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尋常人家,唐老太爺啊,跺跺腳整個S市也能抖一抖的角色,當即一笑,說了句好。 他也懂點花花草草魚魚鳥鳥,不過博而不慎,這盆君子蘭葉肥青蔥體態不失優美,張破隨口說了幾句,唐老爺子眼睛更亮了,“哎呀呀,沒想到小破你居然這麼懂花草,來,再看看我這顆天山雪蓮如何····” 老爺子養的品種真多,囊括春夏秋冬,有好些張破愣是沒見過,自然不敢不懂裝懂胡亂評論,好在唐大公子這會終於出現了,“爺爺,差不多吃飯了,說好了請張破吃飯的。” 老爺子一拍腦袋,吃飯這事都給忘了,你看我這高興的,當即一揮手,就餐。 確實是簡簡單單的便飯,三菜一湯,菜是竹筍清炒、薑絲煨雞、清蒸芋頭,湯是太湖銀魚雞蛋羹,算的上兩葷兩素,卻是清淡不已。老太爺雖然出身蜀中,來S市好些年頭,加上注重養生之道,餐飲這一塊極是講究,不多油鹽,多是菜色本身香味配以簡單蔥蒜姜香作輔,倒也色香味俱全。 這菜是老太爺親自掌勺調配,口味極佳,連張破也讚不絕口,單論廚藝或許張破不輸老爺子,但講究搭配差了不少,老爺子笑言菜有四大系,淮揚最是養生,刀工精湛搭配合理,在廚之外更稱得上藝術品,故而有國宴佳餚之美譽,魯、粵、湘之流口味或許更甚一籌,境界卻弱了半分。 張破哪裡有閒工夫研究這些,似懂非懂,也不敢胡亂插話,萬一說錯了不是鬧笑話了,發現唐大公子這會真跟大姑娘一般,食不言寢不語,除了夾菜吃飯便是洗耳恭聽,乘隙朝張破眨了眨眼,張破也沒明白什麼意思,好在老爺子接下來也沒多講,至於招攬張破之意更是沒提半字。 這不太合理啊,難不成真的就是簡簡單單一個便飯?飯倒是可口,問題是唐老爺子這等身份地位,找自己也不可能就賞個花草吃個飯啊。 老爺子不開口,張破自然不好多說,吃完飯泡了一壺清茶,壺是景德鎮出的白瓷,着有溪山清隱圖,風格典雅逸緻,老爺子愛不釋手,自比畫中
獨釣隱翁,泡的茶倒並不太出名,普普通通的蜀中山上茶,味道清香,久聚而不散,頗爲獨特。 乘着空隙,張破問唐陽,“老爺子今天正常?” 唐大公子一頭黑線,白了張破一眼,“這叫什麼話,我爺爺平時就這樣,他這個人就是話多。我忘了和你講,對他脾氣的,能說上三天三夜,不對脾氣的,多看一眼都欠奉。” 原來如此,張破摸摸頭,心想老爺子頭一回見面就這架勢,總歸感覺怪怪的,唐大公子端着白瓷杯,淺吹一口笑道,“我都說了,老爺子欣賞你,信了吧?” 唐老爺手上抱着一個棋盒,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唐大公子面色突然一變,差點燙到嘴巴,“等會我爺爺來了,你千萬別跟他下棋。” 張破心想這叫什麼話,老爺子要是真來下棋,自己總不能昧着良心說不會啊,不過唐大公子這幅表情,讓張破有些納悶,“爲什麼?” 唐老爺子已經來了,“小破啊,本來呢,我是等一個老朋友一起下棋的。不過他可能還得要一會才能到。剛剛你說你會點圍棋,既然來了,要不就陪我走幾首。” 張破心說我啥時候跟你講了? 唐大公子不停使眼色,意思是千萬別,一看老爺子已經推了一盒黑子,意思是白不現行,老夫讓你先手。張破不接也不行,唐大公子唉了一聲,眼神是自求多福,走一邊看花花草草去了。 圍棋講究個先手佔邊角,有金角銀邊一說,老爺子自然讓了先手,張破也沒客氣,提子佔邊,這下了十幾手之後,張破發現不對了,老爺子開始說眼神不好了。 明明很好的眼神啊。 又來了十幾手,張破終於知道唐大公子爲何那幅鳥屎表情,老爺子感情眼神真不好了,三五步哎呀哎呀走錯了,待我重走,六七手嘖嘖這一步小破你走的快了,我還沒確定落子,十幾步咦,爲何我這一子在這裡,不對不對,剛剛明明是在這裡的,最後乾脆連提子都不讓張破提了,張破拿着棋子愣是沒辦法落下去。 老爺子還急了,“落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