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個人是誰?”嬌小女生愣愣道,眼睛都直了,盯着旁邊角落裡滿桌狼藉的飯菜。
其他女生,默默地吃了一口飯,其中一個含糊不清地說:“好像是朱子墨。”
“烏呂,你要不要去金香飯店看一看?”另一個女生試着說。
“不要了,我突然有點頭疼……我回寢室了。”烏呂端着盤子走了。
衆女沉默了會,看到烏呂走出了食堂,直到背影漸漸消失剛纔那個女生說,“我們是不是闖禍呢?”
“烏呂不會那麼小氣的……”
“烏呂當然不會那麼小氣,”另一個女生做沉思狀,一字一句地說,“可是沒了烏呂搭上朱子墨這條線,我們怎麼接近孔蒙?”
“額!!”
“我有個注意。”一女故作深沉。
衆女齊呼,“說!!!”
“我們這樣……”五個女生頭碰頭嘀咕着,不時傳出笑聲。
朱子墨急急忙忙地坐上開往校門的公交車,內心越來越焦急。隨着時間的推移,天空也越來越黯淡,公共汽車內出現大面積的陰影。車上只有寥寥幾人,這幾人也不相互說話,公共汽車的“嗡嗡”聲恆定沒有起伏,警覺的朱子墨越來越感到壓抑,一股詭異的氣氛遊走在朱子墨的身旁……
突然朱子墨感到身下汽車一震,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公交車隨即震得兇猛起來,震得讓人坐都坐不住,朱子墨手拉着前座,身體卻往側邊移去,車上其他人開始抱怨。漸漸的,朱子墨聽着那些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了。
一種恐懼的心情出現在朱子墨心頭,他死死抓住前座,心跳速度是平常幾倍。他喘着粗氣,安慰自己是衆人習慣了顛簸的路程,暗示自己不在意,直到他隨意歪頭向側邊過道一看,渾身的冷汗都擠了出來,那是什麼過道啊,明明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再看手拉着的前座,朱子墨恐懼得差點鬆了手,這是一個皮包骨頭的老人,像乾草一樣的頭髮散亂下來遮住了面容,不過朱子墨卻透過發間隱隱看到一張枯槁的臉。
“你你你……是是是是是是是……誰?!!!!!”朱子墨恐懼叫道。
老人的頭微微動了動,猛地對上朱子墨,一張嘴張得老大,幾乎佔了大半張臉,牙齒參差,烏黑噁心,對着朱子墨“咔——”的一聲。
一股噁心的黑氣撲上朱子墨的臉,朱子墨被突然出現的恐怖情景嚇呆了,雙手一軟,頓時沒了力氣,身體就直直的向深淵摔去。他心裡涌現出無限恐懼,身體有了懸空不受力的感覺,轉瞬之間,他本能驚懼的大叫一聲,“不——”
陡然,他心口一痛,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幾下,耳中傳來“嘩嘩譁”玻璃破碎掉的聲音,朱子墨驚懼地望着天空,黑暗的天空充滿了密密麻麻的光線,光線是如此刺眼,他心中一陣悸動,覺得那光……彷彿希望。
朱子墨的眼睛映照着那些皸裂的光線,那些皸裂的光線不斷向四周擴散,而且越來越密集,朱子墨只覺得白光似乎馬上就要從黑暗天幕中破開而出,彷彿印證了他的想法,接着他就聽到“啪”的一聲巨響,浩大的聲音刺穿暗黑世界,天空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刺得朱子墨的眼睛狠狠地閉上。
朱子墨突然感到懸空的感覺沒有了,身體有了襯托,這時他只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大喊道,“同學同學!沒事吧!!你睜開眼了的啊!!你別嚇我啊!!!你醒醒啊!!!!”
