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暄坐在書房中,點燃了一根香菸,慢慢的吸了一口香菸,從昨天舞會結束到現在,他一刻都沒有睡去過,他睡不着,也不想睡,昨天他在那個舞會上見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他在英國大費周章動用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去尋找寧夏夏,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一個舞會上碰巧遇見,就像詩詞裡說的,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然而當葉子暄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找到的人的時候,他卻發現一起已經是物是人非,他們曾經在一起愛過了三個月,刻苦銘心的三個月。然而三個月的時光如同白駒過隙,流行滑過一般,不留痕跡。
他們兩個人分開之後,便在也沒用見過,她曾經找過他,找遍了倫敦的大小街頭,最後無力的哭泣。他也曾找過她,找遍了整個英國,從未放棄,但是當他在見到她的時候,她卻已經嫁給了別人,成了別人的妻子,兩個人擦肩而過,她卻如同沒有看見一般或者說根本未曾見過。當時葉子暄好想抓住寧夏夏的手,大聲的問她一句“你到底去哪了?”,但是他沒有,他默默的等着,等着寧夏夏可以來看他一眼,然後他就可以對她說一句話了,可是寧夏夏沒有,她就這樣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口中喊着另一個人的名字,對他視若不見,對他不聞不問,兩個人如同從未見過一般,形同陌路。
用力的抽了一口煙,葉子暄打開手機放出那首曲子,坐在牀邊,隨着旋律去回想曾經的過往,彷彿三個月的時光每一刻都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一點一滴,一分一秒。終於,曲子結束了,手中的香菸也變成了一截菸灰掉落,呆呆的看着掉落的菸灰,心中想起了從前一個受過情傷的朋友醉酒後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無論曾經有多少放不下的過往,最後都會慢慢的時光長河中消失不見,無論曾經多麼深愛過,無論曾經多麼執着過,最後都會消散如煙,呵,這生活就是這樣。”
另一側,葉子暄的書桌上面擺放着一份又一份助理給他傳來的關於寧夏夏的生活,他發現現在的寧夏夏生活的也很好,和那個叫陸明的人在一起很幸福,那個陸明對待她也很好。他只是覺得有些難過,自己一直都在尋找寧夏夏,但是寧夏夏現在已經忘記了自己了。
“哥哥,你在嗎?”葉蕾敲了敲門對着臥室內喊道,她懷中抱着小寶寶。
“怎麼了?”葉子暄走了出來,看見抱着孩子的葉蕾。
“沒事,就是寶寶說他想爸爸了,我就帶他過來看看你。”葉蕾說。
葉子暄從葉蕾懷中接過孩子,看着對他微笑的孩子,那一刻葉子暄有些釋然了,是啊,寧夏夏和自己的一切都已經過去,兩個人的一切或許是記得紀念的,但是那都已經是過去了。不管寧夏夏是否忘記了自己,也不管自己是否還愛她,現在生活都是要這樣過的。既然寧夏夏現在生活的十分幸福快樂,那麼自己就沒有必要在去尋找她,再去打擾她了,葉子暄看着懷中的孩子露出了笑容,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現在對於他來說,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就夠了。
“蕾蕾,謝謝。”葉子暄說了一句讓葉蕾摸不到頭腦的話,葉蕾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哥哥會突然對自己說謝謝,但是看到葉子暄臉上的笑容葉蕾還是高興。
“謝什麼哥哥?”葉蕾說。
“謝謝你,能和我一起撫養這個孩子,謝謝你。”葉子暄說,他已經決定了,他要和葉蕾一同撫養這個孩子長大,不在去想其他的事情。
看着懷中的孩子和身旁的葉蕾,葉子暄也回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和葉蕾兩個人一起照顧孩子的事情。
第一次將孩子抱回家,連怎麼哄孩子都不會,被葉蕾嘲笑。
第一次給孩子餵奶,竟然連如何沏奶都不會,用涼水來沏奶。
第一次給孩子換尿布,自己強忍着孩子身上的尿,壓制住自己的潔癖症,給孩子換好了紙尿布。
第一次孩子生病,自己如同瘋子一樣的着急的去給孩子看病。
……
這一切對於葉子暄來說,都是陌生的,從未體會過的。因爲他是葉氏家族的繼承人,他生來就不會去做這些事情,因爲他需要考慮的事情從來都是怎麼樣去把葉氏家族變得更加強大,變得更加繁榮,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親手照顧一個孩子,照顧的如此仔細,但是葉子暄不後悔,雖然自己剛開始照顧孩子的時候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的,但是當他看到熟睡中的小寶寶時,他很開心,不懂,他可以去問,不會,他可以學,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定要去做到。
