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遠集團的會議室內,氣氛壓抑的堪比世界末日來臨,一衆股東神色嚴肅,偌大的會議室內,鴉雀無聲。
“洛助理,厲總裁一直不現身是什麼意思?風遠要倒了,我們的利益受損,風遠總該給我們點補償是不是?”
“是啊是啊,洛助理,我們並不是落井下石,可是……咱們把一輩子精力都奉獻給了風遠,總不能到最後……連棺材本都搭進去吧……”
這倆老股東算是這羣人的頭頭,他們首先發難,洛凡明白這是在給風遠施加壓力。
“誰說風遠要倒了?”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厲懷風淡定從容地走進來,身後跟着蘇武成、馮永和戚海天,他們的神情跟厲懷風一樣,對“風遠要倒閉”的說法,表示很無奈。
“就是……我們蘇馮戚三家都沒聽說的事兒,怎麼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馮永表面他的立場,他跟厲家是一條戰線上的。
衆人一看這架勢,頓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剛要發問時,厲懷風電話響了起來。
厲懷風沒有避諱的意思,當着衆人的面,將電話開成免提模式。
“厲總裁,請您打開大屏幕。”景南風公式化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好。”厲懷風沉聲迴應,同時按下遙控器開關。
大屏幕裡,各路媒體記者蜂擁圍堵在風遠大廳門口,記者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景南風,耿千愷沉默地保護在她的身後。
“各位,大家可以把鏡頭對準我們的車廂內,看看都是什麼。”景南風聲調不高,但是篤定自信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難以忽視。
衆人狐疑,紛紛向車內看去,這一看……可都驚呆了……
錢……好多好多的錢,鋪天蓋地的錢……
“這不過是十分之一,隨後還有運鈔車前來,大家不是向我們風遠討說法麼?我們就給大夥一個交代!”
耿千愷撥開衆人,指揮着運鈔人員,“將錢箱全部送到二十二樓會議廳。”
媒體們閃光燈亮個不停,錢不是假的,一箱箱地從他們眼前飄過,這風遠要倒閉的說法,有點站不住腳啊!
“各位,風遠不會倒,至於那些聽見一點風吹草動,就要求跟風遠斷絕來往的企業,我們風遠也不會考慮再將其納爲座上賓,基本的信任和辨識能力都沒有,這樣的合作伙伴,風遠不稀罕……”
閃光燈啪啪啪地亮起,齊齊記錄下這神奇的一刻,景南風冷豔高傲的臉龐,成爲翌日海城財經新聞頭條上爭相報道的寵兒……
樓上會議室內,厲懷風好笑地看着一衆人錯愕的表情,他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口,將會議室雙扇大門打開。
“厲懷風……這、這是真的?”
厲懷風沒有迴應,不到半分鐘,走廊裡已經傳來腳步聲。
然後,一箱又一箱的鈔票,像小山一樣壘起。
厲懷風沉穩地將每一個箱子打開,箱子裡裝的全部是美金,還有金條。
“都說風遠要倒閉,我一張嘴,真是說不過你們這麼多人……自己看吧,鈔票有,金條也有,要哪種,跟洛助理說。”厲懷風頗有大將之風,冷靜睿智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
洛凡頓時覺得忒揚眉吐氣了!他扽扽衣襟,挺挺脊樑骨,整個人一掃剛纔的緊張頹喪,英氣十足地走到厲懷風身邊,“厲總,這裡就交給我吧。”
“嗯,你看着辦。”厲懷風平靜地看着洛凡,雖然沒有多言,但是他跟洛凡之間的默契,已經在無聲之中,達成很多共識。
比如,一定要把“勢”造足!
最後,整個會議室裡,連犄角旮旯處都是裝錢裝金條的箱子,洛凡清了清嗓,“剛纔要討棺材本的,誰先來?”
大家面面相覷,心道風遠這氣勢……哪有要倒閉的意思?
