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先後老少，達者爲先，張破既然能教趙二狗，就算趙二狗大張破十歲八歲依舊得叫一聲師傅，這一點張破倒也沒避讓，任由他去。每個月月底一到，趙二狗記性挺好，說要回去看老孃了，每週都要回一趟鄉下，趙二狗這一點始終沒忘，張破開着那輛陸地巡洋艦，一路上坑坑窪窪的，都要到了蘇滬搭界地方，終於到了趙二狗家鄉，確實挺偏僻，加上交通不發達，屬於三不管的地兒，路過村裡的班車也得個把小時一趟，還得從村裡開個拖拉機到省道上等，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就剩二十來戶人家，大抵還是老弱病殘多一些。 一見小轎車，村裡人倒也不算奇怪。村子靠山，也有些人會開着車過來進山打獵，讓村裡碩果僅存的幾個獵戶領着打獵，到了村子裡，趙二狗臉上立刻洋溢起一股童真笑容，說破哥你看，俺們村環境多好，依山傍水，吃的都是自己家中的果蔬，多好。說着這話，偏生又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這傢伙居然用上成語了。 除了路差些，也確實如趙二狗說的一般，算得上山明水秀，可惜地方偏了一些，山也不屬於那種能開發出來的旅遊型，註定難以發展。車停在一戶瓦屋前，屋前一個老太太正坐在小板凳上擇青菜，身側一條大黑狗慵懶的躺地上曬太陽。 趙二狗興致匆匆下車，喊了聲媽。 老太太可能是耳朵不太好，沒聽到，倒是大黑狗嗖的一聲，直接竄起，直奔趙二狗，蹭着趙二狗腿腳汪汪個不停，顯然是認得趙二狗的。 老太太一見身邊大黑狗竄出去了，這纔有了反應，喚了一聲二狗回來。 大黑狗又嗖的一聲回到老太太身邊了。 這把張破給整蒙了，感情大黑狗也叫二狗，這老太太還真會起名字，還沒等張破樂呵，老太太終於瞧見了趙二狗，本來還以爲老太太怎麼着也得哭哭啼啼拉着趙二狗的手說兒啊苦了你了，結果下一刻張破傻眼了。 只見老太太左顧右看沒找到順手東西，乾脆一把操起屁股底
下小木凳，朝着趙二狗就打去，“你個不孝子，還敢回來。” 趙二狗力氣大歸大，打別人行，他老孃他哪裡敢砰半分，抱頭鼠竄說媽你別打了，我這難得回來一趟容易麼我。老太太好歹快六十歲了，精神氣力跟不上了，稍微跑了一下，氣喘吁吁，趙二狗也不敢跑遠，就站一邊傻樂呵，說媽你看你這麼大歲數了，這樣不好，還有我餓了，想吃紅燒肉了。 本來估摸着老太太會乘機拿着板凳揍過去，結果老太太一聽趙二狗說餓了想吃紅燒肉，居然嘆了口氣，一把放下凳子，說你等會，我去村頭買肉。 真跑過去買肉去了。 張破真心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不是說老太太身體不好，得吃進口藥麼，怎麼橫看豎看老太太這身體不像有大問題的啊。 倒是老太太一看還有個客人，倒也招呼了一下，忙不迭的燒飯去了。趙二狗說他老孃最擅長紅燒肉，小時候吃不起，也就過年那會能吃到，一吃就是念叨一年，還真別說，老太太簡簡單單的一頓紅燒肉，確實好吃到爆，連張破都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老太太一筷子沒動，就看趙二狗吃個乾乾淨淨，還問趙二狗夠不夠，趙二狗一抹嘴誰夠了，結果老太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根木棍，趙二狗面色立刻一變，急忙擺手，“媽我不打拳了，不信你問破哥。” “真不打了？” 張破貌似也猜出了一點，感情老太太知道趙二狗打黑拳，相當的不同意，所以趙二狗想回來路上又有些害怕似的，感情怕老太太一頓打，點點頭，“阿姨，趙二狗確實不打黑拳了，現在在一家飯店打工。” 張破長得斯文，說話又是慢聲細語，老太太活了一把歲數，雖說窩在這麼個小山村，倒也能明辨是非，否則也不可能知道趙二狗打黑拳堅決不同意，終於笑了，說不打拳好不打拳好啊，接着語重心長說二狗啊，你歲數也不小了，娘這些年把你給的錢都存了起來，應該夠在城裡買套房娶個媳婦，給娘啊，生個胖大小子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