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飛雙指駕馭青鋒劍,冷冷道:“我的七靈劍法,便是專門克你這有靈之劍!”他雙指一轉,青鋒劍在空中又化作七塊碎片飛了出去,每一塊碎劍都化作一道劍鋒,反向絞殺青蛇。
齊雲飛道:“七靈劍,第一劍曰金蛇靈劍,劍如金蛇狂舞,勢如靈蛇出洞!還請柳師兄指教指教!”
碎劍空中又一聚合,化作一道明亮的劍芒如靈蛇一般追擊青蛇,赤煉青柳薄若樹葉,柔若柳枝,而靈蛇劍乃是用碎片合成,靈巧上竟絲毫不輸這青柳劍,雙劍交織,一時間難分勝負。
柳侍已是急得額頭上冒出微微細汗。
齊雲飛不等柳侍變招,提前一變換指訣,喝道:“七靈劍,第二劍曰蝶靈劍,劍如彩蝶翩翩,勢在以柔克剛!”
劍鋒一散,化作一羣劍蝶飛舞而出,柳侍大駭,這劍法變化多端,着實比他高出太多,縱然自己功力比齊雲飛高上一截,但若是光比這劍招,自己已然是輸了。
青蛇雖柔,但劍蝶卻更輕靈,虛若無物,繞過青蛇劍芒,直飛柳侍而去,柳侍躲避不及,噗地一聲,一隻劍蝶刺破了他的臉頰,一串血珠飛了出來。
柳侍敗了一招,龜侍的臉色都微微一變,他未曾想這麼一個還在化炁之境的劍冢長老弟子,竟可以幾招之內就破了柳侍的青柳劍,而且還傷了他的臉頰。
但他這驚訝還未平息,齊雲飛已經又出一劍,只見所有的碎劍突然回收,齊雲飛整個人身子在空中用力一彈,青鋒劍芒猛地暴漲幾丈,化作一團白光朝柳侍飛去。
齊雲飛喝道:“七靈劍,第三劍名曰虎靈劍,劍如猛虎出山,勢在攻城拔寨!殺!”
劍芒呼嘯而過,竟帶出隱隱虎豹咆哮之聲,柳侍左肩撲哧一聲中了一劍,但這一劍只是擦了衣服和表皮飛了過去,並未傷及筋骨,顯然是齊雲飛留了情面。
但若只是比劍,這顯然是勝負已分。
齊雲飛收了劍鋒,頜首道:“柳師兄承讓了!”
柳侍惱羞成怒,他臉上的肌肉快速抖動,突然一彈赤煉青柳劍,柳劍化作巨大的青色毒蟒飛了出來,齊雲飛七塊碎劍回身一擋,變成北斗七星之形,這一招喚名七星守心,他怒道:“柳師兄突施狠招,不怕丟了身份嗎?”
柳侍陰笑道:“我的劍法歷來如此,怎麼能叫偷襲?你可知我這劍名叫赤煉青柳,乃是分爲赤煉和青柳二劍,如今你還只是見識了我的青柳劍,卻還沒見過我的赤煉劍呢!”青蟒口中突然突出一道紅光,這紅光正是劍尖的一絲血色,血色變成一條赤煉毒蛇般得利劍從七星陣的空隙中飛了過去,直奔齊雲飛喉頭而去。
這一招乃是暗招,叫人防不勝防!
趙五郎忍不住驚呼道:“雲飛小心!”他順手飛出一道火符,嘭地將赤煉劍擊偏數尺,赤煉劍只是微微劃過齊雲飛的鬢角,並未傷了他皮肉。
“誰?”柳侍一驚,這一空擋,齊雲飛已經化陣爲劍,七塊碎劍快速飛去,噗噗噗幾聲,這些碎片全部抵住他的全身七個死穴,叫他一步也不敢動彈。
齊雲飛雖然惱怒,但終究是不敢痛下殺手,碎劍只是擦破了衣服,連皮肉都未傷到,他拱手壓住怒意道:“柳師兄,勝負已分,承讓了!”
南宮少羽也覺得意外,他回身朝趙五郎藏身的假山望去,雙眼冷冽如蒼鷹。
而趙五郎早已打開了混元傘,把自己隱了起來。
啪!啪!啪!
南宮少羽瞧了一眼,未見端倪,情不自禁擊掌笑道:“齊師弟的修爲雖然一般,但確實很有天賦,就算是與少宗相比,也不差多少,少羽都自愧不如。”
齊雲飛急忙收劍頜首道:“雲飛不敢,冒犯之處,請南宮師兄多多包涵。”
南宮少羽走了過來,拍了拍齊雲飛肩膀,笑道:“你這等資質,稍加時日,只怕要成爲劍宗第五少了!”
齊雲飛聽着南宮少羽這口氣透着一股陰寒,心中一驚暗叫不好。一股陰邪之力已從肩膀處透了進來,齊雲飛心中惡寒,整個人已經騰在了半空中。
南宮少羽冷冷道:“你資質雖好,但似乎人品不端啊!居然還私通符籙門的道人!”
齊雲飛原先就與南宮少羽有些間隙,但南宮少羽畢竟貴爲四少之一,自己自是萬萬招惹不起,他急忙搖頭爭辯道:“南宮師兄不要血口噴人,我入了御劍宗一門以來從未下山過,怎麼可能私通符籙門的道人?”
