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霸的酒店開始起,美智子預定的房間似乎有意不與楊文豐的房間相隔,給人的感覺是一個人獨處,亦或刻意尋求一個私密的空間,這會在白濱島度假飯店也是這樣,楊文豐仍然與菊美共用一間套房,而美智子依舊獨自享用位於他們上層的一間更高級的套房內。
晚飯後楊文豐又被菊美拖着去逛夜市,兩人消遣到十點鐘後纔回到飯店,菊美淋浴後準備睡覺時,她又被楊文豐點宵夜黏住了腳步,楊文豐高舉着酒杯說:“要不要品嚐高級葡萄酒的醇香?”
“哎呀呀,秀志哥哥又在拿美酒誘惑我呀?上次上了你的當,害得我宿醉一場,今晚可不許故伎重演又來讓我出糗了!”
“呵呵,這個自然。能與可愛的小妹妹舉杯共飲當然是一件美事,肯賞臉否?”
菊美咯咯笑道:“看在秀志哥哥如此頗費心機的份上,宿醉一次又有何妨!”
“有如此的豪邁之氣,那我就先乾了這杯向你致意!”
楊文豐一飲而盡,菊美嘆道:“美酒要細細品味,秀志哥哥如此這般的豪飲可就浪費了葡萄美酒。”
“此言甚是。想不到短短几日菊美對美酒的品鑑多了不少見解,有機會以後多品嚐,對酒的認知更多是品味出來的。”
菊美端起酒杯嘆了口氣:“我只是個苦命的女傭,父母雙亡,只得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一沒有這個閒情逸致,二沒有物質來享用如此奢華的生活。”
“苦難會過去的,只要你有信心。”
“信心有用嗎?”菊美優雅地嘗試着淺嘗了一口,“信心不如結果來的直接,信心滿滿的同時也伴隨着失敗的滋味,況且我失敗過多次,特別是面對即將成功時卻被人中途破壞的懊糟心情,那真是難以言表憤恨!”
“女孩子不應和仇恨這個心魔糾纏,有時候選擇放棄並不意味着退縮和懦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這是向逝去的親人最好的告慰。哎,不知不覺下這是我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
“現在哥哥就沒有被心魔糾纏過?”
“當然有。”
“那秀志哥哥你是怎樣擺脫心魔的糾纏呢?”
“很簡單的三個字——無視它!”
“無視它?”
“對付心魔的辦法就是看見了它,刻意保持與它的距離,不給它與你糾纏的機會。”
“可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我就不能。”
“你能認識到就能找到對付它的方法,這是我的經驗之談,希望能夠幫助你。”
“希望……如此……吧……”
不知不覺中品味成了豪飲,然後菊美再一次昏昏睡去……
楊文豐再一次如法炮製把菊美抱回到牀上,他回到自己房裡,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然後戴好夜視儀,這才鑽出窗外,然後沿着一根排水管很輕鬆的爬上了飯店的三樓,由於座間味島夜晚的溫度適宜,住宿的客人都沒有使用空調,開着窗享用着大自然最清新“有氧空調”,如此這般的不設防給了楊文豐極大的便利,他很快攀爬至美智子居住的套房,稍事休息的同時也在探聽屋內的動靜,聽屋內沒什麼動靜,楊文豐這才站起身輕輕撩開窗簾的一角仔細地觀察着屋內的動靜,屋內一桌一椅都被夜視儀盡收眼底,確認沒有異常後,楊文豐這才縱身躍進屋內,爲了避免驚擾到美智子,他特意赤腳進屋的。
楊文豐躡手躡腳湊到美智子的臥室邊,當美智子均勻的呼吸傳出後,楊文豐這才放下心來在會客廳搜索起來,只要找到那份出海人員的名單,他就會選擇一位合適的人員,然後讓其失蹤,自己易容後替代他隨船出海,然後登上釣魚島,在確認日本方面的所作所爲後,那麼這次“利劍計劃”就順利完成,至於之後的事宜那是中日兩國政府間臺前幕後的較量了……
一番搜索沒有任何的收穫,沒有退路的楊文豐只得冒險去闖臥室,幸好美智子沒有反鎖門鎖,楊文豐三兩下就打開臥室的門,雖然美智子的呼吸依舊如故,但是楊文豐只得加倍小心,經過一輪搜索,在一幅風俗畫後找到了藏匿的出海人員名單。拿到名單後,楊文豐咧嘴一笑,一切如想象般的順利,這是個好兆頭。
“恭喜你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溫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聽着格外的恐怖,楊文豐一回頭,就看見原本熟睡的美智子這會起身看着他!楊文豐沒敢答話,他突然竄出門外準備從窗戶外的水管滑下去時,就見一夥人從正門外闖入,隨即燈光也亮了起來,楊文豐看見來人的模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萬萬沒想到來人居然是駿太郎!
