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次猜對了,蔣雪兒的確是來我們公司的,但她和過來的王總不是同一路的人,而是過來面試的。
會議室裡,我和齊民還有徐夢珺三人都在,王總也帶着一個人,至於蔣雪兒,我讓前臺的女生過去招呼她了,先填個資料什麼的。目前,我們也就只有行政這麼一個員工了。
“齊總、程總,你們公司地兒是挺大的,可怎麼感覺有點空啊。”王總笑呵呵地說着。
我把話接過去,微笑着解釋道:“王總,是這樣的,因爲現在纔剛過完年,咱們公司也是成立了不久,所以人還不是很多,但目前已經在大規模的招聘了,很快這個辦公室就會熱鬧起來。”
“沒錯。”齊民點頭說道。
“嗯,創業公司一開始都是這樣的,這會也確實是剛過完春節,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你們公司的實力我是知道的,那咱們開始吧。”
齊民看了一眼徐夢珺,說:“小徐,你先給王總裝一杯水過來吧。”
徐夢珺走到齊民旁邊,在不顯眼的位置掐了一下齊民的手臂,咬着嘴脣小聲說:“待會再收拾你 。”
會議開始了,最先上來發話的人是我,拿着PPT在投影儀前面給大家講解着我們公司的BP。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真實地活着的,那種自信的感覺,它又回來了。
“未來,我們公司將會是一個站在風口的舞臺,所有加入我們的年輕人,只要願意在這個舞臺上付出努力,我們一定會他(她)成爲風中最耀眼的舞者!所以,‘烏托邦’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追夢人的聚集地,也是夢想揚帆起航的發源地!”
這就是我在講臺上結尾說的話,話一說完,齊民、王總等人紛紛給我鼓掌,會議室裡的人雖然不多,但掌聲卻很是響亮。
王總讚賞的表情看着我,說:“說得很好!看得出來,程總是一個很有情懷和文化涵養的人啊,這份BP做得是真的很不錯。”
我謙虛道:“謝謝,王總您過獎了。”
王總把手指放在會議桌上有節奏的敲着,他沉吟了會,擡起頭來分別看了一眼我和齊民,說:“我這邊的話基本上沒什麼問題的,這樣吧,我待會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要開,下午我讓人把合同給送過來,至於合同上的具體事項,我們可以在兩天之內去權衡,雙方覺得有不滿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再協商,二位覺得如何呢?”
我和齊民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如同在做短暫的交流,我在桌子下用手指給齊民做了兩個手勢,示意他來做決定。
“好!王總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們就按您說的來做吧。”
“沒問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我和齊民分別跟王總握了握手,他微笑着點了點頭,帶着另外那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下屬離開了咱們公司。
齊民伸了個懶腰,“哎,不出意外的話,咱們這第一個客戶可就進口袋了!”
我輕笑一聲,忍不住給他潑了冷水:“你別開心得那麼早,表面上的話誰不會說,但生意上的這事啊,不到雙方都把合同給簽了,那都不算合作。”
“能不能樂觀點,給自己點信心!”他把椅子轉到面對着我的方向,錘了一下我的胳膊。
這時,前臺的同事小雅過來會議室敲了敲門,說:“齊總、程總,打擾一下,外面來面試的那位女生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她說,如果還要繼續等的話,那她就先走了。”
我猛然間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喲,差點忘了這事,我現在回辦公室,你讓她過來吧。”
“好的。”
過了片刻,我辦公室的門被敲了敲,我說了一聲“請進”,緊接着蔣雪兒就進來了,當她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留意到了她臉上的驚訝之色。
“是不是感覺挺驚訝的?”
她點頭,我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下來,我接着說:“我還知道你叫‘蔣雪兒’,對吧。”
“您,是怎麼知道的,您認識我嗎?”
