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我就回去了飯廳,準備和大家一起開飯。當我看到桌上那一碟碟的菜,雖不談不上是山珍海味,但絕對價值不菲,單是那碟鮑汁扣白靈菇,還有專門給徐夢珺準備的一盅燕窩就能看出這頓晚飯是有多麼昂貴了。
沒想到齊民的媽媽廚藝這麼好!唉,我要是他的話,估計會天天都回家吃飯,這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齊民的父母對我很好,他媽媽甚至還很熱情地給我夾菜過來,這讓齊民都忍不住“吃醋”了起來。
他嘟囔着嘴,故作不滿的語音對我小聲說道:“早知道就不帶你回來了,我那麼久沒回家,這下一回來都差點分不清咱倆到底誰纔是他齊萬雄的兒子了,對我一臉冷淡,我媽還雪上加霜給你夾菜。”
“嘿嘿嘿,你可別瞎說啊。”我也小聲回了他一句,但臉上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倆不好好吃飯,在哪瞎嘀咕什麼呢?”徐夢珺從我們身後走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三隻杯子,“難得爸回來了,要不喝點酒?”她目光巡視了一圈,柔聲問道。
我留意到徐夢珺的肚子比我上次見她的時候又大了些,再有四五個月,一個新的生命就要誕生了。
“我沒意見,老齊決定吧。”齊民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齊萬雄。
“小程,你酒量如何?”他爸微笑着向我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齊民當即就搶先替我說:“嘿!爸,人家程庭當年可是咱們宿舍裡最能喝的一個,到現在估計酒量又增長了不少呢!”
我瞪大着雙眼看了看齊民,示意他閉嘴,然後對齊萬雄尷尬地笑了笑,“叔叔您別聽齊民亂說哈,我已經很久沒喝酒了,不過適量喝一點還是可以的。”
“嗯,那好,我們就適量喝一點吧,阿民,你去拿酒。”
……
這頓晚餐雖然讓我滿足到不能再滿足,可我由於提前和韓月約好了晚上要見面,所以七點左右就離開了齊民他家,齊民的爸媽在我走之前都表示以後我可以常來他們家吃飯。我當然表示很樂意,畢竟他們家吃的飯甚至比外面的星級酒店還要好得多了。
按照約定,我直接搭車去了目的地。韓月今晚約我的地方是琶醍那邊,說是想和我夜遊珠江,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我都來廣州兩年多了,但來珠江這邊的次數五根手指數得過來。
來到了江邊,很快我就發現了在不遠處站着的韓月,她雙手搭在欄杆邊上,直視着前方的一片燈火通明,可再美的夜色也比不過她動人的容貌。我悄悄地朝她靠近,直到來到了她身後,然後雙手矇住她的雙眼,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妖精,你已經被我抓住了,快快束手就擒吧!”
韓月的身子輕輕地抖了一下,大概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但她沒有責怪我,因爲她認出來是我了,於是輕輕地笑了笑,配合着我演戲,“我是一隻對你沒有任何防備的妖精,心都被你偷走了,何來的束手就擒呢?”
我把手放下,摟向了她的腰間,“你的心在我這,我的心在你那,我們都是彼此的‘小偷’,這樣纔剛剛好。”
韓月轉過了身來,和我對視着,然後拉起了我的手,我們兩人並排靠在後面的欄杆,感受着從後面吹過來的微風。
“這大半個月沒有聯繫,你,還好嗎?”風帶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鑽入我的鼻息,她說話的聲音和這裡的晚風一樣溫柔。
“挺好的,努力工作,每天都有新的目標,今天剛好又拿下了一個廈門那邊的單,看着公司逐漸平穩的發展,變得越來越好,自己的事業也慢慢地有了起色,現在......”我轉過身來面對着她,“我就只差一個你了。”
韓月幫我整理了一下劉海,滿眼笑意的說:“傻,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她又幫我理了一下衣領,這才滿意了,然後面色變得認真起來,“程庭,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我有點兒擔心,你要記住,就算再忙,也不要忘了注意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嗎?”她這語氣,像極了大人在哄着一個小孩。
我擡起手來撫摸着她的秀髮,手掌順便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臉上,“我知道啦,等我忙過了這段時間就開始健身,特別是多做仰臥起坐,練好我的腰。”說話間我故意帶着調侃的表情往韓月湊近了些。
韓月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微弱的燈光下我也能看清那帶着羞澀之意的臉頰,她咬了咬嘴脣,語氣有些難爲情的說:“說什麼呢,沒點正經樣。”說完,她快速地轉過身去,看向了前面的江邊。
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當我調侃完韓月之後,看到她這幅模樣我就感覺特別有意思,她越是表現這樣,我就越是想要繼續調侃下去,不過這次我沒有逗她,而是和她一樣靠在了欄杆邊上,欣賞這江面的景色。
一輛遊輪從我們前面緩緩駛過,船上的人基本上都在樂此不彼的拿出手機拍照,不得不說這裡的夜景是真的很美,無論何時,總是會有那麼大的人流量,似乎人們對這裡的美色永遠都索取不完。
“程庭,我有點累了,咱們走走吧。”
“嗯,走吧。”
我們手牽着手,肩並肩走向了繁華的深處,路過的每一處風景都在見證着我們的愛情,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此時的時間計算方式是一秒一萬年,讓我和身邊這位最愛的姑娘一直走下去,直到白頭偕老,海枯石爛,天荒不老!
