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到了翠玉軒,翠玉軒的燈亮着。
洛穎兒推門進去,見元瀟和蘇晚風還有那個救過自己的白衣男子簇團似的坐在桌子上。
“穎兒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洛穎兒上前幾步盈盈拜倒。
“噗”元瀟很不給面子的直接一口茶噴出來。
洛穎兒凝眉,“穎兒,你猜不到他有多少歲了吧,他五十了,你叫他公子?”
洛穎兒面上閃過一抹尷尬,五十?怎麼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反倒看上去三十多歲。
狠狠的瞪了元瀟一眼,“先生貴姓。”
那人同樣有些尷尬,“鄙人姓阮,單名一個瀟字。”
“阮瀟?”洛穎兒強忍着脣邊的笑意,她怎麼聽着這麼向軟蛋呢?
阮瀟涼涼的看了洛穎兒一眼,“你這女娃我救了你,你那是什麼態度?”
洛穎兒止住笑,走上去直接拜倒在軟瀟跟前,“請阮前輩收穎兒爲徒。”
阮瀟滿意的看着洛穎兒,其實他也好奇自己的徒弟看中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一看便放不下了。
他一生只爲符術和毒術,五十了,卻沒留下一男半女,元瀟這小子的心性夠沉穩,至於洛穎兒,這個女子的堅強讓他動容,所以他答應了。
“好,我答應了,你起來吧!”阮瀟彎腰親自扶了洛穎兒起身。
洛穎兒硬是又磕了三個頭纔算要事。
“你中了嗜血劫,已經發作四次了,穎兒,你還有三次機會,如果不能在發作之前找到解藥,你怕是會香消玉殞。”
阮瀟很心疼洛穎兒,心態不一樣,關心的也就多了。
洛穎兒鼻頭髮酸,“師傅,穎兒不怕,穎兒只想手刃仇人,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其餘的穎兒不在意。”
阮瀟嘆息,看着身邊兩個男人眼底不同的黯然,不由無奈,“我知道你想要殺了賀峰,符術一時半會是學不成的,好在你毒術已經有火候,爲師可以交你藥蠱。”
洛穎兒心頭雖然失望,卻也知道阮瀟說的是實話,“多謝師傅。”
“爲師這裡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加快報仇的步驟。”
阮瀟繞有深意的看了低頭不語的洛穎兒一眼。
“什麼方法?”洛穎兒揚眉,她時間不多,下一次嗜血劫發作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她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嫁給瀟兒。”阮瀟一字一頓的開口。
“什麼?”洛穎兒包括桌上坐的另外兩個男子同時擡頭。
只不過一個是震驚,一個是複雜。
“嫁給瀟兒,他是皇子,你可以用權勢壓迫賀峰並瓦解他,並且賀峰遲早會造反,即使不造反,也肯定會推上去一個聽話的傀儡,你們遲早要對立,暴露自己,這一步會讓你提前暴露自己,話說回來,你如果答應,你與賀府便已經對立了,賀青不會允許你毀了賀峰的。”
阮瀟不理三人震驚的神色,繼續分析着。
洛穎兒垂眸,“師傅,你對賀峰有多大的把握?”