“沒,我是在幫你撿簡歷的時候看到的,好了,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她點了點頭,開始了自我介紹。我時不時看着她,又時不時看着她的簡歷,專科學歷,應屆生,今年剛出來實習,過來面試的崗位是“主播”,她在X短視頻平臺裡,大概有30萬的粉絲。由於目前想進一步發展,但自己還沒有團隊,正好留意到了我們公司的招聘信息,所以想入駐過來。
幾分鐘後,蔣雪兒的基本情況我已經瞭解了,緊接着輪到我來告訴她公司的一些規定,以及在短視頻這個板塊上的制度及福利體系。
“基本上的情況就是這樣,不過後面我們會把相關的制度和福利都完善起來的,你看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要問的。”我把她的簡歷放下,十指交叉看着她。
蔣雪兒面帶猶豫之色,沉吟了會,說:“雖然說,公司的整體感覺還算不錯,可,看起來會不會有些冷清呢?雖然我纔剛畢業出來實習,但有些問題還是看得出來的。”
她這話說得很隱晦,但我聽出來是什麼意思了,於是我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說:“所以,請問你看出什麼來了?”
蔣雪兒沉默着不說話,我接着說:“你是覺得我們公司不靠譜,像是個騙子公司對吧?我這麼和你說吧,我們公司確實是在年前纔剛成立的,現在也是春節才過完沒多久,所以在人員規模上看起來暫時是有那麼一點兒慘。”我捏着食指表示那個“一點兒”的意思,接着話鋒一轉:“但是,哪怕是現在你我所處的這棟寫字樓,它能建立起28層的高度,難道是一開始就有的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28層也是一磚一瓦建起來的。當然了,如果我給出的解釋還是不足以讓你在心裡建立起安全感的話,那你也可以選擇其他的公司。”
我說的話讓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不那麼自然,可能是因爲她所說的話被我這有理有據的解釋給碾壓了吧,但這不該是我要考慮的範圍。
她猶豫了下,說:“那,那我再考慮、考慮吧。”
“可以,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考慮吧,到時候是要過來入職還是選擇放棄,你直接在招聘軟件上和我們的同事聯繫就好。”
面試就這麼結束了,我喝了口水,然後把辦公室的窗戶給打開,點燃了一根菸。站在窗戶前發愣了一會,心裡在回想着自己剛畢業出來那會,去面試找工作的一幕幕,突然又想起了去啓晨上班的第一天時,也是在公司樓下撞了人,而且還是我的上司“韓妖精”。我忽然笑了笑,想到了早上撞到了蔣雪兒的事情,難怪感覺這一幕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
兩天之後,我們和王澤磊(王總)達成了合作,他也成了我們公司的第一個合作伙伴,合作的正是短視頻的這個板塊,他表示將會從公司調一個團隊過來咱們公司這邊,幫我們把前期的業務體系給搭建起來,這當然是一件好事。除此之外,蔣雪兒最後選擇過來我們公司入職了,她也成爲我們短視頻這邊入駐的第一個“達人”。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很多個板塊上的位置都會是“第一個”,但很快就不會了,因爲公司的團隊規模正在高速的搭建着,按照我的估算,這個月的月底應該就能把核心的崗位基本上給填滿了。
在這些日子裡,我和齊民分工很明確,他主外,出去洽談業務,對接資源;我主內,負責內部管理和麪試的事情。說實話,真正去開了公司的那種真Qiang實彈的創業,才知道一切的不容易,且不說工作壓力,單單是工作量就讓人很難頂。
我每天都要面試十幾個人,最高峰的時候二十個人都有,而在今天,在我面試到了十幾個人的時候,我正想着準備出去外面抽根菸,因爲現在公司已經有挺多人的來了,不能再在辦公室裡抽菸。這時,前臺的小雅過來跟我說,又有一個人過來了,說是面試策劃經理的崗位。
好吧,我嘴裡叼着的那根還沒點上的煙只好拿下來了,原路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過了沒多久,我的辦公室的門就被敲了一下,這熟悉的聲音我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
“您好,我是......”
進來之後,他突然不說話了,我擡起頭來一看,過來面試的不是別人,而是一位幾個月不見的“老朋友”!
“怎麼是你?”
我看着幾個月不見面的李子傑笑了笑,反問道:“我比你更想問‘怎麼是你’?”
“呵呵,是啊!估計連老天都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面。”他擡了擡眼睛,滄桑而又疲倦的語氣說道。
我疑惑的語氣問道:“不是,你不是在星辰國際混得很不錯嘛?我走的時候,你又是被公司嘉獎,又是極有可能晉升的一個人,怎麼會不在那待下去了呢?”
“唉,星辰國際,已經不再是你之前所在的那個星辰國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