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我終於來到了顧恆和韓月他們所在的酒店位置,一走出出租車就看到了酒店樓下停放着齊民的車子。很快他也發現我了,一直在車子裡等着我的到來。
“行李,先放你車上。”我示意齊民打開車子的後備箱,把我的東西放進去的同時,接着問道:“他們幾樓,幾號房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四樓,408號包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但他們的晚餐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分鐘左右了。”齊民幫我把行李放進後備箱,那神色和我差不了哪裡去。
“走。”
上了電梯後,我一邊走向408號包間的路上,一邊直接就把外套給脫了,袖子也擼起來,那股壓制已久的怒意在此刻幾乎要到了爆發的邊緣。
到了408號房,我在門口那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直接用力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正是顧恆和韓月兩個人,這個時候顧恆正一臉猥瑣的笑容看着韓月,他的右手拿着酒瓶給韓月倒酒,左手卻已經搭在了韓月的肩上,那隻鹹豬手甚至開始想要變得不安分起來。
“把你的狗爪子給老子放開!!!”
這一切的動作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了,面對闖進來的我和齊民,顧恆壓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韓月回頭想要看過來的時候,我直接就一腳蹬到了顧恆的肚子上,他整個人連着那瓶酒摔倒在了地上,隨着“哐當”一聲,酒瓶都破碎在了地上。
“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顧恆神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中帶着意外之色。
“很簡單,就是爲了取你狗命!”
“你們纔是真正的卑鄙,居然跟蹤我?!”顧恆勉爲其難地把手按在椅子上,慢慢地撐起來。
看着我剛纔踹他肚子上的那一個腳印,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天台那他對我動手的一幕幕,我忽然覺得還是很不解氣,尤其是剛纔他對韓月做的那個動作,於是衝過去又給他來了一拳。
“程庭!夠了,不要再打了。”攔下我的人正是韓月,她雙手緊緊地拉住我的手臂,高度數的酒讓她的臉色變得紅潤,可對我做的這一個動作,以及眼裡的淚光卻是真實無比的。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就這麼死死地盯着顧恆,即便我看不到自己此時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到我的神色該是有多麼的猙獰!那是一種我許久都沒有感受過的瘋狂!比起韓月的激動表現,站在我旁邊的齊民倒是淡然多了,好像在告訴我: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繼續動手便是。
“很好,你居然敢對我動手?別忘了我是什麼身份,你算什麼東西!”顧恆也憤怒了起來,對我大聲吼道。
我冷笑一聲,說道:“身份?你只不過是一顆陸天放棄的棋子,猶如喪家之犬!老子的女人你都敢打主意,找死不成?”
顧恆忽然就癲狂地笑了出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對我的嘲笑之意,“喂,拜託!什麼叫‘我打她的主意’,男女之間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的,好嗎?這一點難道你不比我清楚?可笑,我想對她做什麼難道她自己心裡不知道?可她不是還應約了嗎?不是沒反抗我放在她肩上的手嗎?”
我沉默下來了,咬緊的牙關像是在醞釀着情緒,可心卻更亂了,因爲……顧恆說的的確沒錯……
“你他媽是真想死在這裡對嗎?”齊民也憤怒了起來,他走向了顧恆那,在他揮起了拳頭的時候,我忽然就攔下了他。
顧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彈掉衣服上那些殘餘的酒漬,“怎麼?被我說得無力反駁了?要是你們再晚來一點,那纔是真的刺激呢!想像一下那個畫面,該有多美好啊~嘖嘖嘖,程庭,你看看你,你不僅照顧不了自己,還需要你的女人來保護,算什麼男人?!”
“啪!”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原本拉着我手臂的韓月突然就衝了出去,狠狠地給了顧恆一記耳光,“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噁心的東西?”
