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燕歌的嘴碎起來,跟天下的母親一樣,一件小事,能說上半天。
易鳴聽了不到五分鐘,原本就被一堆建築學術語摧殘了一輪的腦袋又開始犯暈,腦子裡像開了一個螺螄道場,地方不大,聲音震天。
葉燕歌拉住了擡起了屁股的易鳴,順手拉過了桌上小蠟燭,問道:“哥,去哪呢,咱們這秉燭夜談呢!”
“沒空跟你閒聊,我要去賣酒賺錢!”
“哎,今晚你的任務,我包了!”
“你不能喝酒!”
“我可以打包帶走,送人!”
“?#—%”
易鳴輕嘆一口氣,他對於葉燕歌並沒有什麼惡感,他與葉雄圖之間的事,也不會把葉燕歌扯進來,但道不同,各自安好罷了,“你我不是一路人,差不多就好了!”
葉燕歌一聽,有些急了,道:“哎,你這話我就不中意聽了,什麼叫不是一路人,我們這叫千里有緣來相會!”
“喲,喲,葉二公子跟一個男人,千里有緣來相會,真是感人啊!感人!”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葉燕歌身後響起。
來人是一個小胖子,年紀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肥得頭與胸之間沒了脖子的界限區分,眯着小眼睛,後面跟着兩個穿着水手服的女生。
“耶,豬頭“,葉燕歌扭頭一看,驚訝地道:“前幾天打腫你的臉,還沒消腫啊,怎的,想哥再給你幾巴掌,肥上加胖,是不是?!”
這位小胖子叫朱洪舟,在餘杭算得上是二線紈絝,與葉燕歌的哥哥葉泰禪曾有過一年的同學之誼,上次葉燕歌在KO俱樂部搞生日晚會,也叫了這朱洪舟過來,只是這小子對談雨起了色心,直接開口說找三個小明星侍候葉燕歌,以換談雨的一夜風流,卻被葉燕歌削成了豬頭,因此結下了不大不小的仇怨。
朱洪舟牛氣哄哄地支使易鳴去幹活,“你去拿支黑丹尼,算我的,我要請葉二公子喝酒!”
“不好意思,我只喝奶!”,葉燕歌指指桌上的牛奶。
“哈哈,哈哈!我的天啊,葉二公子居然喝奶!”
朱洪舟拍着桌子,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哈哈,葉、葉二公子,來這地方,你居然喝奶,有沒有搞錯,想喝奶的話,回家找你媽喝去啊!”
“昨晚剛去你奶、你媽、你姐、你妹那裡喝過了,味道都不怎麼樣,酸,噁心,害得我今天都沒什麼胃口,只能喝牛奶了!”
葉燕歌的話尖酸刻薄,激得朱洪舟的腮幫子上的肉直哆嗦。
朱洪舟探手抓住葉燕歌的衣服,“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葉燕歌戳着朱洪舟的胖臉,一字一句地道:“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很沒面子耶!我有種沒種,去問你媽!”
“尼瑪!”,朱洪舟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想砸,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了。
“媽的,放手!”,朱洪舟瞪着眼,怒視橫插一腳的易鳴。
“老闆,我們俱樂部裡嚴禁打鬥,你們要是有什麼恩怨,請到外面自行解決!”
易鳴不卑不亢地道,在KO裡,遇到客人準備開戰時,如果不及時勸阻,那第二天也不用來上班了,誰要是敢在這裡開打,不管是誰,一律扔出門外,這是公冶有容親自訂下的規矩。
朱洪舟稍微冷靜下來,想到KO的背景,也不敢隨意生事,“葉燕歌,走,出去單挑!”
“呵呵”,葉燕歌打掉朱洪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豬頭,我肯定打不過你,你這200公斤的身子,撲過來一壓,不被壓出翔來纔怪,真是好奇啊,你在牀戰時,壓暈了幾個女人?不過,想必你多是用女上男下的姿勢吧,真難爲那些妞了,找槍不容易啊,看你胖得。”
葉燕歌伸手在朱洪舟的肚子上拍了幾下,蕩起幾層肥波。
朱洪舟的臉色轉青,深呼吸了幾下,才狠狠地道:“小子,我在外面等你,要是不敢出來,我砸了你那部爛車,再砸斷你第三條腿!”