“沒有了?還是……都在考慮?那這樣好了……我給大家十分鐘考慮時間,包括跟風遠有合作的企業,是否要撤資,都想好,風遠不是強盜,不會強買強賣,也不會霸着你們的錢,玩暗度陳倉的戲碼,覺得風遠不靠譜的……”洛凡拍拍錢箱,“風遠不會欠誰一分錢……”
然後,厲懷風和洛凡直接離開會議室,只留下運鈔安保人員留在現場,保護現金安全。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會議室裡就鬧翻了。
“這什麼情報?太他嗎坑人了!差點損失了掙大錢的機會!”
“是啊是啊!人家風遠哪裡像要倒閉?這不是胡扯麼……”
“厲建遠人品不怎麼樣,沒想到他兒子很有樣啊!跟風遠做生意,還怕個毛啊!”
“……”
屋裡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將剛纔對風遠的各種懷疑、打擊,全部湮滅。
厲懷風和洛凡站在門口,相視一笑,沒到十分鐘,就有代表出來要求和談。
最後,沒有任何一個人、一家企業要求跟風遠解除關係,有幾個將謠言傳得最火的企業,風遠堅決要跟其撇清關係的。
不過,厲懷風看在代表們差點要下跪的架勢,他就“勉爲其難”地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關於“風遠要倒閉”的傳聞,就在“真金白銀在眼前”的盛況
下,不攻自破了……
鬼面集團辦公室內,秦穆澤整個人都沉默了。
“鬼面,要不要再去把蘇馮戚三家的人抓來?”
鬼面一揚手,微微搖晃食指,表示不同意。
“林風,你把南風看得太簡單了……”秦穆澤將電腦屏幕暫停,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景南風,瞳孔深處漫過一絲幽寒,他前算萬算,也沒算到南風會親自出馬,替厲懷風擺平這一危機。
“你先下去吧,我不屑用兩次同樣的方法。”
“是。”林風沉默地離開。
辦公室內的休息隔間,走出一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妖嬈的身姿,聘聘婷婷地走着貓步,高冷的氣質,讓室內溫度又降低不少。
“鬼面……你想得怎麼樣了?”
鬼面有點疲憊地靠在靠椅上,雙手自然地搭在扶手處,微微後仰着頭,“紅楓,你確定行?”
紅楓輕輕一撩亞麻色長髮,“我會有辦法讓他就範的……”
鬼面對她擺擺手,示意她想怎麼做,隨她。
……
“乾杯!慶祝今天的小勝利!”景南風率先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耿千愷和厲懷風彼此對望一眼,昔日的情敵,如今也能有這樣和平共處的一幕……
洛凡怕氣氛尷尬,趕緊爲景南風又倒上香檳,“南風,你真厲害!真是什麼來着?巾幗不讓鬚眉!對對對……是這個!”
景南風嬌媚一笑,此時的她,嫵媚得像一朵嬌豔的百合,與之前大屏幕上的高傲冷豔,判若兩人。
“哪有……別那麼誇張好麼!”
洛凡和景南風這邊喝得正嗨,厲懷風和耿千愷已經雙雙來到落地窗前,說着只有他們之間才能聽懂的對話。
“我幫南風,不是因爲你。”耿千愷率先挑明立場。
“我知道,不過……南風是我的妻子,你幫她,我理應說句謝謝,而且……這件事直接關係到風遠的未來,你當得起這句感謝。”
“少扯!”耿千愷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陰鷙的視線裡帶着少有的狠絕,“好好珍惜南風是你老婆的日子吧,因爲……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嫁給我!”
“哦?”厲懷風挑眉,“這話說得讓我好有壓力……你捨得拋棄鍾吳雁顯赫的家世?不對……你當然捨得,可你父親捨不得……”
“你!”耿千愷眼珠子瞪得溜圓,“你”了個半天卻沒有說出下文,因爲他知道,厲懷風說得是對的。
“鍾吳雁已經答應我離婚。”耿千愷自負一笑。
厲懷風狐疑地反問,“哦?那丫頭居然開竅了?”