朱子墨睜開眼睛,原來是司機大叔。
“同學你沒事吧?”說着司機大叔把手電筒對上了朱子墨的眼睛。
“大叔。你能不能打手電拿開。”朱子墨喘着粗氣,忍着脫力疲憊地說道。
“哦哦!好好!”司機大叔不好意思的迴應着,收回了手電,也收回了按在朱子墨心臟處的手,隨着他的回答,一股大大的口臭味傳來。
朱子墨還在爲自己逃脫恐懼而慶幸,心裡感謝司機大叔的救助,又暗暗懷疑這次夢境怎麼突然記得了,或者這麼真實,這麼的與現實契合。
【會是外力把我弄醒,不是自己被嚇醒麼?還是產生了抗性?但不管怎麼說終於知道讓我恐懼的是什麼了……不過這次的夢境真如幻境啊……】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司機大叔看着朱子墨又突然愣愣的,以爲朱子墨出現了什麼問題,再次疾呼。
“沒……沒事!不用擔心,我很好的。”朱子墨正想着,被司機大叔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回答。
“真的沒事?”司機大叔追問道。
“沒事。”
“不用去醫院?”
“不用。我很好。”
“那以後出了問題可不能怨我。”
司機大叔直到看着朱子墨點點頭,才鬆了一口氣。
【本以爲這次會破費不少了,這小子看起來身體還不錯……只是很累……不過小小的一次顛簸就讓他驚懼成這樣子……】
想着,司機大叔的眼神就有些鄙夷了,不過他卻忘了什麼樣的顛簸能將玻璃給弄破。
朱子墨沒有注意到司機的眼神變化。他環顧四周,車上開了燈,只有他和司機大叔兩個人。
之後朱子墨就和司機道別,一走下車朱子墨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暗,一看時間,已經快到十點了。
朱子墨接着向金香飯店走去。
城市繁華,燈紅酒綠,夜景婆娑。朱子墨從六個月之前總覺得這一切有些虛幻,只是覺得,說不出原因。
很快朱子墨走進了金香飯店,剛一進去,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寒戰。接着走了進去,詢問了下這裡一個面熟的服務員是否有XX大學的學生包間,結果被告知有八間被XX大學的學生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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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筆,我們要不要從中搞破壞?”在225包間的角落裡,有兩個人圍在一起,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其中高瘦個子說道,說着努力歪着頭示意那個人羣中的白衣女子,然後咬了一大口手上的雞腿。
矮胖努力地啃了啃右手上的雞翅,然後又喝了一大口左手拿着的飲料,之後說道:“局長我們再吃幾口,再去吧。”
高瘦點了點頭,用嘴扯下雞腿上的一大塊肉。
矮胖又含糊補充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吃飽了再去。”
高瘦嘴裡有東西說不話,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接着兩人努力的對付着食物,歡快地衝入人羣中……的食物。
高瘦的就是嚴居,矮胖的就是李生筆。他們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又總走在一起,並且同時鬧出不少笑話,被人戲稱爲“高低二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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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涕涕身着一身白裝,左手拿着一杯紅酒,不時輕抿,與人說笑聊天。
“嚴涕涕,你說他會不會來?”嚴涕涕的閨蜜端着酒走了過來,湊近小聲問道。
“不知道。”嚴涕涕聲音有些冷清,熱鬧喧囂的環境也不能掩蓋,隨即嫣然一笑,聲音熱切,“呵呵,我去和他們喝酒了,小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小妹妹”答應道,又馬上小聲嘀咕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而在嚴涕涕與小妹妹身後,五個鬼鬼祟祟的女生正不時用眼瞄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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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墨走了幾間包間都沒有找到嚴涕涕所在,反而因爲有關係好的請他吃酒,推辭麻煩瑣碎,時間又用了不少。
最後敲了敲225包間的門,門是輕掩着的。
朱子墨走進去,四周嘈雜,一襲白衣入目,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不少,連警惕的身軀都在舒緩放鬆。
嚴居急忙拉了拉李生筆的衣服。
李生筆正努力的對付一隻豬蹄,他滿嘴是油,感覺嚴居拉他側過頭、送去疑惑的眼神。
嚴居小聲說:“墨水來了!”
“墨水來了。”李生筆轉過身向門口一看,又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再破壞?”
