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鳴回想起常慼慼的光頭模樣時,嘴角微微翹起,果然還是光頭看得順眼一些,有點得道高僧的味道。
他閉着眼,坐在窗邊,聽着街下的動靜,常慼慼與警察的理論聲有些大,隱約地傳到了他的耳中,不由得微笑起來。
常慼慼一直嗶嗶,“我跟一個剛認識的朋友聊天,有錯嗎?朋友向我提供一些暖心服務,可以吧?她提供服務,我給錢她,讓她去吃夜宵,合理吧?沒錯的事,可以的事,合理的事,你們找我做啥呢?”
警察道:“第一次見到叫小姐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走吧,跟我們去趟警察局說清楚!”
“……”
易鳴看向桌上的大米智能手機,想了想,從洗手間的門頂縫中摳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有一張手機卡,卡里只有寥寥三個號碼,這是爺爺留下的唯一的真正有價值的財產,三個人,三個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這個手機號碼,他也告訴了常慼慼,他現在糾結的是,要不要把這個手機卡裝到這雙卡全網通的手機裡,等着常慼慼的消息。
但最後,他還是將這個手機卡放回了原位,因爲不管是誰讓警察來查常慼慼的底細,這已經說明,這條街裡有注意異常人士的眼睛,也許是安妮,也許是其他人,但他已達到了目的,不管是誰,他確認了身邊有別人的眼線。
熟悉了一下手機的功能,打開了已安裝好QQ,登錄上線,不多的朋友頭像都是一片黑白,連“妖豔尖貨”也不在線,這倒讓他有些訝異。
玩了一會手機,他倒是嘗試着開始玩皇者榮耀這個火爆的遊戲,因爲安妮沒事的時候,就經常上去打一把,經常在他面前顯擺說什麼三殺、五殺,青銅升白銀再升黃金段位的術語,聽到他雲山霧罩,跟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玩這個遊戲前,習慣性地看完了遊戲介紹、英雄角色、武器裝備以及攻略等等,這大概花了他半個多小時,才略微摸清了套路,然後試着打了幾把訓練賽,有手感了,才正式隨機組團開戰。
“哎,又跟誰聊天呢?”
正當易鳴在皇者峽谷完成第一個二殺時,安妮又習慣性地不敲門就闖進他的房間。
“沒有,正在喝藥呢!”
皇者榮耀由於太過火爆了,不少人上學、上班間隙都要打一把,經常忘記了正事,因此常被批爲是毒藥,於是網上興起了打皇者榮耀時,就說去喝藥,叫人組團時,就會說一起去喝藥!
“你也玩這個,等等,跟我組隊,姐帶你開殺!”
安妮一看,立即一屁股坐在易鳴牀上,順勢躺了下來,用腳將易鳴趕到牀尾坐着,她打開手機,登錄遊戲,等着易鳴打完這一局,就硬拉着易鳴一起去開局。
“跟着我衝啊!”,安妮一開局就直闖中線,猛衝猛殺,進到敵方防禦塔下與對手對打,打得是很花裡胡哨、漫天煙花,但她也很快玩完回到基地回血。
打了三局,每次都是因爲安妮的冒進,讓敵方抄了後路攻破了基地,搞得後來,原本看在安妮美好嬌柔的女聲份上,想跟他們兩個組團繼續打怪升級的三位玩家也扛不住了,直接散夥。
易鳴無奈地道:“老闆娘,你是敵方臥底吧,每次衝上去,不到二十秒就掛了,你搞什麼?”
安妮再一次大呼小叫地勇往直前地衝殺時,不忘給自己正名,“老孃玩的就是熱血,衝上就幹,爽啊!”
易鳴無語了,只能拼盡手速跟在安妮後面,幫她抵刀擋箭,苦戰十幾輪之後,總算堪堪保住了兩個勝局。
時間已過十一點時,易鳴結束了戰鬥,退出遊戲。
安妮不滿地用腳輕踹了他幾下,“喂,喂,怎麼不玩,開啊!”