“呵呵……說到開竅,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耿千愷主動碰了一下厲懷風的杯,“你是我要送給她的獎勵……估計我這麼說你聽不懂吧?”
“……”厲懷風無語。
耿千愷心情大好,聳聳肩無所謂道:“我說得簡單一點,你是鍾吳雁最想得到的人,而我……只要負責把你變成一個禮物送給她,她就會跟我離婚。”
“哦……”厲懷風尾音拖得很長,玩味十足,“我還真期待……自己變成禮物的樣子……”
“你!”耿千愷脾氣剛被激起,景南風發現了他們的不對勁。
“哎!幹嘛呢?躲在一旁偷偷喝酒?幹嘛幹嘛!”景南風賊兮兮地蹭過來,自然而然地抱住厲懷風的手臂,這一幕落在耿千愷眼裡,頓覺呼吸有點困難。
厲懷風淡定十足地遮道:“今天這事兒,你跟耿千愷幫了大忙,我必須要好好謝謝人家,你說是不是?”
耿千愷只能沉默地陪着笑。
景南風給了厲懷風胸口一拳,力道不大,關鍵是架子十足。“切……他就充當了個司機,主要策劃人是我!”
“是是是……你最厲害。”厲懷風趁機捉住景南風的小手,送到脣邊一吻。
景南風突然不好意思了,嬌嗔地捶了一下厲懷風的胸口,“你們聊,我……我去跟洛凡說會兒話……”
“好的,老婆。”厲懷風眼神裡綴滿愛意,耿千愷看見這一幕,氣得鼻子要噴火。
見南風身影走遠,厲懷風纔將剛剛溫柔的笑意收回,重新恢復到如常神態,冷然地瞟了一眼耿千愷,“你跟你老婆之間的約定,我跟南風之間不參與,當然……你們兩口子也可以覬覦我,但是我只有一點要求:別打擾到南風。”
耿千愷白了他一眼,心道這問題還用你說?景南風是他心裡的大寶貝,他想給她最好的都來不及,怎麼還會惹她煩!
“厲大總裁,十分期待你收到離婚協議書的樣子。”耿千愷一仰頭,杯裡乾乾淨淨。
“不送。”厲懷風朝他離開的方向輕輕舉杯,眼神裡卻是毫無溫度。
對於自己的妻子被這麼多人惦記,厲懷風表示真是“痛並快樂着”啊!
入夜,景南風跟懷風回到風閣,忙了一天,兩人都累得不行,南風洗澡後,率先佔據大牀上的有利地形,這拱拱,那鑽鑽,很快就睡着了。
厲懷風洗好以後,已經半夜十一點了,看了看牀上某人霸道的睡姿,厲懷風決定今晚還是去客房睡吧……
“唔……給你地方
……”景南風胡亂地囈語着,厲懷風以爲她是在說夢話,結果果真看見南風爲他騰了一個睡覺的地兒……
“南風,你沒睡?”厲懷風狐疑地走到牀邊,發現南風睡得很沉。
他不由得失笑,心道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不得不愛。
整個人躺在牀上的一瞬間,厲懷風有種靈魂找到歸宿的感覺。忙碌奔波一天,此刻能夠這樣安然地睡在自家牀上,這是一件最幸福的事了。
“懷風……”景南風翻身,與他面對面,卻並沒有睜開眼。
“嗯?”厲懷風低聲迴應,攬住景南風的纖腰,將她帶到懷裡,“老婆,今天多虧有你……”
景南風聽見這句話,心裡莫名一軟。厲懷風骨子裡是有點大男子主義的,讓他親口承認被一個女人幫過,比讓他死都費勁。
可是此刻……他竟然帶着滿滿的感激,溫柔地對她說:老婆,多虧有你。
“你還不累是不是?說這麼肉麻兮兮的話……也不怕失眠……”景南風彆扭地打趣他,“而且……你真以爲我是爲了幫你啊?我是爲了我自己好不好!”