陷阱!這是別人早就佈置好的陷阱!!
“駿太郎,這可都是按照你的劇本演出這一處好戲!”
美智子倚在門框邊笑問駿太郎。楊文豐看見他們之間如此的默契就知道這是早已謀劃好的,就等着他這隻傻傻的獵物上鉤!駿太郎手裡拿着一把泰瑟電擊槍,他的三名手下則拿着捕網器,他們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活捉獵物。
“你既然對這份出海人員名單感興趣,那麼你的真實身份和目的更讓我感興趣,這非常有趣,有趣的你是不是我們感興趣的那個人!”
駿太郎出言輕狂,完全是以一個高傲的勝利者的口吻來質問。
也許在駿太郎和美智子看來眼前的獵物在劫難逃,但是他們也許沒料到困獸猶鬥的兇狠,楊文豐只得裝作放棄抵抗的樣子,他放下到手的出海人員名單,趁着對方稍一分神之際,他一轉身卻飛身站在窗臺上……
美智子有些意外,駿太郎則阻止了手下魯莽的出擊,他挪揄道:“你既然選擇你的方式,我也很好奇想看看你是怎樣從這裡逃出去,如果你有把握的話,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盡情施展逃生技能。”
沒時間做更多思考,楊文豐縱身一躍,用冒險行動來表達自己所做的選擇。楊文豐飛身去抓排水管,雖然他抓住了排水管,但是巨大的衝擊讓排水管承受了幾倍於人體的體重,排水管斷裂開後他重重的摔了下去……
對手的剽悍讓駿太郎和美智子很是意外,駿太郎跑到窗臺前往下看了看,雖然巨大的動靜驚醒了住宿的客人,但是三三兩兩開啓的燈光沒能讓脫逃的敵人出現在駿太郎眼裡。
“巴嘎!”駿太郎惱羞成怒,“你們去下邊給我仔細搜索,如遇反抗可以動用槍械,我所指的不是你們現在所拿的捕網器!”
“哈伊!”
三名手下立刻丟下捕網器,各自掏出手槍匆匆出了房間。
美智子問:“駿太郎,現在該怎麼辦?”
駿太郎冷哼一聲:“現在還沒有完結,我想見見你的陣前大將。”
“現在?”
“就是現在!”
“看來你還是懷疑他。”
“真相沒有揭曉前,人人都會有嫌疑!”
“看來你不去看看是放心不下了,只是我這個大姐頭又要得罪人了。”
“現在就沒必要抱怨了,馬上又有一批人員輪換,這時候那人如此費盡心機想要得到這份出海人員名單,這就說明事態已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誰都不能鬆懈下來,否則就會嚐到失敗的苦果!”
駿太郎和美智子當即下樓直奔楊文豐居住的套房而去,兩人到後美智子正準備敲門時,駿太郎卻粗暴的撞開門,進門後駿太郎直奔楊文豐居住的臥室而去,推開門後屋內沒有發現目標,之後菊美居住的單間倒是有些奇怪的異動,駿太郎向美智子示意,兩人轉身來到菊美單間,駿太郎掏出手槍,然後示意美智子退到一邊,駿太郎又是一腳踹開房門,當即衝進房裡,美智子稍一猶豫,跟着進了單間。
菊美的單間裡站着一個神情尷尬的男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用浴巾圍住下體的男人!