“白癡,這種事當然看情況了。”
朱子墨只覺得全身的放鬆了不少,徑直走向嚴涕涕。隨着他走近聊天的人們,人們也停止了聊天,就此安靜了下來。
“請問你找誰嗎?”一個儒雅的青年說道。他是這次聚會的發起人。
朱子墨一愣,從那種癡迷的感覺中清醒了出來,說道,“我是來找嚴涕涕的。”
“哦!歡迎之至。”儒雅青年迴應。
朱子墨自然知道這個儒雅的青年是誰。這是好久之前的情敵了,他叫方落。
然而這讓朱子墨很受傷,他用很久的時間,打聽了無數渠道,纔在某個時間知道他的情敵叫方落,之後也曾無數次想過這樣的場景。他覺得對方應該惡狠狠地叫他滾出去,而他應該淡然處理,反客爲主……這樣不就好了麼?可事實卻與想象中完全相反,方落不僅不認識自己,而且落落灑脫,態度親和。朱子墨確定就算對方認識自己,也會是同樣結果,他從對方身上感覺出了一種自信,一種永遠不會出問題的自信。他突然有了一種矮胖挫面對高富帥的感覺,完全沒有可比性。誰他媽說的高富帥就一定是玩弄女孩的色鬼!!
朱子墨吶吶地說了聲“謝謝”。他走到嚴涕涕的身邊,不知道說什麼。
嚴居和李生筆悄悄的移了過來,準備預防突然情況,或者想突然發難。
朱子墨站在嚴涕涕的跟前,癡迷又矛盾地望着嚴涕涕,嚴涕涕在他眼中白衣傾城。
嚴涕涕皮膚光潔白皙,因爲喝了葡萄酒,她臉上出現了兩團淡淡的紅暈,她淡淡地看着朱子墨。
朱子墨依然沒有說話,因爲他真不知道說什麼,說“我愛你”麼?說“恭喜”麼?說“同學一場怎麼不請我”麼?還是說“跟我走吧”?不不不,朱子墨他找不到任何說的,如果方落態度不好,惡狠狠的相向,他可以有無數話說,說得理直氣壯,說得盛氣凌人,但是現實卻不是。
朱子墨吶吶張了張嘴,想說:【我喜歡你。】
沒等朱子墨說什麼,嚴涕涕面色終於不耐,聲音清冷,不耐煩地說道:“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
朱子墨呼吸一滯,吶吶張了張口,想說,【如果你再長醜點,家事背景不要那麼高……】
朱子墨正要無奈地笑笑,離開這裡,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大聲喊道,“哇!!!!流星耶!!!!!”
矮胖的李生筆手拿豬蹄,誇張望着窗子。衆人也朝窗子望了過去,然後衆人滿腦子黑線,什麼流星啊?!窗子全都被窗簾遮住了的,一點縫隙也沒留下。他們惱怒地看向李生筆,惱怒被他打斷了好戲。
生筆不好意思一笑,剛要說點什麼,嚴居拿着最新一款iPhone手機,說道,“我們在說‘消滅星星’這個遊戲。”
“兩個二逼,以爲拿着個山寨iPhone手機就可以冒充高富帥啊,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一個男生走了出來,尖酸刻薄,盯着李生筆,“何況你這麼矮胖戳。”
在衆人的眼中李生筆和嚴居兩個人一生穿着不着調,並且亂搭配,看起來滿身都是地攤貨各種各樣的牌子貨。
嚴居和李生筆不知道是沒有聽懂來人所說的話,還是缺心眼,兩個人看着那人愣了幾秒鐘,然後湊在一起倒弄着手機,左看看右瞧瞧,最後一起大聲驚呼,“哇靠!這是iPhone啊!!”
李生筆一臉憨笑,“賺了賺了,哈哈。”
其中一部分人自然看得出,李生筆和嚴居兩人拿的是iPhone,穿得也是真的阿里達斯,甚至某個人看出了那條李生筆胡亂弄在脖子上的領帶,是出自意大利某位名家之手。否則怎麼會讓這兩人呆在這裡這麼久還不做反應。
因爲不知其深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