“嗯?怎麼說?”厲懷風好笑地看着她。
景南風丟給他一記“你真笨”的眼神,好心解釋道:“你是土豪啊!我得抱住你的大腿,才能保證衣食無憂啊!笨……”
“你啊……”厲懷風不知道該說南風可愛,還是該說她口不對心。
景南風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月色盈滿其中,特別蠱惑人心。
厲懷風突然出手輕捂住她的雙眼,惹來景南風哇哇亂叫:“喂喂!你不睡覺,捂我眼睛幹什麼?”
“南風……”厲懷風氣有些紊亂,他猛地翻身,毫無徵兆地將南風壓在身下,聲音微微粗重沙啞道:“你那樣看我……看得我好想做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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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南風全身瞬間緊繃,她不敢動,也不敢呼吸,生怕一個刺激,厲懷風做了“壞事”。
房間裡沒有開燈,雙人牀靠着落地窗,迎着皎潔的月色,靜謐得能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厲懷風雙手捧住南風的小臉,用他微微粗糲的指腹,一寸寸拂過南風的眉眼,然後是她挺翹的鼻,誘人的紅脣……
“唔……”景南風驚呼,雙手本能地要推開厲懷風,可是厲懷風卻壞心地逗弄着她,深深地吻住她,在他快要窒息時,又稍稍離開。
“南風……”厲懷風低沉的嗓音,像魅惑人心的大提琴,演奏着他的心聲,無奈地問她,“什麼時候,你纔會跟我解約?”
厲懷風口中的解約,指的是婚前南風跟他訂下的那三條約定:不許愛上她,不許對她動情,不能跟她有夫妻之實。
暫且不管前兩條怎麼樣,第三條……厲懷風真心有些惆悵,多少個不眠之夜,他一個人睡在書房裡,面對着滿牆書籍,他就差捶胸頓足以表心中鬱鬱不平之志了……
他跟景南風是合法夫妻啊!是有小紅本本在身的人!可是爲什麼……他卻不能享有合理的待遇呢!
“厲懷風,你不累?”景南風突然腦抽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說,大家都忙活一天了,好不容易可以睡覺了,厲懷風你就好好休息嘛!反正又不能怎麼樣,何苦弄這一出月朦朧鳥朦朧的事兒!
但是她低估了被“禁慾”折磨得幾乎發瘋的男人,聽到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讓他們化身成魔……
“南風,跟你……我永遠不會累……”
景南風暈陶陶地沒領悟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厲懷風的柔情攻勢又再次展開。
“唔……你起開!”景南風這次不再沉默,她要反抗!
可是……她低估了認真起來的厲懷風,那也不是鬧玩的!
月光正好照在雙人牀上,將他倆扭做一團的身影,輕柔地包裹在其中,景南風明豔的小臉,被月色吻得越發清麗,看得厲懷風心猿意馬難自持啊……
“南風,你自己摸摸心口,傻子都能聽出來,你這心跳有多快!”
“……”景南風無語,這麼一番折騰,只要不是死人,心跳都會快吧!
厲懷風又給了南風一記火熱的吻,南風剛要反抗時,厲懷風又壞心地離開。
“你再摸摸自己的臉,很熱,很紅……”
“……”景南風簡直想挖開厲懷風的腦袋,她雖然是他老婆,可歸根結底,她更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啊!被男人又親又吻又表白,臉紅心跳難道不正常麼?
“南風,你心也跳了,臉也紅了,還說你對我沒有感情,對我不動心……南風,你信麼?”
不信。
當然,這兩個字景南風並沒有說出來,她只是默默地放在心底,偷偷地告訴她自己,很久之前,有個叫景南風的女孩兒,就已經喜歡上了厲懷風。
厲懷風以爲景南風的沉默,是爲了狡辯做準備時間,趕緊繼續聲討她:“你跟我之間的約定,前兩條……你自己已經違約了,不是麼?”
“……”厲懷風洗腦的功力好強!景南風雖然知道他說得不對,可又無從反駁。
“至於第三條,南風……連法律都承認的事情,你還要矯情到什麼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