“賤女人,居然敢打我!你……”
“幾位,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要動手,打女人更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在顧恆想要揚起手來打回韓月的時候,我們的身後走進來了幾個人,那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帶頭的經理身後還跟着兩個保安。
“呵!算你們狠,不過我告訴你,咱們今天這事沒完!韓月,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顧恆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們幾個,然後冷哼一聲走出了包間。
顧恆雖然是離開了這裡,可我的情緒卻許久不能平復下來,心情慌亂,亂的不是因爲我動手打了他,而是因爲他和我們說出來的那番話,要知道韓月在顧恆說的那些話時,整個人都是平靜無瀾的,除了最後那一記耳光,可我卻感覺,她動手打了顧恆,更像是在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兩人之間達成的某種協議。
這件事情就這麼短暫的過去了,齊民幫我們去和酒店的工作人員溝通和解着,並且表示讓我去送韓月回家,他自己留下來處理這些事就好。
離開酒店後,我拿着韓月的車鑰匙送她回去,她也沒有拒絕我,只是一路上都沉默着,車子裡那種死寂般的安靜,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我眼角的餘光瞥向了這會在看着窗外走神的韓月,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真正地留意到她今天晚上的着裝。黑色的抹胸裙,脖子上的鎖骨一覽無餘,這樣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出席某種商業活動該穿的,看起來更像是約會時穿的衣服……
想着想着,我忽然就很生氣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車子發出了喇叭的聲響,這一聲響引起了韓月的注意,她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她輕聲說道:“生氣了?你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的嗎?又何必有這樣的舉動?”
“難道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爲什麼你會……”說着說着,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下來了,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樣,聲音也都變得哽咽起來。
“沒想到我會做出這種下賤的事情,對吧?不重要了……我們之間還有關係嗎?”韓月輕笑了一聲,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這會正好在等紅燈,等到綠燈亮起的時候,我忽然就猛打了方向盤,轉變了原本要送她回家的路線,今天晚上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我絕對不罷休!
“你要幹什麼?”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腳下的油門被我踩得更深了,車子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上來,快速地穿梭在馬路上,前往的方向是高速公路。
韓月意識到我的不對勁,她大吼了一聲:“程庭你瘋了嗎!”可她卻沒有制止我的行爲,因爲我在飛速地開着車子,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制止我,情況只會變得更加危險。
這裡本來就距離高速不算遠,路上的車子也不算很多,所以我很快就來到了距離收費站的不遠處,這裡已經是郊區了,馬路兩旁的樹木隨着大風飄搖了起來,彷彿在嘲笑着我們這會發生的一幕。
在快要到收費站那的時候,我逐漸地減緩了車速,而後把剎車踩到底。車子停下之後,韓月第一時間走出了車子,在樹旁那一陣嘔吐。
雖然我還是很生氣,但終究拿着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包紙巾走下了車子,然後把東西遞給了她,“月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顧恆手裡?”
韓月擦了擦嘴,緩緩地站起來,走到車子旁邊靠在了車門那,“呵,這一點你不是應該比我還清楚嗎?”
我極其不情願地回想起了顧恆在走出包間時和我說的那些話,他說我不僅照顧不了自己,還要讓自己的女人來保護我?那麼,這意思是在說:是我有“把柄”落在了顧恆手裡,而韓月就是因爲顧恆和她說了這些事,所以才威脅了她!
“不,這是一個陷阱,你不要被他那個混蛋給騙了!我沒有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更沒有什麼所謂的‘把柄’落在他手裡。月兒,你別聽他說的話!”
韓月就這麼平靜地看着我,可就是不說一句話。可她越是這樣的反應,我越是慌張,“月兒,你告訴我,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我走到她旁邊,雙手握住她兩邊的肩膀,發現她現在的肌膚是冰冷的,這會大晚上的,天冷得要命。
我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韓月沒有迎合,也沒有阻止,像是機械一樣,目光恍惚地看着我身後的那一排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韓月,你說話啊!”
“別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死心吧。”她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平靜到沒有絲毫的感情,“我累了,咱們回去吧……”韓月雙手交叉摟着自己的雙肩,那一副虛弱而又無助的樣子讓我感到無比的心疼,比這會深夜的寒風還要刺骨……
我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只能無奈開車返回市區,送她回家。也許是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她也確實是很累了,於是在副駕駛的位置靠着車窗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