“你想截殺他?”阮瀟搖頭,“且不說我對賀峰有幾分把握,但是這樣一來,你一定會死。”
洛穎兒明白,賀峰在朝中中有舉重輕重的位置,而且風頭隱隱壓過賀青,他們自然有他們的勢力,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掌控着紹興的兵器所,賀青更是手握重兵,這兩人要動就一網打盡,不動最好不要動。
賀峰以所以不動自己,是覺得自己不配他動手,若是如果她派人截殺他,被他得知,他要殺她易如反掌。
“這麼說要動賀峰還很難啊!”洛穎兒苦澀一笑。
“會有辦法的,穎兒,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手刃賀峰爲你母親報仇的。”
元瀟連忙開口。
洛穎兒搖頭,“我怕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爲師不會害你,要對付賀峰只有這個辦法。”阮瀟跟着開口。
洛穎兒搖頭,“我可以嫁給他,但是事成之後你得放我離開。”
元瀟一愣,臉上的狂喜還來不及徹底收斂便僵硬下來。
蘇晚風愣愣的看着洛穎兒,他很想問,御蕭何怎麼辦?可是他終究沒問出口。
“好”元瀟苦澀的點頭。“如果那時候你沒愛上我,我放你走。”
洛穎兒低頭,掩去眼底的歉意,不可否認,她就是拉他來做擋箭牌,太子想娶她並非只是爲了打擊二皇子,更多的他和賀峰應該有什麼預謀。
再說,阮瀟說的不假,她需要勢力,在紹興,二皇子是最好的人選。
“我出去走走。”蘇晚風突然感覺自己就是個多餘的,站起身來,胸口悶的慌。
“等等。”洛穎兒卻叫出他。“不要告訴他。”
如果告訴他了,以他不要命的性子的一定會來紹興的,她不想欠他太多。
“知道了。”蘇晚風頭也不回的說着走了出去。
洛穎兒右手緊緊放在自己的胸前,臉色有些發白,只是她並未吐血,只是有些難受而已。
阮瀟和元瀟互看一眼,眼底閃過喜色。
嗜血劫又稱深情劫,便是中毒的人以感情爲引子,每發作一次,那份情便根種一分。
也就是說,剛開始發作要拼命的想,後來便是隻要一想就會發作,再後來或許有人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就會發作。
而這一次洛穎兒卻並沒有吐血,這是不是個好現象。
兩人想着卻心照不宣。
等到蘇晚風離開,洛穎兒才坐了下來,徑自倒了一杯水喝盡。
蘇晚風對她有意她不是感覺不到,只是她覺着只是負擔。
這一坐便到了天亮,元瀟連夜入宮跟皇上說這事去了。
阮瀟教了她一些東西之後便去睡了。
天亮十分,洛穎兒才感覺到有一絲睏意,正想着去睡。
外面傳來曹姑姑尖銳的聲音,“洛小姐,麗妃娘娘的東西不見了,請跟我入宮一趟。”
洛穎兒凝眉,終於來了嗎?在紅嶺的攙扶下走出去,“穎兒見過曹姑姑。”
曹紅看的惋惜,是個懂規矩的,怎麼就偏偏得罪了麗妃娘娘呢?
“恩,隨我入宮吧!”惋惜歸惋惜,曹紅還是麗妃身邊的人,應了一聲便帶着洛穎兒入宮去了。
千華殿,洛穎兒已經去一次了,這次可稱的上輕車熟路了。
“穎兒見過麗妃娘娘。”洛穎兒盈盈拜了下去。
“大膽洛穎兒,你可知罪?”麗妃懶懶的躺在椅子上聲音柔柔。
洛穎兒低頭,“穎兒不知娘娘在說什麼?”
麗妃冷冷一笑,“本宮瞧你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才讓人送了一把玉釵給你,不想你竟然順手牽羊偷了本宮的寶貝,你還不知罪嗎?”
洛穎兒暗自翻了個白眼,故作惶恐“麗妃娘娘冤枉啊,穎兒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娘娘您的東西啊!”
“還嘴硬?曹姑姑,給她點教訓,慢慢審,本宮有的是時間。”麗妃冷冷一笑,身子軟軟靠在貴妃椅上閉上眼睛。
“是,娘想。”曹紅應了一聲,朝着洛穎兒走開。身側的兩個丫鬟得到曹姑姑的示意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洛穎兒迫使她揚起臉。
洛穎兒故作害怕,“曹姑姑,你要做什麼?”
