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晚飯時間就已經等在常劍爲王鵬訂的房間裡,直到夜深人靜,黑暗淹沒房間內每一個角落,她斜靠在牀上沉入夢中,王鵬才推門跨進房間。
時間是個偉大的雕刻師,與王鵬暗中來往的半年,冷冰的性格還是很沉靜,但她的肢體因爲男人的愛撫,發生了由內而外的改變,他們相逢之初的青澀漸漸從她的身上褪去,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果瓜成熟散發出來的誘惑,舉手投足都能令人產生剝去果皮一探究竟的,即便她此時安靜地靠在牀上,勻稱輕緩的呼吸聲流淌在空氣中,王鵬依然能和着落地玻璃外霓虹折射進來的光線,感覺到那絲令他無法抗拒的吸引。
在剛剛經受了一場長時間的盤問之後,王鵬覺得自己的腦袋猶如被掏空了一般,那種強自壓制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在他進入雷迪森的這個房間那一刻就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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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站在牀前,看到睡夢中等待自己的冷冰,他只想把她擁在懷裡,讓她感受自己內心那種無處可躲的害怕,與他一起衝上高山、跌入大海。
王鵬有些微涼的嘴脣與冷冰的櫻脣剛一接觸,那具水蛇般的便如同受到電擊一般,輕顫着扭動了一下,那張光滑飽滿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扇長簾刷地掀開,驚喜從她黑亮的瞳孔裡流淌出來,王鵬立刻感受到冷冰熱情的迴應,她那帶着果香的舌一下滑進他的口腔,調皮地拂過牙牀,輕輕纏上他的舌,又快速地滑開,如同帶着溫香的精靈,把他整個心也撥得癢癢的。
第一次真切看到冷冰的身體,是他們第三次在一起,冷冰第一次答應王鵬開着燈看她。
她的身體皮膚與她臉上的肌膚一樣,光滑細膩充滿彈性,尤其是那兩隻幾欲滴水的水蜜桃,粉粉嫩嫩的,在他輕重不一的揉搓中,變得堅碩挺傲,直接攪動他身體內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噴薄着想要找一個出口。
而此刻,冷冰的吻令他同樣難耐身體的煎熬,他兩手一伸腰一挺,直接把牀上的冷冰抱了起來,往衛生間走去,他的脣仍舊牢牢地吸附着她,貪婪索取着她的給予。
肢體有了的時候,身上與周圍的任何束縛都會變得如此的累贅,雷迪森這個商務套房的衛生間,即便擁有着超乎一般的豪華與空間環境,依舊讓王鵬覺得它們都是嚴重妨礙他與冷冰融合的障礙。
他們的焦慮以及對彼此的渴望,讓他們的動作變得不再斯文,當一地落滿凌亂鋪陳的衣物,花灑的水線淋過兩具緋紅灼熱的軀體,王鵬透過衛生間巨大的玻璃,彷彿看到花灑之下,是一件榫卯契合嚴密的天然工藝品。
在衛生間結束第一輪奮戰出來躺在牀上,王鵬任由冷冰的手在自己的胸膛上來回細撫,大腦中出現了剛剛通過衛生間玻璃看到的那一幕,不由想起《易經》提到的陰和陽。
“有沒有看過《易經》?”王鵬在冷冰的額上吻了一下問。
冷冰仰頭看看他說:“沒有,聽說很深奧的。”她的手一直沒有停。
王鵬嘴角揚了揚說:“《易經》中的陰陽被認爲是形成宇宙萬物的兩種作用力。陰和陽在自然界的體現,比如天地、日月、晝夜等等;在人類社會的體現,如成敗、強弱、喜悲等等;體現於性*愛層面,則男爲陽,女爲陰。由此便有人認爲,男女性活動便是陰陽兩種宇宙作用力互相交融、變化的體現,是一切生命的基礎,即‘生生之謂易’……”
冷冰突然咯咯笑起來,打斷道:“《易經》連男女陰陽都說啊?”
王鵬勾手在冷冰鼻子上颳了一下,“嗯……《易經》是深奧了些,那八卦總有點知道吧?”
冷冰立刻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八卦象徵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自然現象,以推測自然和社會的變化。”
“不錯嘛,能說出個大概來。”王鵬笑着拍拍冷冰的臉,“那你知不知道,八卦實際是多少卦呢?”