......
雖然我很不捨得,但這個晚上在十一點的時候,還是和韓月分別了,不過我們都很期待下一次的見面,而我也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出現在她面前。
回到了家之後,我總算是可以歇着了,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菸,好好地放鬆一會,但九月份的廣州還是很炎熱,一小會就我受不了這股熱氣了,於是回房間找衣服準備洗澡,但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有電話打來了,我又折回去接電話。
一看來電顯示,竟是有將近半年沒聯繫過的楊帆打來的電話,一時之間,心裡五味雜陳,猶豫了會,我還是接起了這個深夜他打來的電話。
“程庭,我知道給你打這個電話很突然,但是現在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個......我,我想問你借點錢。”他前半句話的語速飛快,說到後面就變得有些結巴了。
我沉默了一會,沒有迴應他問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不是混得很不錯麼?爲什麼會突然需要借錢了。”
“這事比較突然,我晚點再和你解釋吧,你,那個,先,先借我點錢。”他直接就逃避了我問的話。
“借多少?”我把衣服放到椅子那,靠在牆邊和他說電話。
“三十萬。”
“什麼?!”我一個激動,直接從牆邊離開,站直了身子,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然後又確認了一次,“你說多少錢來着?”
“三,三十萬。”楊帆的聲音壓低了些,沒有了先前那般直接。
我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不是,是你瘋了,還是你以爲我瘋了!?三十萬,你告訴我你要那麼多錢來幹嘛?更何況,我何德何能借給你三十萬啊,啊?”
可能是我的態度反應得有些大,所以他一時之間就不說話了,我無奈地呼出一口氣,放緩了些語氣,接着問:“楊帆,你老實告訴我,你借錢是不是和你那總監有關係?”
他猶豫了會,還是如實回答:“是。”然後連忙補充說,“不是,程庭,這錢真的挺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今年年底應該就準備結婚了,但現在我還差房子,剛好差大概三十萬左右......你看,我這麼多年來也沒有經常開口求你一件事吧?這次,就當做是我求你了。”
我感到一陣頭疼,他已經“無藥可救”了,竟然想着和那個跟她相差近10歲的女人結婚,真是瘋了!我揉了揉眉心,壓低着聲音說:“楊帆,你覺得我上哪找三十萬來借你?”
“你不是開了公司嘛,聽說現在公司的生意都越做越大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和你的合夥人齊民商量、商量,套現一點股份,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你,然後你再買回來不就得了嘛!”
楊帆,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找一個人幫忙時變得這麼理所當然了,似乎什麼都很輕鬆一樣,也不會替對方着想。這一個電話的短暫交流,讓我確切的證實了:楊帆他真的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楊帆”了,如今的他,讓我感覺陌生又可怕!
我的情緒已經被觸動到了,因爲他的這個要求實在是過分了,但我還是剋制住了情緒,冷靜地和他說:“楊帆,且不說我反不反對你和她在一起了,現在你還動了和她結婚的念頭,她還離過婚,這事你爸媽真的會同意嗎?她爸媽又能同意嗎?還有,我根本沒有辦法拿得出來三十萬給你,對於公司的現狀來說,所謂的‘股份’也只是虛的,壓根就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