孩子很可愛,讓他一看到就像要微笑,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照顧他,愛他。葉子暄甚至爲了孩子改掉了自己的潔癖,改掉了自己很多的毛病,他再也沒有去找別的女人,每天忙完了事情就儘快的趕回家來照顧孩子,他付出了這麼多,但是他很高興,因爲他是葉子暄,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是他的孩子。
葉子暄到現在抖不會忘記,孩子學會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想起孩子叫自己爸爸的時候的那種感覺,這或許是葉子暄第一次感受到了責任和羈絆這兩個詞的含義,他當了一個父親,他再也不能如同從前那般任性,當爸爸這兩個字從孩子的口中喊出的時候,葉子暄就從心中發誓,他要爲這個孩子一生遮風擋雨,他要把自己能給的一切都給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他想要,葉子暄就會想盡方法的去把它摘下來,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他,那麼等待那個人的將是葉子暄無窮的怒火,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血脈相連,葉子暄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緒,孩子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他們的心有時是互相聯通的,孩子感受和到了葉子暄的不開心,不高興,所以就吵着鬧着要來見葉子暄,而葉子暄見到孩子的那一刻也露出了笑容,這就是父子。
葉蕾站在一旁看着滿臉笑容的兩父子,她很開心,可以見到這一幕,縱然她不是這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她可以和葉子暄一同撫養這個長大,三個人一起生活,她就已經很開心了。下意識的往葉子暄身邊靠了靠,一起逗弄孩子,那一幕如果拍成一張照片,那麼該是多麼幸福的畫面,一家三口,歲月靜好。
“喂,什麼事情?”樂澤站在街頭接通了助理的電話。
“少爺,您還不打算回家族嗎?”助理說,這是樂澤來到中國的第二月,德蘇利家族那邊只有樂澤的父親知道樂澤的行蹤。
“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去見那個所謂貴族小姐。”樂澤說,他來到中國有一半的目的是爲了躲避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安排的哪門婚事,他不想像父親那樣爲了利益去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少爺,珍妮小姐已經應了家主的邀請在家族住了下來了,而且家主已經對凱門氏族做出了承諾,不管您回不回來,您和珍妮小姐的訂婚儀式將正常舉行,就算是沒有您,家族也是可以給您定下和珍妮小姐的婚禮。”助理說。
“你說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有什麼權利代表我答應,這是我的婚事。”樂澤怒不可遏的吼道。
“少爺,因爲他是您的父親,德蘇利家族的家主,根據英國各大貴族共同認知的規矩,貴族子弟的父母有權利直接決定兒女的婚配對象,家族的家主也有權利爲家族子弟指配對象,而且無法違反。”助理說。
樂澤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曾經他已經和自己的父親辯論過這件事了,而且父親也答應會給自己時間,但是樂澤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婚事的決定權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中,父親所謂的給自己一些時間考慮,也只是爲了讓自己能夠乖乖的聽話。樂澤放下了手機,向遠處走去,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看着街對面的一個人。
那是葉子暄,今天他沒有工作,和葉蕾一同帶着孩子出來散步,樂澤看着葉子暄和他懷中的孩子,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寧夏夏的孩子,自己的乾兒子,自己曾經照顧了很久的孩子,再看看葉子暄,樂澤終於明白了,原來,葉子暄真的就是寧夏夏之前愛過的人,真的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看着葉子暄和孩子,樂澤忽然想起了寧夏夏,因爲他在一個參加了陸明的舞會的朋友的照片中,好像看到了寧夏夏,那是一個側影,但是樂澤還是覺得那就是寧夏夏,兩個人相處了那麼久,任何的動作姿勢他都能分辨的出來。
樂澤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參加那場舞會,不然或許他能見到寧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