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晚餐後,肖瑞明給大家分配夜晚的值守,除方芳和羅海潮外,其餘四人輪流當值,可倔強的方芳不同意,非得和大家一起當值,各人都勸不動她,也只好由得她了,羅海潮也夾在其中起鬨當值,被衆人一口否決,搞的他興致全無,洗漱後就躲在帳篷裡玩他的PSP遊戲。大家各自洗漱後,由肖瑞明第一個當值,青木原樹海的密林深處夜寒襲人,可大家把宿營地安扎在沸騰溫泉旁,熱騰騰的熱氣正好阻擋住了寒露的侵襲,這樣的奇妙環境還真爲這孤寂的夜晚增添了怪異奇妙的一景。
第二個當值的是秦鐵柱,之後是田啓明,田啓明之後的是楊文豐,楊文豐接過95式5.8毫米自動步槍,持槍警覺地遊走在四周。樹林內沒有任何燈光,綿密的樹木甚至連星月的光輝也被樹蔭所遮擋,夜風呼嘯,掠過樹梢時的氣流如吹動無數的哨子,這種萬哨齊鳴的響聲如千萬陳屍這片樹林的怨靈狂亂呼嘯,催人魂魄。
流逝的時間過的很快,眼見就快到黎明時分了,噪雜的風聲沒能掩蓋住手錶鬧鈴的清脆的鈴聲,“這個倔強的丫頭啊……”楊文豐只得苦笑,他們故意把方芳排在最後,無非是想讓她在這段好入睡,可這個丫頭心眼機靈的很,有心地在鬧錶上設定了她接崗時間。
果然,方芳拉開帳篷的拉鍊,早已換好衣服的她來到楊文豐面前:“楊大哥,該我當值了。”
“方芳,就快到黎明瞭,剩下的時間就讓我繼續當值,你還是繼續休息吧。”
看着方芳堅持伸出的手,楊文豐只得把自動步槍轉交給了她。
“你呀,爲什麼就這麼不領大家的情呢?”
方芳白了楊文豐一眼,說:“這個情我不能領,我既然是這個小組的一員,說明我有這個能力勝任這次的任務,你們總是這樣、那樣的把握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在我心裡,就是認爲你們在歧視我!”
“方芳,如果我們的無意舉動傷了你的自尊,那我代表大家向你表示歉意,我們不是歧視你,而是認爲在青木原樹海這個特殊的地方,儘量照顧一下你的情緒,真要讓你這樣想,那的確是我們之間溝通有些缺失,這些我們會檢討的。”
“楊大哥,不是我較真,而是心裡憋不住的話就想說出了,要是日常生活也就罷了,在執行任務時給我這種待遇,我覺得特別扭。”
“呵呵,你呀,就是這個較真的脾氣才把鐵柱這個武狀元降服的服服帖帖……”
“切!楊大哥也學會開玩笑了……呵呵,說來你哪時也該找另一半了吧,我可想着有嫂子叫呢。”
“無緣相識如陌路,有緣萬里也不遠。”
“哦?楊大哥在等有緣人?”
“就算是吧……”
“楊大哥這麼優秀的才俊,你的另一半很快會出現的!”
“你好像巴不得我結婚似的。”
“是啊,我早想着喝楊大哥一杯喜酒呢!”
“我倒想搶先喝你和鐵柱的喜酒,這次任務後就向組織申請把婚禮辦了吧。”
“這個急不來的,要是結婚了,我出任務的可能性幾乎爲零,這個我很難接受。”
“其實婚後的家庭生活並不影響你的工作,你依然可以留守在總部。”
“可要知道我可是咱們小組的……要是這樣,我這麼幾年來的艱苦特訓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想,不應該這麼理解,你在總部依然會發揮你的特長,依然會爲國家的安全貢獻你的全部才華……”
“說實話,楊大哥,我不甘心……”
“方芳,你是知道的,局裡之所以有這樣規定,無非是爲了確保意外時,一個家庭的完整性。”
“這個我自然理解,但是心裡有那麼一絲的憋屈。”
“這個的確讓你一個女孩子挺爲難的……可是……”
“可是什麼?據我所知,楊大哥你不也是爲此苦惱過,還因此不得不做出過痛苦的抉擇嗎?”
