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車子顛簸起來,彪形大漢和扯着他的人一下子都摔到了地上。我也在座位上一陣晃盪,頭砸到了窗戶上,砸完了我還得檢查檢查窗戶玻璃有沒有被我砸碎,這麼大的車窗的玻璃挺值錢的,我身上的錢不一定夠賠的!
爲了防止萬一,我立即將安全帶綁牢,就在我綁完安全帶沒有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震天的響聲,車子裡更是亂成一團糟,行李架上的小包裹都掉了下來,到處都是驚叫聲。
我立即雙手緊握,緊緊的靠在座位上,以保持身體平衡。看了看我身邊嚇懵比的妹子,立即讓她保持鎮定,綁好安全帶……
感覺車子像是墜入了什麼高坡之類的,翻滾了好一會兒纔好不容易才平息一下來。
車子終於穩定下來一車子橫七豎八哀嚎的乘客,只有我還牢牢的蜷縮在座位上,期間被很多東西砸到,好在沒有傷筋動骨已經是萬幸。坐在我旁邊座位上的妹子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愣了一會兒才哭出來。
一車的哀嚎聲,呼痛聲不絕於耳,司機師傅很鎮定的指揮着能動的人下車,還有很多在大巴翻滾中被壓傷的乘客,我扶着我旁邊的妹子一起下了車,一下車就懵比了!
TM的這裡根本就不是高速公路!
不知道是在那個山溝裡,車子從一個高度很高的斜坡上滾下來的,這個山溝谷是一片樹林!
我搜索了腦子裡回家路上所有的路段,也不記得哪裡有這麼一片山溝谷。
“這……這裡是哪裡?”妹子茫然的看着周圍,驚恐的問,“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這裡根本就不是高速公路啊!”
我TM也想知道現在是在哪裡,高速公路上車子拋錨,怎麼無緣無故就滾到這個山溝裡了!
前後一個多小時,所有的人都從車上挪了下來,眼前的這個大巴已經被撞得嚴重變形,很多乘客因爲沒有系安全帶,在大巴側翻的時候沒有采取正確的姿勢,導致不同程度的受傷。
所有的人都圍着車或坐或躺,哀叫聲不斷。
很多人把大巴行李箱裡的行李都拖了出來,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看着這些人在身上披着的羽絨服、棉衣之類的,我就不明白清明節出去踏青怎麼這麼多人帶着羽絨服和棉衣。
這個時候我也才發現,這個山溝谷裡溫度極低,現在已經萬物復甦的季節了,而這個山溝裡的樹木依舊是枯樹,沒有抽枝發芽,完全像是在隆冬時候的樣子。
地上是厚厚的落葉,走在上面還吱呀呀的響,那些人將棉衣之類的都鋪在地上,受傷的人依舊在哎喲哎喲的叫着,幸虧乘客裡頭有個是醫生,一直忙着給這個受傷的乘客做些簡單的急救。
因爲山溝谷的氣溫低,有人撿了柴火過來生了幾堆火,我和旁邊的妹子也撿了些柴火,在面前生了一堆火。
不知道爲什麼,這裡連報警的電話都撥不出去,更別說手機信號了。想要救援,暫時是不可能了,只有我們自救。
一車四十多人都聚在一起,有人說,“我們沒有外援,必須要在這裡撐幾天,我們把食物都交出來吧。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我們把食物集中起來,每頓按量分配,說不定能撐到外援過來。”
衆人一合計,覺得說的也對,其中有個女人說,“我們必須得找到水源,不然即便是有食物,也成不了多久。”
“先把食物聚集在一起吧。”那個最先提出把食物都交出來的中年男人一臉真誠,衆人見這樣也都把自己帶着車上吃的零食都交了出來,我和旁邊的妹子相互看了一眼,終究是沒有動。
所有人的零食聚在一起,有大大的一包,衆人商量着究竟是誰存着這些食物,到底誰分發,最終是司機師傅得到了大部分乘客的支持。
食物聚集起來了,我們就要去找水源,我和在車上坐在一起的妹子自告奮勇的去找水源,路上找了兩根比較粗的樹枝做拐,邊探邊走。
“我叫顧小沫,美女你叫什麼?”爲了打破沉悶的氣氛,我主動找了話題。
“高樺。”驚魂未定的妹子低聲的回着,眼神飄忽不定。
“你沒有受傷吧?”
她搖了搖頭,“我們找到水源就快點回去吧,要是他們趁着我們來找水源丟下我們走了怎麼辦?”
