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誰是那隻吞金獸？
兩人正說着話，溫慧與溫婧一塊來了。
溫鳶聽了丫鬟通稟，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又很快壓了回去。
比起生活在京中的溫宴，溫鳶和二房姐妹是自幼一塊長大的。
年紀相仿，相處極多。
平日吃穿用度，並沒有高下之分。
管家的二伯母在這一點上做得叫人挑不出一句不好，自己的嫡女、庶女、隔房侄女，一碗水端平了。
溫鳶再氣曹氏“只進不出”，那些銀錢也沒有落到妹妹們身上，她又怎麼能遷怒她們呢。
小丫鬟上了點心。
溫慧外向，拉着溫鳶把前陣子的委屈說了一通，又道：“聽說他們自家人打起來了，我可真是痛快！我沒本事我低頭，但惡人自有天收！”
上輩子，她嫁入京中後，見過的吞金獸兩隻手都不夠數，哪怕有些人明面上不是珠光寶氣，但花錢如流水一般的氣勢都大同小異。
那前世能撐到祖母過世後才分院賣府，也是不容易。
所有人坐下，桂老夫人說了幾句“家和萬事興”一類的話，才讓動了筷子。
今晚上都在我這裡用飯，看看時辰，陸陸續續也都該來了，你安排安排。”
廳裡支起了一張大圓桌。
桂老夫人一聽，興致上來了：“我還未曾帶着宴姐兒、章哥兒出門過呢，就這麼說定了。”
曹氏正抿茶，聞言手上一頓，嘴上附和了一句，心裡翻了個白眼。
二郎媳婦提醒老婆子了，改明兒去城中做京城菜的館子，給他們買幾道愛吃的回來。
老夫人講究一個“興旺”，晚輩都圍在跟前，顯得她福氣好、受敬愛。
能讓桂老夫人心甘情願掏銀子出去……
白天我還聽李知府說，前兩天他家老父老母去下天竺上香，沿途景色極好，山美水美。
溫婧在抿瓜子，從這話裡聽出些意思來，下意識擡頭，偏溫慧心寬，溫宴又似是在琢磨別的事情，誰也沒有品出味道來，她的疑惑在嗓子眼轉了一圈，沒有出口。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過老夫人苛待安氏的場面，但絕對不可能真就是一團和氣。
溫鳶在日落前回了。
溫慧輕呼一聲，很是興奮：“祖母，我還想吃定勝糕。”
桂老夫人拿指尖點了點溫宴：“淘氣的小饞鬼！”
哼，笑話！
曹氏拿了帕子給溫子甫淨面。
溫子甫與弟弟多飲了半壺酒，兩人在花園裡消食、散了酒氣，才各自回了。
長房、三房沒有胡亂支出過銀錢，那大把流銀子出去的只有二房了。
不是二叔父溫子甫，就是長兄溫辭。
曹氏順口應道：“這不是老夫人不放三弟妹去明州嘛！”
無論宮中大宴，還是家宴，內裡都差不多，區別在於前者壓根吃不飽，後者一半時間能吃飽。
多看看，萬一是她看走眼了呢。
溫宴笑盈盈着。
“我對臨安城完全不熟悉，”溫宴心念一動，看向溫子甫，“叔父，您走動得多，城裡哪家館子的京城菜地道呀？您帶我和章哥兒去嚐嚐，好不好？”
桂老夫人睨了她一眼，道：“捨不得不是？
行了，打起精神來，送女兒送得心飄了，改明兒送三郎也送得失魂落魄，你是要叫他這一個月裡走不安心嗎？
安氏和溫鳶母女吃不準曹氏是故意哭窮還是真沒錢，但溫宴清楚，公中並不寬裕。
曹氏便道：“宴姐兒和章哥兒也適應家裡口味了，我記得去年剛回來時，兩個孩子都吃不慣。”
安氏對着老夫人，偶爾露出來的畏懼，並非作假。
桂老夫人眯着眼道：“一南一北，差異大，難免的。
是不是吞金獸，要眼見爲實。
溫鳶笑了笑，道：“你能想明白就好，半年前你還在說那季究好呢。”
母親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去寺中拜一拜了，趁着天還未冷，出行一趟？”
“以後不瞎就行了，”溫鳶道，“比嫁過去之後纔看穿，強太多了。”
只是，讓溫宴來看，二叔父也好，長兄也罷，哪個都不像是吞金獸。
“三弟剛又和我說調任的事兒了，”溫子甫一面擦臉，一面道，“哪裡是我故意不幫忙，我自己現在在衙門裡都時常受氣。”
雖習慣了家裡味道，還是會念得慌的。”
既如此，銀子呢？
這麼一看，她演得其實也挺像那麼回事的？
“那也是母親離不開三弟妹，”溫子甫道，“母親最是寬厚慈愛，與三弟妹婆媳融洽，三弟那樣，倒像是母親欺負他媳婦一樣。”
聞言，溫慧臉上一紅，看了溫宴一眼。
雖然比不上溫宴和黃嬤嬤。
溫宴經驗豐富，當即衝桂老夫人道：“祖母不說，我還不饞，您這一提呀，我真就有點兒想吃了。”
這個天真的男人，還以爲他的嫡妻小妾姐妹情深呢。
曹氏不跟溫子甫爭，讓男人相信面善的母親會苛責媳婦，比她出去和一羣官夫人說場面話都累。
“去買去買！”桂老夫人道。
安氏送走女兒，回到長壽堂。
曹氏最能領會老夫人的心意了。
溫子甫張口要應。
難道說，侯府傳了這麼多年，交到祖母與二叔母手上時，就已經“破落”了？
鳶姐兒就嫁在城中，一月裡總能回來一趟，你若跟着三郎去明州，你的身子骨可經不住月月來回，到時候數月見不着女兒，還不念死你了！
是了。
虧得溫宴回府，叫她徹徹底底看穿了順平伯府的鬼樣子。
安氏忙道：“老夫人說得是，我這就去。”
席間，氣氛和善。
溫子甫這才道：“不如都去賞個秋景？
哪是半年前啊，她半個月之前都還想嫁給季究呢！
別看是曹氏管賬，有桂老夫人坐鎮，不可能坐視兒媳敗家，曹氏也沒有瞞過老夫人的本事。
桂老夫人卻道：“他衙門忙，平日裡能按時回府用晚飯就不錯了，這樣，讓辭哥兒改天帶你們去，兄弟姐妹都去，老婆子掏錢。”
溫宴的心思放在了銀子上。
“是我以前眼瞎，不止自己丟人，祖母也叫我連累了……”溫慧道。
她得抽空跟她們去取取經。
以她的眼光，定安侯府中人，誰都不是紈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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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