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有了瓜葛。
他用她曾經給的鑰匙明目張膽的出入她的家,任她怎樣威脅都不交出,每次他在她面前嬉皮笑臉的說:“諾諾,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屈服的”的時候,她連掐死自己的心都有。
春天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他在私下嬉皮笑臉的模樣——她總是故意生他的氣不理他,看他厚臉皮的湊過來討好她:“諾諾,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下次我保證不會了。”然後理直氣壯的指揮他幹這幹那,卻仍不肯露一個笑臉給他,誰讓他不交出她的房門鑰匙。
那天,陽光很好,透過玻璃暖暖的灑在身上,她正窩在沙發裡喝咖啡,“歲月靜好”這個詞語就蹦到了腦海裡。想想覺得現在怎麼會歲月靜好呢,那應該是她和愛人能吃完晚飯手挽手散步的以後,而那個“愛人”應該是江可。一曲《知心愛人》結束,她起身換音樂,卻看見他興沖沖的從門口走來,走到跟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去哪裡?”她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一副神秘的表情。
車子在一個名字是“富春山水”的小區前停下,下了車她纔想起,這不是前些陣子報紙上大肆宣揚的那個小區嗎?她本來是不關心這些新聞的,可據說這塊房地產建設是**的重點支持項目,建得有山有水,設備齊全,檔次在城裡數一數二的,報紙、電視、網絡,甚至牆體噴繪,到處都是關於它的廣告,想不知道都不能。
他下車拉着她往裡走,“來這裡做什麼?”她皺着眉:“你要來這裡買房?”
“呵呵,”他衝她笑道:“是已經買上了,而且不是我買,是我們買。”
“這是什麼意思?”她甩開他的手。
“這是我們的‘新房’,結婚後我們住在這裡好不好?”他有些興奮,再次來拉她的手。
她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撥開他的手,轉頭就向停車的方向走去,不顧他在後面一聲聲的叫她。
從“富春山水”出來之後,她就一言不發。他滿腔的熱情像被澆了一頭的冷水,涼了個透,本來想給她個驚喜,所以纔在手續都辦完之後才帶她去看,就是想問問她想怎樣裝修,可是還未走到房子,她就冷着臉折了回來,他小心翼翼的問怎麼回事,她也不答,最後不得不作罷。
夜裡,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讓他陪着喝了好幾杯的紅酒頭腦也依然清醒的很,旁邊的人慢慢進入夢鄉,她細細的盯着他看,他的眉骨高高的,眉毛很密,桀驁不馴的樣子,她曾聽說這樣的人很倔強,不禁有些失笑,現在的他在自己面前哪有一副桀驁的樣子,自從過年以來,他越來越寵溺她,事事順着,百般呵護,已經不是那些年輕的小情侶了,在一起卻格外的纏綿,有些討好的意味。
輕輕將他推醒:“韓諾一,我們分手吧。”
看着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又慢慢的將眼睛瞪圓,一動不動的盯着她,似乎在考證她話裡的可信度,過了半天竟笑了出來,一把拉過她圈起來:“諾諾,不要鬧了,快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
日子就這樣繼續,她不時的抗拒,他卻緊纏着不放,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不能像當初他那樣,狠下心來不管不問他的死活,她心裡忿忿不平的想這些時,他就在她面前大搖大擺的晃,還時不時莫名其妙的喚她一聲:“諾諾”,第一次她應了一聲卻見他整張臉笑成了花似的,竟然沒有了下文,後來再也不答應,他卻樂此不疲的將喚她當做樂趣。
天氣越來越熱,夏季如約而至。轉眼間又是大半年,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眼睛老跳,心裡也老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翻出好久沒喝過的安神藥,吞下幾粒,這纔好了一些。