“啪”回答她的是一個狠狠的巴掌,洛穎兒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白皙的臉蛋上頓時多了五個手指印。
接着曹姑姑第二巴掌準備打下去。
“住手。”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曹姑姑下意識的頓住手,尋聲看去,卻見皇上領着幾位皇子正緩步朝千華殿走來,說話的正是二皇子元瀟。
她的心一顫,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見過皇上,幾位殿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瀟直接跑過來,一左一右踢開跪在洛穎兒兩側的兩個宮女,他可是看見這兩個宮女抓住穎兒的。
“穎兒,你沒事吧!”元瀟緊張兮兮的問着。看着她左臉上的手印,怒從心頭起,不想身邊的洛穎兒卻洞悉了他的一切,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元瀟錯愕,喜上心頭。她是在擔心他嗎?
皇上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底,擰了擰眉,大步走過來。
麗妃早已經從貴妃椅上起身,見皇上過來,連忙彎下腰去,“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卻不看她一眼,看向站在元瀟身邊的洛穎兒,細細打量。
長相頂多算是中上,只是身子的這股性子卻格外吸引人些。
“你就是洛穎兒?”
皇上問着,卻氣煞了身旁的麗妃。
洛穎兒再次跪了下去,“臣女正是。”
皇上看着低頭跪在地上的洛穎兒,微微點頭,“朕聽太子提起過你。”
洛穎兒心頭微沉,卻並未說話。
“你起來吧!麗妃,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的?”
皇上說着擁着麗妃坐到房間內的貴妃椅上,麗妃坐在他的腿上。
“皇上恕罪。”麗妃突然起身跪了下去,梨花雨露的模樣讓人我見猶憐。
“哦,有什麼事便說吧,朕不怪你。”
“皇上,您賞給臣妾的那個八寶鎏金鳳尾釵不見了,昨兒個臣妾見了洛小姐,不想她離開後那玉釵便不見了。皇上,你要爲臣妾做主啊!”
麗妃說的委屈。
跪在地上的洛穎兒卻死了一層雞皮疙瘩,聞言更是故作惶恐,“麗妃娘娘,穎兒怎敢偷娘娘您的東西,想必是您放在那裡忘記了吧!”
麗妃冷冷一哼,“你是說本宮在誣賴你嗎?”
洛穎兒拼命搖頭,“穎兒不敢。”
麗妃冷笑,傳聞洛穎兒足智多謀,城府極深,那八寶鎏金玉釵可是宮中的東西,就算她城府再深,也不會想到這層關係。
當下放了心,“皇上,千華殿裡裡外外臣妾都找過了,就是沒有,我這千華殿裡的丫鬟都是經過訓練的,怎麼會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
她這是在指桑罵槐呢。
洛穎兒冷笑,看你得意,一會兒還怎麼得意的出來。
“麗妃娘娘,穎兒沒做過自然不會承認,做了自然敢承認,娘娘還是當着皇上的面再搜一變的好。”
“如果搜不出來呢?”麗妃娘娘信誓旦旦。
洛穎兒擡頭,“若是搜不出來,穎兒甘願償命。”
麗妃心頭一喜,“皇上,你也聽到了,臣妾可沒逼她。”
“曹姑姑,你再搜一遍吧!”麗妃吩咐。
“我也要搜。”元瀟開口。
如今他是癡兒,就算要搜,卻也說的過去。
麗妃臉一沉,生怕皇上答應似的,“皇上,這不妥吧。”
皇上凝眉,正欲說什麼,卻聽太子開口,“父皇,二皇弟說的對,再說父親在場,這裡又是麗妃娘娘身邊的人,查了與不查沒多大區別。”
三皇子元承凝眉,“父皇,兒臣以爲不妥,這畢竟是母妃的房間。”
“三皇兄,太子的意思是讓父皇派人重新搜查一遍。”
元擎溫柔笑笑說着。
元承沉下臉,不再說話。
皇上含首,“不錯,張公公你去吧!”
皇上身邊的老太監走進來雙手一拍,從暗處突然閃過幾抹影子。
“麗妃娘娘不知將東西放在那裡?”張公公轉身。
“在一個木匣子裡。”麗妃暗恨,洛穎兒到底給這些人下了什麼毒,怎麼各各都幫着她,儘管如此,卻知道躲不過,只好硬着頭皮回答。
“你們去吧,把東西找到就好。”張公公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