“不會的,車上有定位儀,一旦車子不在軌道上,公司會找過來的。一旦分散開,就增加了危險。”我拉着她的手,提醒她注意腳下。
“顧……”她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我完整的名字,我提醒她,“顧小沫。”
“顧小沫,我覺着今天的事件太詭異了,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高樺低着頭看着腳下,似乎問的漫不經心。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你說原本在高速公路上拋錨的車,怎麼會翻下來了?”高樺膽怯而又小心翼翼的問。
“我不知道。”
我和高樺一直往北邊走,漸漸覺得空氣有點潮溼,心裡一喜,拉了拉高樺,“前面應該有水源,空氣都有潮溼度了。”
我們經過的地方依舊沒有抽芽的樹,地上全部都是落葉,這個山溝谷裡好像還處在隆冬裡。
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看到一條小溪,我和高樺先清洗了一下自己,才準備把找到水源的消息帶回去。
等我們把找到水源地小溪帶回去,原地只有十六個基本都受了傷的人,或躺或坐,發出痛苦的聲音。
“其他人呢?”我茫然的看着依舊在忙碌的美女醫生,醫生瞧了我一眼說,“發生了爭吵,沒有受傷的人覺着在這裡是等死,所以要自己找出路,把這些人丟下來,帶着所有的食物走了。”
“所有的食物都被拿走了?”我驚詫的問,醫生嘆了一口氣,“剩下來的都是受了傷了,哪裡爭得過他們。司機師傅和他們一起帶着食物都走了,說是找到出路就會找人來救我們。”
我抓了抓頭髮,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我們找到了水源,往北走,距離這裡大概只有十五六分鐘的路程,一路上都是枯枝落葉,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山溝谷裡,一到晚上溫度會下降,只怕有人支撐不住。”
“有水源就能撐一段時間。”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們找容器去取點水來。”
我爬到車子裡找出了一個垃圾桶和一個塑料桶,還去查看了一下車子出事前我固定在座位下面的行李包,不幸的是我的行李包不知道被哪隻兔崽子給我搶走了!
雖然行李包裡沒有值錢的東西,最起碼還有大半瓶水,還有兩包蘇打餅乾和糖果之類的,現在瞧着空空的座位下面,真是欲哭無淚。
外頭的美女醫生在問我有沒有找到桶之類的,我趕緊帶着盛水的容器下了車,我對高樺說,“你在這裡照看一下這些人,我和醫生去取點水。”
高樺侷促不安的小聲說,“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我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可憐巴巴的高樺,只能點了點頭,結果就是我和高樺去取水,而醫生依舊留在原地照顧受傷的乘客們。
“怎麼不留在原地休息一會兒?”我拎着比較大的塑料桶問,高樺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的說,“你比他們看起來要安全可靠。”
聽到她的理由後我哭笑不得,費力的和高樺一人拎了半桶水回去,然後又去附近拾了一些幹樹枝回去,給他們的火堆上添了一點柴火,然後我和高樺纔在遠離他們的火堆前坐下來。
天色越來越暗,溫度降的厲害,看着那些傷患裹着那些衣服,我也不好意思去要一件,只好抱着雙臂儘量靠近火堆來取暖。高樺挨在我身邊,對那些人隱隱有着恐懼,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要緊的,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高樺只是看了我一眼,繼而又用樹枝去撥火堆。
夜色更濃,忙了這麼久都沒有吃東西,肚子餓的咕咕叫。醫生檢查完那些病患以後就坐了過來,夜色中只聽得到火星噼啪的聲音,偶爾也能聽到我、高樺和醫生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聲音,以及那邊傷患們偶爾傳來的呼痛聲。
我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又尷尬的笑了。
“既然這麼無聊,我給你們說說我的故事吧。”從開始就表現膽怯的高樺主動開口說話,我有點詫異,隨即附和,“好啊。”
高樺笑了笑,笑容在火光下顯得極爲柔和,就連那個美女醫生嘴角也帶着微笑,興致勃勃的朝着我們這邊靠攏了一點。
“我家在那裡算是小康家庭,爸爸是國有企業的員工,福利不錯,母親是農村出來的孩子,一直沒有工作,在家做家庭主婦。或許是因爲母親家裡重男輕女比較嚴重,所以即便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她依舊對姥爺家那邊有着很嚴重的代償心理。”
因爲小時候缺愛,長大後的母親對姥姥和姥爺特別的好,幾乎是傾盡所有。高樺發現母親心理有問題的時候是高中,那時候高樺的語文成績很好,很喜歡寫作,機緣巧合下就開始寫網文,高三的時候開始有了收益。
原本一心只對姥爺家親戚好的母親,突然知道女兒開始掙錢了,三天兩頭問女兒要錢。
找女兒要錢做什麼?
當然是買化妝品,出去旅遊了。
母親經常說的話就是,“我把你養這麼大,你掙的錢都得給我!”
難道高樺的爸爸不掙錢,不給家用嗎?
當然掙錢,每個月有足夠的家用,只是高樺的母親把那些錢當做是自己的,全部都存了起來,只問高樺要錢去滿足她的消費需求。
小小年紀,懵懵懂懂的是非觀,加上那是生養自己的母親,當然是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