“好怕喲!”,葉燕歌捂着襠部,打了一個冷顫,臉有懼色。
朱洪舟怒氣衝衝地出了舞廳,真的到外面等着葉燕歌單挑。
“大佬,抄傢伙,帶我出去揍他丫的!”
葉燕歌想把易鳴拖下水,眼珠子頻頻亂轉,不知道打着什麼鬼心思。
“嘖嘖!”,易鳴連連搖頭,道:“那胖子的演技還行,不過你就顯得有些浮誇了!”
葉燕歌縮着肩膀,攤開手,一臉無辜,示意聽不懂。
“行了,你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你不用叫我做大佬,我也不想叫你做小弟,那胖子肯定跟你不對路,但你能把他壓得服貼來幫你演戲,有點仗勢欺人的底氣,但你想看是不是有兄弟同心斷金的好戲,我想你會失望的,你小小年紀,心思太重,這點很不好!”
易鳴直接戳破了葉燕歌的打算。
“明眼人吶!”,葉燕歌伸出兩個大拇指,讚道:“別叫易鳴了,改易明吧,明白人吶!”
“看在你叫了幾聲大佬的份上,我送你幾句,你命宮有道青氣,恐有讓你驚嚇的事發生,不過不會有血光之災,但剛纔那胖子,命宮中黑氣頗顯,怕是有破財、骨折、車禍之事,必有血光之災,你最好離他遠點,免受波及!”
易鳴拍拍葉燕歌的肩膀,“小心啊!”
葉燕歌雖然沒學過風水算命之術,但接觸葉雄圖多了,也見多了聽多了這些方面的事,對於易鳴的提醒,他自恃胸膛上掛着一個由密宗上師開過光的觀音玉佛,並不擔心,走到KO門外時,心裡還在思索着易鳴這個易家傳人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葉少,怎麼樣,過得關吧!”
朱洪舟的胖臉湊了上來,這小子確實被葉燕歌削成了豬頭,也曾想着暗中下手給葉燕歌一個難忘的教訓,但未曾實施,就被他老子叫過去狠狠揍了一頓,並嚴令他給葉燕歌賠禮道歉,朱洪舟倒是找過幾次機會道歉,但葉燕歌都不鳥他,直到今天突然打電話讓他來KO演場紈絝相爭的戲碼,算是本色出演了。
葉燕歌伸手削了朱洪舟幾下,罵道:“媽蛋,你演得太浮誇了,別人都不信!”
別人?朱洪舟眨巴着小眼睛,演給誰看呢,難道是舞廳裡某個美女,葉燕歌想來一場美女遇英雄的戲碼,他就是沒想到是演給易鳴看的。
“葉少,走着,有個地方,你去了肯定喜歡!”,朱洪舟好不容易有機會賠禮道歉,正想着怎麼把自己都不捨得下手的一個嫩模賠給葉燕歌。
“你先走,我跟着!”,葉燕歌心裡一動,揮手讓朱洪舟先走,離着這胖子有兩米遠後,才慢慢跟了上去。
朱洪舟剛走了七八步,突然外邊馬路上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剎車聲響起,然後一輛黑色轎車從路邊衝了過來,撞上路牙後,翻滾了一圈,然後失控的車尾狠狠地將朱洪舟颳了一下,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撞成了空中飛人,砸爛了一輛風田的前擋風玻璃,立即暈死過去。
而一個輪胎高高飛起,擦着葉燕歌的鼻子重重落地,滾了幾圈,撞到花基上纔算停下。
葉燕歌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尼瑪,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來不及反應,剛纔眼前充滿輪胎的黑影時,頭腦真是一片空白,現在手腳都是發冷打顫的。
“葉少,你,你沒事吧?”,談雨花容變色,差點腳軟,跌坐在地,一股血涌上頭,讓她很快衝了上來,在葉燕歌身上摸索着,看他有沒有傷着。
“沒,沒事!”,葉燕歌一甩頭,心有餘悸地道:“快,快叫救護車,救那胖子!”
“真他媽邪門!”
葉燕歌一扭頭,從大門處擠着看熱鬧的人羣中看到了易鳴平靜的臉,心裡冒出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