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茗這才長出一口氣。
欣然憋屈,心情鬱郁這纔是導致早產的主要原因吧,芙茗覺得自己跟她完全不同,她現在是拼勁十足的時候,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
每天‘精’力十足,神采飛揚的人,跟早產應該畫不上等號纔對。
再說了,她本來已經答應最後兩個月的時候回孟家待產,還要如何?那些生孩子前一天還堅持上班的人不也是這麼過的?
晚上孟嘯楠回到淡水,就發現芙茗的臉‘色’不太好。
他最近其實也比較鬱卒,因爲欣然早產的事,他也不止一次的被孟暢豐喊過去教育,甚至要求他立刻帶着芙茗搬回去。
好幾次,他都替芙茗拒絕了。
他知道,現在正是芙茗興致最高的時候,想讓她放手,那隻會有一個後果,就是兩人意見不合,然後誰也說服不了誰,進而還可能吵嘴。
眼看着芙茗一天比一天心情舒暢,他不想因爲這些事鬧得不愉快。
至於讓芙茗慢慢從工作室的事情‘抽’身,回到過去的生活軌跡,他也不是沒有打算。
在目前的起步階段他不會過多幹涉,但卻會盡力出手幫忙,爭取讓芙茗的工作室儘快走上正軌,到那時只剩下例行的瑣碎管理工作,再勸她會容易很多。
“怎麼了?今天臉‘色’這麼差?”孟嘯楠道。
芙茗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並且強烈要求他去跟孟夫人說,讓她收回成命。
孟嘯楠本身也是有着各種擔心的,但他跟父母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事情沒發生之前,不會去胡思‘亂’想。或者即使想了,也不會說出來。
他喜歡用事實來說話。
芙茗跟孟嘯楠傾訴了一番心情好多了,不過她也猛地驚覺,再次和孟嘯楠在一起之後,她好像對於孟夫人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放在以前,她可以說是對孟夫人言聽計從,但現在……她好像越來越不將孟夫人放在眼裡了。
最近的好些事,她心裡雖然對孟夫人依然尊敬,但表面上,卻事事都在跟孟夫人作對。
包括婚禮堅持讓母親出席,沒有接受孟夫人讓她管家的好意,硬是搬了出來,現在又不肯回去……
芙茗趕緊檢討了一下。
對着男人告婆婆的狀,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又不是她事事佔理的,男人心裡也會不舒服吧?
“嘯楠,我知道爸媽都是好意,但現在真的很忙,我……答應你只要準備工作差不多了,我立刻就回臺北好不好?剩下的事,讓文秀去忙。”
她在孟嘯楠跟前終於還是後退了一步,沒有再堅持她原來的做到七個月的時候再回去。
但效果很明顯。
因爲孟嘯楠聽了之後,摟着她安慰:
“這件事我去說,你放心吧。不用太委屈自己,我說過,只要你不傷害自己,其他的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母親……也是明理的人,不會怪你的。”
孟嘯楠說着,卻更加堅定了要幫芙茗一把的心思。母親那邊,也並沒有那麼容易說服的,還是讓芙茗早點回家好,他也可以不用天天跑來跑去的了。
“嘯楠,謝謝你。你說,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芙茗乾脆將姿態做到最低,“要不,我自己去跟媽解釋算了。”
“哪有。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相信你。”
孟嘯楠說着,習慣‘性’地把手放到芙茗的肚子上。
芙茗往上拉了拉被子,十二月的季節,雖然還沒有太冷,但已經能感覺到微微的涼意。
孟嘯楠卻“哎喲”一聲,掀了被子坐起來。
“怎麼了?”芙茗問道。
孟嘯楠沒有回答,卻將一雙手都輕輕的覆蓋在了她的腹部,緩緩的移動撫‘摸’着。
“寶寶剛纔動了一下!”他的聲音非常興奮,“我很清楚地感覺到了!”
平日裡遇到秦少天的時候,他沒少在自己跟前臭屁他兒子今天踢了他一腳,明天打了他一拳的,以後,他可也有的話說了!
反正在他看來,無論什麼事,都不能讓秦少天專美於前。
其實,苗涵也跟芙茗一樣,非常反感提前去醫院檢查孩子的‘性’別,但她雖然沒去,秦少天還是一口一個兒子的叫着。
孟嘯楠有時候就拿這個說他:“你現在天天兒子不離口,萬一生了‘女’兒怎麼辦?”
“嘁,也不看看我秦少天是什麼人,第一個肯定是兒子!”秦少天不屑地說着。
孟嘯楠無語。
他倒是想讓苗涵生個‘女’兒,到時候好看看秦少天的臉‘色’,但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決定的了的。
萬一他冷水潑得太多,後面苗涵卻生了兒子,那就輪到他被打臉了。
這種沒有把握的事,他怎麼會做?
因此,他也跟着秦少天一口一個“你兒子”如何如何。
芙茗自己默默的在心裡計算,到現在她雖然還不太能看得出來,但懷孕也有四個來月了,從時間上算,能感覺到胎動也正常。
不過,她心裡非常不是滋味,自己都還沒感覺出來,第一次居然被孟嘯楠先發現了。
芙茗的語氣中就不免帶了些酸溜溜的味道:“哪有啊,肯定是你‘精’神恍惚,老想着所以就誤以爲他動了。我都沒感覺你怎麼可能感覺到?”
