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這孩子鬧小脾氣,沒事的,過陣子就好。”對於寧夫明顯地粉飾太平,陸明也不說破。
其實,他知道,自己和寧夏夏之間應該沒有那麼容易回到和好。
看着陸明探究的眼神,寧震天有一點侷促不安,但還是佯裝鎮定,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夏夏和他雖然有點誤會,但是隻要多一點耐心和時間,兩個人在一起也挺好的。
雖然寧夏夏有過過去,可是隻要不提那些,在陸明面前,他還是能夠趁機要價的。
打定主意將往事爛在肚子裡,反正他不說,夏夏也不會說出來,這樣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想到這裡,寧震天突然就理直氣壯起來。
陸明看寧震天的架勢,知道他是不會主動坦言的。“伯父,您等等,我送你。”
修長的身影轉向進了書房,換了一件衣服,帶上一些資料,就要離開。
臨出門,碰見了悄悄出門接水喝的寧夏夏,她只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真絲睡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其實他已經看了很多次了,可是還是覺得,這樣的夏夏很迷人。
直到感受到寧夏夏不一樣的視線,陸明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看呆了,不合時宜的輕咳一聲,來緩解尷尬。
“那個,我送伯父回去。”像是解釋,又像是求和。陸明覺得自己應該是要瘋了,所以纔會變得這麼不正常。
寧夏夏也沒有再去管他,權當視而不見,徑直回到房間裡把門重新關上。
陸明自討沒趣,無奈地搖頭,有的東西,到底還是變了。換了皮鞋就帶着寧父離開了,畢竟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寧震天坐在豪車後座,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本來就對陸明印象不錯,現下更有好感,不由得感嘆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正確。
最後在一間處於僻靜環境的咖啡館,陸明停了車。
寧震天本來以爲陸明順道送他,也沒想要坐車直接到家,現在陸明把車開到這個地方,明擺着是約好了人談事情,雖說會有一點埋怨,但寧震天也不好說些什麼,只作勢就要下車。
“陸總啊,你有事就先忙,我在這打車回去就行,不用那麼麻煩。”場面功夫,寧震天還是知道的,人家一個大忙人,怎麼會爲了你一點小事勞心勞力呢!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駕駛位上的年輕人也不知在想什麼,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寧震天有一點摸不準他的想法。
可陸明不說話,寧震天也不敢輕舉妄動,車廂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陸明開車的路上,就在想,和寧夏夏的這段感情,到底應該怎麼補救,或許是自己太寵她了,給她的自由太多了,所以她才這樣忽視自己的存在。
她的過去,到底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寧夏夏,你確定不和我坦誠嗎?
從商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知曉其中關係的,除了寧夏夏本人,就只有寧震天了,所以他才選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目的也是不希望夏夏爲難。
“伯父,我們談談吧。”陸明的話並沒有讓寧震天放鬆下來,這麼正式的語氣,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
寧震天懷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車,緊接着就有門童帶他走進咖啡廳,引他來到陸明一早就讓定好的位置上。
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享受這些周到的服務,倒覺得這裡幽深的環境伴着清揚的音樂,有一種別樣的害怕。或許,是他多想了。
陸明隨後坐在了寧震天的對面,儘管寧震天自以爲掩藏很好,但陸明還是看出了他並不是很願意進行這場談話。
果然,其中肯定有貓膩。
招呼服務員上了兩杯咖啡,這個小空間裡就只有陸明和寧震天兩個人。
迫切想知道真相的陸明率先打破僵局,“伯父,今天這麼早就麻煩你過來,是後輩的不該。在這裡,跟你賠罪了。”
這樣的陸明讓寧震天更加侷促不安。
人人都知道,陸明****,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對於認定的東西,陸明有一種想象不到的執着。本來寧震天以爲,陸明不會再和他談論這些,沒想到還是躲不掉。
反正陸明也沒有明說,寧震天也正好裝糊塗,“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和夏夏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我沒關係。”配着一臉傻笑,好像真的就是爲了他倆好才這樣的。
“哦?是嗎?我還以爲伯父不想夏夏跟着我呢?”狀若無事緩緩地攪動着面前的咖啡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溫和。
彷彿隱約指着什麼,陸明的話簡直如同敲山震虎。
寧震天嚇了一跳,心想不知怎麼得罪這位爺了,連連擺手否認。“不不不,哪能啊。我當然是真的希望你和夏夏可以一直走下去。”
“那伯父爲什麼還要隱瞞我?”聽不出喜怒的語氣,但是明顯是責備的意思了。因爲寧夏夏一直遲遲不肯開口,陸明又想和寧夏夏和好,所以心裡很盼望着能知道那些,只好開口先找了離自己最近的寧父開刀。
過去的事,要怎麼開口,萬一,陸明不能接受的話,那夏夏的以後怎麼辦?寧震天不敢賭,好不容易傍上的大樹,不能就這麼倒了。
“我能瞞些什麼事啊,是不是?”雖然負隅頑抗沒有多大的效果,但是能瞞一時就等於多給夏夏一時的保障。
寧震天心虛地喝下一口咖啡,又拿出紙巾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倒進嘴裡的咖啡真是苦,可還是強迫自己嚥了下去。
陸明見他如此不配合,心裡對未知的過去更加好奇,難道,以前的事那麼重要,以至於影響了現在的夏夏,也讓寧父這麼難以開口?
