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韻聽駱明詩這麼一說,也忽而神情嚴峻了起來。
再開口,聲音也帶着些試探道,“若真是如此,那王爺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駱明詩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狠命的搖了搖頭道,“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說着,就是往之前書室的地方走。
卻是被靈韻一把叫住了,“王妃,即便是你想找王爺,這會兒再去書室王爺定是已經不在那兒了呀。”
駱明詩聞言,也反應過來,然而不去書室,又該去哪,才這麼想着,人稍稍冷靜了一些,接着卻是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靈韻瞧着一邊站着不動駱明詩還有些奇怪,“王妃,咱們不找王爺了嗎?”
“找什麼,他都這麼明顯的躲着我了,我還有腆着臉找上去的必要了嗎?”
靈韻被駱明詩忽而冷卻下來的熱情,也驚了一驚。
“王妃,您可是在心裡怪罪王爺了?”
駱明詩聞言微微側過頭,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卻是不答靈韻的話。
“這不是你該問的,回罷。”
駱明詩腳下木然的,走着,然而心中卻是不斷的回想着王婆方纔的話。
“這男人啊,都不是個好東西,都是些喜新厭舊的。”
“剛到手時把您寶貝的不得了,可是沒過多久,等新鮮勁過了,就有的你的苦吃了。”
“我可飛得治住他,我不治不行啊,不治他可就是要上了天了。”
“我纔不管他是在賭博還是喝酒,跟朋友在一起還是跟女人在一起,我上去就是把他的耳朵根子一攥住,狠狠的攥着他疼的乖乖聽話,他若是還不肯跟我回家我就跟他鬧,撒潑了鬧,我看他丟不丟的起那個人,到最後,呵,還不是得乖乖跟我回家!”
想罷,很是煩躁的閉了閉眼。
她找上去做什麼,像王婆那樣嗎?
那樣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潑婦行徑她實在是做不出來,她的修養不允許,她的自尊不允許,她的內心更是不允許自己這樣屈從一個男人的。
爲了一個男人連自尊自重都不懂得了,那是不是就說明,她就是缺了他便活不得了?
越想越覺得不該如此,也不再去想,也不再去怨。再擡腿,便是義無反顧的往自己的屋中去了。
“王妃,您不去找王爺了嗎?”靈韻在後邊快步跟着。
駱明詩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冷聲道,“不去。”
靈韻莫名覺得揪心,卻也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也只好乖乖的跟在駱明詩身後不言不語。
駱明詩對靈韻的情緒卻是毫無所覺,只繼而吩咐道,“他要躲着我便隨他去,從明個兒起,咱們就去別院散散心。”
靈韻聞言很是意外,王妃這樣可是在逃避?卻也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快速的應了一聲是,也再無話說其他。
就在次日駱明詩去往別院的路上,溫太醫也正打算回宮。
昌歌見溫太醫要走,還有些猶豫,“溫太醫,王爺他沒事了嗎?”
溫太醫收拾着東西,沒好氣的衝着昌歌道,“是,這一次是熬過來了,只是王爺是不是沒事了,我也不敢保證,這一次是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王爺自己掙扎着回來的,這種兇險之前也是從來都沒有過你也知曉。”
昌歌一時也無話,只換作了憂心忡忡的神情看向牀榻上的人。
待溫太醫將藥箱都收拾好了,就要出門的時候,這才又轉過頭看向昌歌道,“這話我私下再跟你說一遍,我有預感,王妃一定能救王爺,至於是聽從王爺的話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王爺死,還是一共將王爺救活,怎麼選擇,就在於你了。”
昌歌還在思量着溫太醫的話,而他卻早已繞過昌歌,一刻不停頓的走了。
昌歌站立了許久,這才終於動了動,朝着齊茂雲的方向走去,伸出雙指,到齊茂雲的鼻息下探尋,直到感覺到那溫熱的呼吸有節奏的一下下打在他的手指上,昌歌這才放下了心。
好在主子還活着,一切都還有機會。
皇宮,御書房。
龍延香嫋嫋,勾勒出絲絲縷縷的線條,最終消散在室內。
底下跪着的一人,久久不敢擡起頭來。
而龍椅之上的人,卻是忽的一下站起身,只聽啪的一聲,是他將手中的奏摺狠狠的拍打在桌上而發出來的聲響。
聲音便算不上大,卻是將堂下跪着的人嚇得渾身一顫,很是心虛的模樣。
“你是說,齊王就快要死了?”
溫太醫聞言就是一顫,連連磕頭道,“皇上息怒,齊王現在已經緩過來了,只是日後的事情,就說不清了,只是昨日那情況實在兇險,微臣現下想來,也是心有餘悸。”
濮陽帝神情一凜,也很是便不可置信的模樣,“如何兇險,難不成齊王將命不久矣?”
溫太醫知覺忽而千金重的擔子倏地壓了下來,讓他擡不起頭,“回皇上的話,微臣不敢說。”
他的確是不敢說,這種話一說出來,照着濮陽帝對齊王喜愛的程度,他這個一直負責齊王的病情的太醫還不第一個問責?
也是怕齊王不久就要駕鶴西去,溫太醫對昨日之事還心有餘悸,這纔不得不趁着齊王還在的時候,立即來稟了皇上,皇上即便是再怒,看在齊王還在的份上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不至於將他如何。
只是這一路跪下來,仍是心驚膽顫,倏地一本厚厚的書卷就這麼明晃晃的砸了下來,正中他的腦袋,他卻仍是一聲不敢吭聲。
“你跟朕耍什麼官腔,朕既是問你,你便快說,不然就治你的罪。”
溫太醫也不想皇上竟然如此粗暴震怒,因而也顧不上其他,當即乖乖回答道,“回稟皇上,昨夜齊王的脈象停了一刻,後又漸漸纔有了脈象的迴旋,微臣私以爲王妃的醫術高於微臣,一直想讓王妃爲王爺診治說不定還有奇效,不想王爺一直百般推拒,直到現在,王妃都不知曉王爺已經病重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