“那是寶寶更喜歡爹地。”孟嘯楠聽了芙茗的話更是自豪,他徑自開了‘牀’頭燈,然後趴在芙茗的肚皮上跟孩子說話。
“寶寶,乖,聽爹地的話,再動一下給媽咪瞧瞧啊!”
他的手不停的遊移,孩子卻再也沒有動。
孟嘯楠有點失望:“咦,怎麼又沒動靜了?”
芙茗不好繼續打擊孟嘯楠,她笑着坐了起來,靠在‘牀’頭的枕頭上勸慰道:“現在他還太小,動一下大概就累了,以後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了。”
“是嗎?”孟嘯楠雖然知道孩子懷到一定的時間會有胎動,但卻不知道具體是多久,“那他現在動,算是早還是晚?”
芙茗默然,過了一會兒她才道:“大概算早吧。才四個月呢。”
“我兒子就是聰明!”孟嘯楠得意地冒出來一句,隨即就有些後悔。
他跟秦少天待久了,也受他的影響難免會在心裡想想他兒子以後會是什麼樣,但他在芙茗面前還是很剋制的。
他知道,芙茗不喜歡他這麼叫。
果然,芙茗橫了他一眼,卻難得的沒有反駁,只是玩笑道:“你兒子肯定會比你聰明一點點的,就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投胎?”
孟嘯楠知道自己剛纔口誤,現在也不好繼續拉着芙茗說關於兒子的事。
芙茗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嘯楠,詩媛……她到底怎麼樣了?”
孟嘯楠是想換個話題,但有關陳詩媛的過往,似乎也不是什麼好選擇。他怕跟芙茗說了,又惹得她黯然傷神。
“沒什麼,她現在好得很呢。你放心吧。”他明顯敷衍的語氣。
芙茗卻很認真,她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我現在也懷孕了,才稍微瞭解到她的一點心情,你真沒騙我?”
孟嘯楠嘆了口氣。
“真沒有。我當時只是強迫她打掉孩子而已,現在她還在孟氏下屬的一個公司上班呢。”
芙茗微微放心。只要人沒事就好。
對於‘女’人,孟嘯楠好像也很難心狠手辣起來。像欣然,他也只是收回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至於卓然,他不過是送她出國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孟嘯楠最大的興趣就是每天晚上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動。
但寶寶很調皮,孟嘯楠不經意間把手放到芙茗的肚皮上,他偶爾就會動一下,但當他仔細的撫‘摸’時,卻一動不動。
每每讓孟嘯楠黑了臉,讓芙茗笑得燦然。
有孟嘯楠幫忙,芙茗在淡水這邊的事情處理速度快了許多,終於趕在年前將第一批貨物正式上架銷售。
雖然總體數量不是很多,但好歹算是抓住了年前的黃金時間。
後面除非有突發狀況出現,不然完全可以按部就班的良‘性’循環下去,有文秀不時的巡視,出意外的可能‘性’很低。
更何況孟嘯楠也會‘抽’時間到處看看,他的身份極爲特殊,對於雲想這種不成規模的小作坊來說,那簡直就是絕對了不得的大人物。
說令人仰視那都是貶低了孟嘯楠,很多比芙茗的雲想大十倍百倍的正規公司想請他出面捧場那都得看他的心情。
可以說,孟嘯楠往那裡一站,對於雲想的員工的來說,就是最好的強心劑。
因爲要不是仗着芙茗的關係,他們想見到孟嘯楠這種臺灣首屈一指的商界‘精’英,那隻能是在電視或者報刊雜誌上。
想見到真人,那要極好的運氣纔有可能。
於是一時間衆人的工作熱情也非常高。
有次文秀和孟嘯楠在雲想的生產車間不期而遇,文秀就玩笑道:“孟大少,你來一次夠他們興奮兩個月的,比什麼升值加薪還有用呢,以後多來幾次吧?”
因爲芙茗懷孕不是很方便,最近孟嘯楠和文秀相處的比較多,也正式認可了她的能力。
假以時日,她也許可以成爲又一個進教科書的白手起家的典型案例。
因此,孟嘯楠對文秀報以微笑:
“行啊。你省下的這筆錢不如就當額外的報酬獎勵給我?”
“發錢的事不歸我管,你想要的話回去跟芙茗要吧!”
文秀果斷縮頭將責任推給芙茗,她們現在攤子鋪得很大,正是缺錢的時候,雖然孟嘯楠幫了不少忙,但資金方面,她們還真沒有用他的。
兩個人現在基本也處於苦苦支撐的階段。
芙茗終於在過年之前搬回了臺北孟家大宅。
她原計劃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多月。要說她心裡不遺憾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最近反思了很多事情,爲了以後家庭生活的美滿,她還是退了一步。
芙茗自己也清楚,她的堅持意義不大。
她最終的歸宿,大概也是跟孟夫人差不多,即使雲想她不會放手,以後做大了,肯定也是要請專‘門’的經理人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