陸明放下手中的銀色勺子,伸手從衣衫內側摸出一張紙,推到了寧震天面前。
寧震天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頓時眼睛裡的神色都變了,早知道陸明是一方富商,但是隨手就給了這麼大一筆錢,寧震天也是被嚇住了,只是不敢出手去接。
他低頭,諾諾地問了一句,“陸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這錢我可不能收。”
這話倒是把陸明逗笑了,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沒有想到,這麼視財如命的寧震天,也會拒絕到手來的鈔票。
“這是給你的,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而已,這點要求,伯父應該不爲難吧。”就是這種穩操勝券的態度,明知道寧震天的軟肋,利用過還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才最可恨。
一邊是前塵往事,一邊是鉅額支票,寧震天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陸明也不急,這老丈人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如果夏夏也能這樣,他也不用這般費心了,不過,夏夏的事要真被人清楚知道了,他陸明應該不會喜歡上這個女孩了吧。
果然,寧震天還是把支票揣進了口袋,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陸明調整了自己的坐姿,一副傾聽者的姿態,就等着寧震天把真相說出來。
“夏夏之前在英國留學,好像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時候,我也沒時間管她,等我去接她回國的時候,才知道她有了男朋友,聽她同學說,好像關係特別好,我們那個時候走得匆忙,也不知道那男孩子到底是誰,夏夏也不肯說,就這樣,我們一起回了國。”
寧震天邊說邊觀察陸明的神色,小心措辭,生怕惹惱了眼前的人。
英國?男朋友?陸明記得樂澤就是英國回來創業的,平時對夏夏也挺殷勤,以前只以爲是由於他熱心的緣故,把夏夏當成了很好的朋友,現在看來,應該不只是那麼一回事。
會不會?他就是夏夏曾經的男朋友?越想這個可能性就越大,陸明有一點不高興了。
他突然有一種被人出賣的感覺,如果寧夏夏在英國有男朋友了,她怎麼又會裝出不認識他,那個人是樂澤沒錯,可是他問寧夏夏時,寧夏夏怎麼又會裝出毫不知情?
她分明就在欺騙自己,陸明心想,最恨這種被人欺騙的滋味了。不過她這樣欺騙自己,究竟是有什麼樣的目的?難不成是因爲想要遮掩更加不堪的過去?
察覺到陸明臉色不虞,寧震天還是把夏夏有一個孩子的事隱瞞了下來,開玩笑,知道有一個男朋友已經這樣了,要是知道夏夏生過孩子那還了得。
“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還有那個孩子,”陸明咳嗽了一聲,“該不會是真的寧夏夏和她男朋友所生?”
“陸總,您說的話,怎麼這麼奇怪啊?”面對陸明神情不悅的質問,寧震天決定將謊話堅持到底,“如果寧夏夏有生過什麼孩子,那她爲什麼不在英國?要回國啊?還有那個孩子。好歹也是我的孫子吧。我肯定不會不管的啊。”
“究竟真相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吧,”陸明對寧震天說,可是寧震天卻守口如瓶,問了半天也還是那句毫不知情。
陸明也知道套不出來什麼話,就讓司機把寧震天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