晚上接到盧亞的電話,說要來看她,順便爲她慶生,才恍然想起竟又快到自己的生日了,盧亞不正經的說:“大美女,忙得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是不是淨花前月下了呀?”她的臉頓時羞得通紅,還好隔着一根電話線,盧亞看不見,等盧亞笑完,她才嘆了一口說道:“我和他遲早是要分開的。”
生日的前一天,盧亞果然從北京趕了回來,大包小包的帶了一堆禮物,弄得她不好意思了起來,這麼多年盧亞總是惦記着自己,知道她一個人在外地,隔三差五的打電話來噓寒問暖、驅乏解悶,而自己有困擾的時候也總是跟她抱怨,讓她幫着出主意。只因爲她性惰,兩人見面也是盧亞來看她的多,如今還不遠萬里的提了這麼多東西過來。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盧亞大方的笑笑:“親愛的,咱倆是誰跟誰啊,當年我遭遇負心漢的時候,不也是你捲起袖子掄着拳頭替我打包不平的嘛。”說完過來挎上她的胳膊,將一堆東西留給站在她們身後、和她一起來接站的他。
盧亞不提她確實已經快忘了,當年確實有那麼一檔子事。初入大學她和盧亞就因爲志趣相投而成爲好朋友,後來卻因爲各自談了男朋友而疏遠了起來。臨近畢業的時候,她面臨分手危機,盧亞也遭男朋友劈腿,大學裡是是非非錯綜複雜,她們都心情煩悶只能跟對方互訴衷腸,才又親密了起來。後來她果斷分手,盧亞卻因爲不甘心而與男友糾纏不清,怎料最後還是被男友離棄。看到盧亞在宿舍淚如雨下,她對男人的憎恨也到了極致,掄起拳頭就要揍來退還盧亞東西的那個男生,還好最後被同學攔了下來,否則捱揍的就不一定是誰了。雖然她是真的想爲盧亞出氣,但一想起還是會後怕。從此盧亞和她就一直視彼此爲最好的朋友,發誓她們的情誼要比愛情更長久。
晚上,盧亞和她擠一個房間,各自彙報自己的情況,分享生活的感受。這一直是她們保留下來的慣例。說着說着工作不知怎麼就說到了孩子和老公的問題上。
她說:“盧亞啊,要不你就要個孩子吧,老和你婆婆這麼僵着也不是個事啊,我覺得家庭的幸福美滿是要比身材重要的,再說啦,我目前是沒辦法要孩子的,而我又這麼喜歡孩子,只有指望你了,我可是你孩子的乾媽啊,可以考慮替你養孩子的。”
盧亞聽到她的話,雙手掐腰,美目一瞪,近似咆哮的說:“好你個喬小諾,你想讓我生孩子然後你自己專美於前,回頭給我孩子做乾媽享受現成的,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主意啊,你想得倒挺美!”說着就要來找她算賬,一邊佯裝過來掐她一邊還吵吵:“有本事你自己生一個來叫我乾媽啊。”
她真是怕了盧亞這樣一副“河東獅吼”的樣子,連連求饒,心裡卻在萬分同情盧亞的老公。
躺在被窩裡,盧亞突然傷感起來,她不解,盧亞故作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萬分悲慼的說:“小諾啊,這我什麼時候才能看見你嫁出去啊,你一直沒有主兒,姐姐我怎麼也不會瞑目的。”說完還做了一個抹眼淚的動作。
原來是爲了這個,知道盧亞在跟她鬧,託着腮故作思考的想了半天回答道:“姐姐呀,你泉下有知就放心吧,妹妹我已經找了一戶好人家,來年春天就會嫁爲他人婦的。”
誰知盧亞一個翻身從牀上坐起來,一本正經的連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小諾,你真的要嫁給那個人?”
“什麼那個人啊,他叫江可,長得可帥了。”她笑着糾正道,也坐了起來。
“那韓諾一呢,他怎麼辦?”盧亞看着她問。
她只覺被盧亞盯得心虛,將目光轉向別處:“我和他遲早要分開,這你是知道的。”
盧亞有些急,聲音都高了:“小諾,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嗎?如果你真的愛那個什麼可,我盧亞第一次贊成你和他結婚併爲你們的婚禮保駕護航,可是如果你愛的是韓諾一,我不能看着你因爲一些執念而錯失真愛啊。”
“可是盧亞,他已經拋棄過我一次,我不能再去冒這個險,況且我和他再在一起也是爲了折磨他,而江可不同,江可會好好待我,我也應經答應了要嫁給他。”
“小諾!”
“是這樣的,盧亞,我不愛他,我會盡快和他分手,然後嫁給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