“不玩了,該睡覺了!”,易鳴如果不趕活寫代碼的話,一般是十一點左右就睡覺的,第二天七點起牀,這早睡早起的習慣連安妮都知道。
“你接的活做完啦?”,安妮躺在牀上沒挪屁股。
“前幾天都做完了”,易鳴站起身,問道:“怎的,要給本王侍寢啊?”
“呸,不是我埋汰你,就你這逼樣,還敢稱本王,太監差不多!”
安妮埋汰着他,順勢半躺起來,手撐着腦袋,露出大半雪胸和一抹細腰,短裙還微微下滑至大腿根撩,勾勾手指,道:“來,過來,讓本宮瞅瞅你小易子的功夫。”
“呵呵,老闆娘,你躺在一個年少青春單身狗的牀上,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啊,枕頭下還有幾個用過的手紙哦!”
易鳴專朝安妮有個小潔癖的毛病下手,果然,安妮尖叫一聲,以閃電般地速度離開了他的牀。
安妮連連拍着屁股,“你這噁心巴拉的,明天趕緊給我洗牀單被套,不,現在!”
“老闆娘,這好像是我房間!”,易鳴攤着手,揶揄的輕笑讓她的臉稍稍發熱。
“知道是你房間,我這個房東有權命令你隨時保持房間的乾淨整潔,不然漲租!”
安妮一想到易鳴在牀上用手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就猛打冷顫,一秒都不想在易鳴房裡呆,她走到門口回頭問道:“你真是賺了錢,沒有坑蒙拐騙吧?”
“是啊,不騙真痛快!”,易鳴想起風水這東西,有時候還真容易被誤認爲是坑蒙拐騙的玩意,“你知道,那風水軟件完成了,我也學了不少招,今天還真給你說對了,我就是幫一個富婆看別墅的風水,得了一千元錢的紅包,還不錯吧?”
“我看你是不騙不痛快!”,安妮眼裡滿是懷疑的問號,道:“你小子不會是上了富婆的牀,第一次,然後她就發紅包給你?”
易鳴“呵呵”笑道:“憑我這樣,第一次,少說也得一萬元,老闆娘要不要試試?你的腦子太污了,應該去洗洗,最好加點漂白粉,這才洗得白!”
“滾!”安妮轉過身來,微微揚起臉,她心裡也想考驗一下易鳴的風水功夫,“那好,你來看看我是什麼面相?”。
“老闆娘”,易鳴上前,雙手一合,捧住安妮的臉左右轉了轉,手從她的耳根滑至下巴處,“骨線圓滑有起伏,五官標緻又齊整,你這臉,依我看,沒整過容,純天然,好臉!這麼香,用的是什麼香水啊,香味很特別啊!有點桃花的味道,呵呵,你要走桃花運了!”
“你敢吃老孃豆腐?”,安妮忍不住伸腳一踢,沒踢中,她惱火地道:“沒問你整沒整容,我這面相,你不會看不出吧?”
“你都是老豆腐了,吃了崩牙!”,易鳴損了她一句後,才後退一步,摸着下巴一本正經地道:“你這是岳飛相!”
安妮一怔,“什麼?”
“不懂,岳父的嶽,飛機的飛,相親的相,哎,這能湊一句話了,岳父坐飛機去相親,贊!你要不懂,回去看電視吧!”
易鳴也不解釋,最近餘杭衛視正在熱播一部叫《滿江紅》的電視劇,講的是岳家軍抗金的故事。
“莫名其妙!”
安妮被易鳴的胡說八道給晃暈了,想抓住易鳴抽上幾腳,但被易鳴輕易地閃開了,她離開,心想,難道我是女生男相,跟那精忠報國的岳飛真的有相似的地方,走出門時,她的身後傳來一個京劇唱腔: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安妮沒有回頭,也未停步,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易鳴所唱之詞當中蘊含的一種莫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