南宮少羽左手雙指在空中捻了捻,正是一絲殘餘的符灰,他嗅了嗅道:“這可不是符籙門的符紙麼?若非你的朋友,他如何叫得出你的名字?氣運五行?看來這人除了隱身法,御符之術也不過如此。”
他轉頭朝趙五郎藏身之處又看了一眼,陰冷道:“符籙門的道友,到了我御劍宗門下,爲何不現身一下,可是怪我御劍宗待客不周?”
趙五郎心中一陣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現身,這時南宮少羽右手一握,齊雲飛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五個深深的指印,鮮血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裳,一點點透了出來。
齊若夢又是一陣驚叫:“哥哥!南宮師兄你快住手!”
南宮少羽又笑道:“看來這人是有意看齊師弟受苦啊!”他瞄了一眼齊若夢道:“齊師妹,你可認得方纔偷襲的人是誰?”
齊若夢自是不認識,急忙搖了搖頭跪地求饒道:“我兄妹二人入了御劍宗後從未與別門派的人交往,還請南宮師兄明鑑。”
南宮少羽看了看齊若夢,有些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髮梢,幽幽道:“倒是個標緻的美人兒,齊師弟,你若不肯說倒也無妨,一會我跟孫長老討要你妹妹,讓她給我做劍婢,替我看管九柳龜甲神劍,這事我便也不追究了,你看如何?”
柳侍也笑道:“這小子驅走了少主的鶴侍,把他妹妹賠給少主當劍婢倒也是應該。”
“不可以!”齊雲飛震怒道:“南宮少羽,你不要欺人太甚!此事與我妹妹無關,你不要牽涉於她!”
“那你說方纔用符的是誰?”南宮少羽已是陰冷如霜。
齊雲飛頹然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冥頑不靈!”南宮少羽再御力一把將齊雲飛摔飛在一棵老松樹下,嘭地一聲,松針松果如雨般飄落。
南宮少羽雙指一抖,卜棺一陣顫動,他喝道:“齊師弟,我的神劍可是許久未曾飲血了!”
此時,齊雲飛與南宮少羽修爲上的差距何止是雲泥之別,但他卻再也受不了南宮少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挑釁,他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掙扎地站了起來,怒罵道:“南宮少羽,你不就是怨恨上次我出面檢舉了你的鶴侍,就一直故意找藉口來教訓我,你貴爲四少之一,我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守劍長老弟子,你要殺要剮何不堂堂正正的來,非要找什麼多借口,真是僞君子!”
南宮少羽一恨別人傷他面容,二恨別人說他僞君子,三恨世間醜陋之物,此時齊雲飛膽敢說他僞君子,登即暴怒,雙指一彈,卜棺材中的青光飛射出去。
他怒喝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找藉口,你修爲不如人,便該認命!”
趙五郎此時再也忍不了了,他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齊雲飛的夢境,但眼見南宮少羽起了殺心,自己如何能坐視不理,他收了混元傘,竄了出去,一把抱住齊雲飛朝一旁滾去。
劍芒飛至,唰地一聲,粗如人腰的老紅松也被齊根砍斷。
趙五郎怒喝道:“南宮少羽,你真是欺人太甚,算什麼名門正派的弟子!”
“你是誰?”一羣人齊齊問道。
“雲飛,我是五郎啊!”趙五郎答道。
“五郎是誰?”衆人又齊齊問道。
趙五郎突然張開嘴巴,啊在當場,他隨即明白了,這肯定是齊雲飛夢到以前,他以前自然是不認識自己的,趙五郎登即後悔不已,這下自己冒冒失失跑了出來,不知道怎麼收場。
南宮少羽輕蔑道:“還說沒有私通符籙道人?柳、龜二侍,將這人給我拿下!”
趙五郎飛出一張火符,喝道:“萬神朝禮,火神助力,借我火中火,燒盡八方妖!滅!”
火球像一輪煙花般飛擊而去,柳、龜二侍急忙御劍擋了一下,柳侍用的是赤煉青柳,而龜侍用的是龜甲銅錢劍,這銅錢劍乃是用二十一枚赤銅鑄就的龜甲銅板合成的十字利器,二十一枚銅板可分可合,妙用無窮。
龜侍一託銅錢劍,劍化作而二十一枚銅板朝趙五郎飛了過去,趙五郎嘭地一聲打開混元傘,銅板穿體而過,擊中了身後的山石。
南宮少羽一驚:這人的隱身術倒是好生了得,既不用咒訣也不用符籙,而且以自己的修爲竟然絲毫覺察不出這小子去了哪裡。他朝柳侍看了一眼。
柳侍立馬會意,一抹雙眼,黑色瞳孔化作金綠色的蛇眼,他這一招叫“碧眼探微”,便是在夜間也能神目如炬,叫數百丈外的一隻螞蟻一隻飛蚊都逃不出他的雙眼。
但即便是雙眼察微觀細遠勝於常人的他,此番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柳侍努力看了一陣,最終搖了搖頭,俯下身子有些懼怕道:“少主,屬下,屬下看不出他去了何處,可能已經被少羽的威名嚇跑了吧。”
南宮少羽冷哼一聲,道:“若是他還在此處呢?”說着一震硃紅色的卜棺,九柳龜甲劍破棺而出,凝成九頭相柳之形,一隻只青光熠熠,吞吐紅信,嚇得柳、龜二侍急忙俯身叫道:“少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