冷冰吐了吐舌頭撒嬌着說:“我就知道那麼多嘛。”
“呵呵,這八卦啊,其實是兩兩相重,一共有六十四卦。在這六十四卦中呢,第六十三卦,上坎下離,就是表示性*交的一組符號。坎卦代表‘水’、‘雲’和‘女’;離卦代表‘火’、‘光’和‘男’。”王鵬說到這裡朝着冷冰壞壞地笑了一笑,“這個卦象其實體現的就是一種彼此彌補、陰陽交錯關係,是一種反向對稱的景象,猶如男女身體構造的進入、吸收、迎送和緊密地交合,恰是天造地設的榫卯關係。”
“哎呀!”冷冰聽到這裡,擡手欲舉掌向王鵬胸口拍去,一邊則紅着臉嗔道,“你怎麼這麼壞啊,繞了一個大圈,說的是這個!”
王鵬嘿嘿笑着捉住她的手,一個側身跨馬而上,“讓我的榫頭再丈量一下你的卯吧,看看是不是比剛纔更緊密一些?!”
冷冰一下把頭窩進他的胸前,嘴裡嘟嘟囔囔着說他壞,身體卻很聽話地迎了上去……
激情如同潮水,來得快,退得也快。
潮水從王鵬體內全部噴涌而去後,一股強大的虛無感,突然如同夏日牆頭的爬山虎,伸展着細長繁密的枝蔓,攀爬在他的四肢,一點點地將他全部覆蓋。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覺得唯有抓住些什麼,內心纔會踏實下來。
冷冰顯然察覺到王鵬的情緒異樣,小聲問他:“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唔……有嗎?”王鵬開始心不在焉,他又琢磨起龔順發的動機。
冷冰坐正身體,看着他認真地說:“你今天真和平時不一樣,如果心裡有什麼事壓着不舒服,決來,肯定比這樣憋着好。”
王鵬這才正視着冷冰的臉,端詳了一陣,猶豫着把自己今天碰到的事告訴了冷冰。
冷冰聽完後一直沒說話,王鵬以爲她是被這樣的事嚇着了,重新把她拉回懷裡,想要安慰她,她卻突然一下掙開他的胳膊,盯着王鵬的眼睛大聲說:“這件事,我有印象!”
“你有印象?”王鵬一愣,“你對什麼有印象?”
冷冰正了正身子,盤腿坐在王鵬對面,雙手交叉握住自己的腳踝,一臉認真中帶了點羞澀地說:“你記不記得,春節前那一次是我們重逢後第三次見面?”
王鵬想了想朝她點點頭,只聽她又說:“那天你本來說下午就來,結果直到晚上纔來,所以,那天的事,我印象很深。”
王鵬本以爲她會有什麼特別的記憶,一聽之下,原來只是證實他當天下午確實沒來雷迪森,不由暗歎,“我怎麼可能用我們之間的來往作爲自己不在雷迪森的證據?”不過,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是朝冷冰笑了笑。
“那天下午,我特地查了兩次客房登記記錄,想看看你到了沒有。”冷冰還在繼續說,王鵬已經閉上眼睛,重新搜尋龔順發誣陷自己的最大目的,“我記得,第二次查登記記錄的時候,看到過你說的這個姓龔的名字……”
王鵬的思緒因爲冷冰的敘述集中不起來,他睜開眼,好笑地看看她,“那麼多人你怎麼會記得看到過他的名字?”
冷冰的臉紅了一下說:“因爲那天我和穎姐都不當班嘛,你又一直沒到,穎姐約我去咖啡座喝咖啡,在那裡遇到了東江的施書記和龔順發在喝咖啡,施書記給我們作了介紹,那男的還非塞了一張名片給我。”
王鵬這下吃驚不小,瞪着冷冰問:“這事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我……”冷冰有點緊張,手指便絞在了一起,聲音也輕了許多,“我看他們……他們眼神怪怪的,所以……”
“所以,你不敢告訴我?”王鵬確實覺得心裡有團火在升起來。
冷冰看到王鵬的眼睛裡像有火隨時要噴出來,嚇得一下靠近他,攀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說:“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就是怕你像這樣生氣。”
王鵬摟住她說:“我不是生你的氣,傻瓜。”
他簡直不敢相信,龔順發明明是和施國權在雷迪森見面喝咖啡,卻栽贓於自己的頭上在中紀委辦案過程中誣告。
如果說,五分鐘前他還想不明白龔順發的真正動機,現在他已經多少有些明白了,這件事即便與施國權沒有直接聯繫,也至少是龔順發在報復的同時,想間接幫施國權踩自己一腳,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你是說,龔順發不是記錯了人,而是故意的?”冷冰驚恐地看着王鵬,雙手捂住了嘴,“他幹嗎要這樣做啊?”
王鵬根本沒有回答冷冰,他不想讓冷冰知道得太具體。女人總是讓男人情不自禁,但是女人又總是讓男人陷於被動的境地,王鵬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會像童勝華之流一樣,因爲女人而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即使冷冰也不行。
他現在總是這樣,在激情過後,變得出奇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