美智子酸溜溜地問:“中川,你怎麼在菊美房裡?”
楊文豐尷尬地答:“剛纔多喝了點酒,不知不覺就這樣了,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美智子有些不甘心:“爲什麼你們男人總是拿喝多了來說事?不能有些新意的理由嗎?”
駿太郎笑道:“一個男人就算沒有喝多,留宿在女人房裡這很正常。”
美智子聽出駿太郎話中的酸意,她現在不由得心亂如麻,照說她不應該干涉手下的私情,但是她不甘心被菊美比下去。眼看着自己征服不了的男人卻倒在一個女傭裙下,這樣無聲的較量不比激烈的廝殺遜色多少,只是美智子不是這場爭鬥的勝利者。
不過說歸說,但是卻沒菊美的身影,就在美智子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一旁衣櫃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美智子看來楊文豐一眼,然後冷笑着猛然打開衣櫃,打開衣櫃的一瞬,隨着一個女人的尖叫聲,一個渾身的女人狼狽地倒在地板上!女人低着頭雙腿緊緊的並在一起蹲着不敢起身,一雙手足無措的手掌緊緊護衛着女人最私密的部位……
“小姐,我……我……”
“你個小妮子越來越放肆了,管不住自己身體的話,就會過早的失去屬於自己的自由,就算給你一個忠告,你以後會領會的。”
駿太郎盯着楊文豐好一會,這才收起槍,笑着說:“食色性也,男人愛紅顏這最正常不過的了,能得小女生的青睞,說明你的魅力,這可是男人的驕傲。打攪到你了,你們可以繼續。”
駿太郎卻隻字不提此行的目的,他還順手把不甘心的美智子拖了出去,整個事件似乎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這讓當事人楊文豐百思不得其解。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楊文豐走到菊美身邊,菊美異常的窘迫,她羞紅着臉說:“秀志哥哥別……別過來……”
楊文豐沒有理會:“你需要這個!”
說着,楊文豐一把扯下浴巾,“啊……”菊美驚叫一聲,趕緊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菊美慢慢睜開眼睛,卻失望的看見身穿短褲的楊文豐笑眯眯的把浴巾遞給她。
“剛纔你明明醉了,爲何現在卻是如此的清醒?”
“忘了告訴秀志哥哥的是,做女傭前我在俱樂部做過兩年的陪招小姐,你灌給我的那點酒,只能算餐前喝的開胃酒而已。”
“從今晚的情勢看來,暗中算計的不只是我一人……”
菊美用手輕輕撫摸着楊文豐淤青的後背,笑道:“秀志哥哥好機智,索性光着身子給他們看個夠,他們只要看到你摔成這樣,你的把戲就會被立刻揭穿!”
楊文豐鄭重地說道:“菊美,謝謝你!要不是你犧牲一個女孩子的矜持,恐怕今晚我將面臨着在劫難逃的宿命!”
菊美擺擺手說:“一個家破人亡的女孩哪來的矜持?我可沒秀志哥哥想象的那麼單純,從某種意義上說救你就是爲了我自己,所以秀志哥哥別高估了菊美的無私。”
“能告訴我原因嗎?也許我能幫到你。”
“那麼秀志哥哥能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接近美智子又是爲了什麼?不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秘密是不能與人分享的,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所以大家相安無事吧!”
菊美的讓楊文豐沉思良久,看來美智子早就懷疑自己的身份了,要是美智子對駿太郎說了上次的白鶴館事件,那麼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的,原本以爲很輕鬆就會完成任務的想法立刻被冷靜驅逐的乾乾淨淨,從這一刻起他要更謹慎的來應對,要不然任何的懈怠與放縱都會招致滅頂之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