……
“對不起,楊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國安內部不提倡同事之間的戀愛,對於這樣的結果無論局裡還是我們自己都是雙輸的。要早知這樣,我當初就應該拒絕鐵柱的求婚……”
“呵呵,方芳啊,你這樣情緒的牢騷可別再鐵柱面前說啊,要是鐵柱誤會就不好了。”
“這個我知道,鐵柱這人雖然在感情上有些榆木,也不太懂浪漫什麼的,但是對感情絕對一心一意的,記得有一次去皖南小山城一個叫楊家嶺的地方旅遊,我們被這個無比美麗精緻的景色迷住了,就在這時,我們發現陡峭的山坡邊長着掛滿果被當地人叫做‘楊桃’的野生獼猴桃,我興奮地大聲說‘我還沒嘗過正宗的野生獼猴桃……’,鐵柱二話不說就爬上茅草叢生的山坡上,當他摘滿一大兜的獼猴桃下來時,他的雙手早已被茅草鋒利的邊沿拉割出多處血淋淋的傷口,我看着鐵柱憨厚的笑容,無論獼猴桃的味道如何都以不重要了,我發現自己品嚐不獼猴桃,而是鐵柱的一顆心……”
“是的,鐵柱那是大智若愚,看鐵柱身手就知道,一身功力深厚家傳絕學,不經過刻堅忍耐力和絕頂的領悟力是不可能達到他現在的高度。”
“呵呵,楊大哥這些話要是被鐵柱聽到了,他一定開心死了,他可是一直把楊大哥你當做心中偶像。”
“哈哈,這麼說來鐵柱還是我的粉絲咯?”
“而且是個超級粉絲!”
“可千萬別把我當做偶像啊……”
“是的,是的。楊大哥怎會會是那些膚淺的明星呢……楊大哥你還是回去休息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要不多陪你一會……”
“多說好了的,你在這樣就是不信任你的隊友!”
“那、那好吧。要是遇上野獸什麼的,記得叫醒大家。”
楊文豐聽到方芳如此的口氣,他知道說不動這個倔強女孩了,他只得回到自己的帳篷裡休息去了。
夜風凜冽,氣溫也降至只有七八度,夜風和寒冷都沒讓方芳退縮,只是青木原樹海特有的氣氛她真有些受不了,夜風吹過樹梢產生怪異的哨聲和上森林裡各種鳥獸聲此起彼伏哀嚎就像一首來自地獄的死亡交響曲。方芳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一定非得要這麼的固執呢?方芳忽然覺得背後一股暗流悄無聲息的潛行而來,她舉槍回身大喝道:“別動!”
一個暴露在槍管聚光燈下的面孔神色慌張的說:“別開槍,是我!”
“是你?!”方芳冷着臉鎖上保險,“你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後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芳,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秦鐵柱用手指指指帳篷裡的其他人。“既然這樣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啊,萬一要我要是扣動扳機……這、這怎麼得了……”方芳還是怒氣未消。
“芳,對、對不起啊。我只想着給你個驚喜,所以……”
“哎,我說,下次拜託你千萬別給哨兵一個驚喜,好不好?”
“我、我知道了……”
看着秦鐵柱一個大男人可憐兮兮的樣子,方芳於心不忍,柔聲說:“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怕,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芳,今晚這險冒得值,我才知道我在你心裡的位置是這麼的重要。”
“哎,我說你這個榆木會不會說話,你的意思我之前心中就沒你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更加的,更加的重要。”
“你呀,就知道臭美。”
“來,這青木原樹海的夜晚真的很涼,快把毛毯披上。”秦鐵柱就要把毛毯給方芳披上,方芳躲開了,說:“一個哨兵披着毛毯像什麼樣子?還是算了。”
“這不打緊,毛毯你披上,崗我把你站。”
“這這麼行,我的崗你來站,別人知道還不知道說什麼閒話呢!”
“這有什麼不行,很快咱倆就是一家人,還分什麼彼此。別人就是知道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什麼咱倆就是一家人了,人家還沒答應嫁你,我看你練功練的臉皮都厚了,也不害臊。”
“呵呵,我再不臉皮厚些,你這隻天鵝早就被別人捉了去了。”
“咦?好奇怪啊,什麼時候你這個榆木也學會了貧嘴了?”
方芳嘴上說着,心裡卻美死了,哪個女人能拒絕的了自己愛的男人嘴裡的溢美之詞呢?
“這就叫着貧嘴啊?那也簡單啊,只要芳你喜歡,我天天貧嘴給你聽。”
“呵呵,看來還真不能小看人,榆木也有開竅的時候啊!”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別說榆木會開竅,鐵樹都會開花都別奇怪。”
“呵呵,我相信,我絕對相信。我發現今晚可是收穫不少,瞭解不少,也探知了不少隱藏在人心深處可貴的隱秘……”
“芳,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
“我和楊大哥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是的,今晚我幾乎都沒睡過。”
“爲什麼?”
“是擔心你不適應深夜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站崗。”
“爲什麼就不能信任一回你們的隊員呢?”
“你呀,不要總是說什麼不信任的話!”秦鐵柱把毛毯披在方芳身上,“其實我當值時心裡也是毛骨悚然的挺彆扭的……”
“你說什麼?”方芳十分的奇怪,“你這個秦大膽也會有害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