愧爲狼羣領袖的阿爾法狼,他以強大的意志力,反手摸到背後的箭頭,每動一下,撕裂感更加深一分。緊身的T恤被汗水浸溼貼在身上,後腰處的傷口一片黑紅。
亞斯仍咬着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箭頭拔出來扔到崖邊,紅眸裡是熊熊燃燒的怒意,想強撐着身體爬起來,卻又重重摔倒,喉嚨裡發出低吼。
多米尼狂吼一聲。顧不上右胸的傷口,逮住吉迪恩,巨爪已經捏碎他的肩胛骨。
“嘶”吉迪恩倒抽口氣,右臂宛如利刀般捅入多米尼的腹腔憤然抓住脊背骨,隨即抽出手腕,鮮血淋漓的五指間,赫然是一截脊椎骨。吉迪恩粲然微笑,帶着無法言語的詭異,手中脊椎骨化成粉末和血水混在一起滴落地上。
縱然是自愈力強的狼人,也無法修復骨架的。所以,多米尼頓時癱倒抽搐着,喉嚨裡只發出“唔唔”的聲響。
喬這邊剛剛擺脫秀兒和我,背後又受了鄧肯一爪。
我被喬一腳踢中撞到鐵欄,五臟六腑都扭作一團,疼得都流出淚來,眼角瞥見掉落的小黑瓶藉着風力也滾向崖邊,伸長腳將它勾住。
秀兒被轟出幾米滾落地上,又啐出口血水,用衣角擦了擦,帶着血水的銀箭頭落入眼底。伸手剛碰到銀箭,手指如灼燒般疼,大喊:“鄧肯!”
鄧肯扭頭看見這一幕,頓時明瞭。就是離神空擋脖子已經被喬掐住,五個血窟窿“噗噗”往外冒着鮮血。雖然如此,鄧肯牢牢扣住喬粗壯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逼得喬退後幾步。
說時遲那時快,秀兒擡手就將銀箭箭頭大力插進喬的腳裸,自己卻被喬垂死掙扎地踢得滾下半穹頂。
“秀兒!”鄧肯帶着喬撲向秀兒,終於在秀兒脫離半穹頂前抓住她的手。奈何身後的喬爪子仍然插在脖子處,明顯感到爪子上的力量在迅速流失,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將她拉上崖頂。
我抓起小黑瓶,來到對面準備將喬踹開,冷不防地被地上暴起的黑影撞在鐵欄上,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手裡的小黑瓶向崖底急速掉落。
原來是亞斯獸性爆發從地上竄起,雙手拉住我脖子,用最後一點力氣。
吉迪恩大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體,卻被另一黑影撞得飛出崖頂。
竟然是唐恩轉醒,眼見慘烈的戰況,發出自殺性地突襲。
初生的陽光已經爬到半山腰,唐恩帶着吉迪恩掉落時,吉迪恩不經意被陽光碰到皮膚,發出“呲呲”灼燒的聲音。
吉迪恩卸去力量躲到唐恩身後,雙手捧住他的腦袋,大力扭動,只聽得“喀”地,頸骨折斷,徑直向下墜落,最後“啪”地結束了。
擺脫唐恩,吉迪恩鬼魅般抓住鐵鎖,躲進太陽還沒有到達的地方又縱回半穹頂。
我被亞斯卡得呼吸都困難,手腳都是不出力氣,意識開始恍惚,耳朵裡傳來鄧肯焦急的聲音:“卡羅爾!黃金匕首!”
聽到這句話,我一個激靈,清醒半分,右手憑空出現一把金色的匕首,從下向上順勢刺入亞斯胸膛。
亞斯“噗”地一口鮮血噴的我臉都是,手上卻沒了力氣,直挺挺地向崖底掉落。
我第一次殺人,不,殺狼。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狼人,愣愣地靠在鐵欄上望着黃金匕首發呆。
在摩根的幫助下,鄧肯終於將秀兒拉起來,把喬甩在一邊,捂着脖子,大口吸氣。
吉迪恩逃似地鑽上半穹頂,秀兒納悶着隨即笑了,“太陽出來了,吸血鬼,你的防曬油呢?”
“防曬油!”我木木地看着自己的手,猛然醒悟,“糟了,掉山下了。”
眼見太陽就要爬上山頂,也顧不上瞧這半穹頂別樣的日出,我環視了他們:“你們幫他擋一陣。”說着飛身跳下。
“沒想到她這個半神還有點用。”秀兒被鄧肯拉起來,右手哆嗦得厲害。
“很疼麼?”鄧肯略帶愧疚地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小手。
“不疼!”秀兒美滋滋地順勢靠在他懷裡,“就是渾身沒力。”
說話間太陽驅走最後一絲黑暗,給大地帶來光亮和溫暖。
鄧肯、秀兒、摩根並排成一幕屏風,將初日擋在身後,吉迪恩躲在陰影裡。
我得下斷崖,掃視着周圍的一切,光禿禿的半穹頂崖壁上縱是沒有,徑直向下俯衝。來到崖底,土黃的地面上只有點點黑色碎片在反光,金色粘液灑落一地。
見狀,我焦急不已。沒有防曬油,那隻吸血鬼就支持不下去了,雖然他很臭屁,但至少還幫過我,我要冷靜。
不對,突然靈光一現,就算整個玻璃瓶都碎掉,但木質的木塞不會。於是擴大搜尋範圍,終於在一堆碎石灰裡找到木塞,好在木塞瓶蓋裡還有黏黏的一團。
握緊木塞,我快速飛上半穹頂,伸出小手,把它遞到吉迪恩面前。
吉迪恩鎖在陰影裡,目光閃爍不定。
陽光爬到我臉龐,奪目、刺眼的光芒下,突然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卡羅爾!”
“卡羅爾!”
兩條身影從天而降,逆着光來到這些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