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落個‘好人’的名聲不容易,十分感謝。”許正揚端起盛滿咖啡的杯子。
“乾杯!”江海寧用她的杯子碰了許正揚的杯子一下。
“哎!我可提醒一下,這可是咖啡,是澀的,咖啡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沒有一口悶這一說的哈!”
“今天我們就以咖啡代酒,澀也得幹,否則就不實在。”江海寧又用她的杯子碰了許正揚的杯子一下。
“好!爲了進一步證明我是誠實的,我先乾爲敬。”許正揚一口喝下滿杯咖啡之後,舌頭有些發木,當然表情也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快!服務生,來杯涼白開!”江海寧急忙招呼咖啡廳的服務人員。
江海寧爲了表示感謝許正揚的真誠,也喝乾了她那杯咖啡。
“江海寧,可以喝一點略表誠意就可以了,不一定來真格的。”許正揚趕忙把涼白開的杯子遞給可江海寧。
江海寧喝了兩口。“你喝乾了我只喝一點兒,也顯得我太不夠意思了。許正揚,你也趕快漱一下口吧,讓別人看見了,會認爲咱倆發了什麼神經了。”
許正揚端起涼白開喝了個精光。“江海寧,你可真是一個敢說敢做的女生。”
“敢說敢做?許正揚,你不覺得我有些任性嗎?”
“任性,固執,偏執都是近義詞,但本意不同,我認爲是偏執。有時候,沒有一點偏執精神有些事是做不好的。但這裡面有一個“度”的問題,如果“度”把握得不好,便會成爲固執、任性、我行我素。”
“許正揚,我覺得你的確有些少年老成,以前是深藏不漏。”
許正揚搖着頭笑了笑。“江海寧,你太高看我許正揚了。只是自己平時愛琢磨一些事,思想這個東西就像一鍋雞湯,不停地思考就是在不斷地用溫火不停地燉,燉的時間越長越有味。但是鍋蓋不會輕易打開,只有爲意氣相投的人所開啓,因爲我們會向湯中加入好的佐料,使湯更加有營養,氣味更香。”
在許正揚即興發揮闡述自己的心得之後,江海寧大爲感嘆:“論斷精闢,觀點新穎。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江姑娘真是高擡,過獎過獎!”許正揚拱手答謝。
“許大哥何必過謙,佩服佩服!”江海寧抱拳還禮。
生日蠟燭點燃了。江海寧說要許個願,雙手合十,閉上雙目。沉默片刻之後,鼓足一口氣,吹滅了生日蠟燭。
“來,我爲十九歲的江大小姐切生日蛋糕。Happy birthday to you。”許正揚切了一大塊奶油蛋糕盛在盤中,放在江海寧面前。
“tank you wery much。我也爲你盛一塊,許正揚,你的生日是幾月幾號?”
“農曆五月十六,陽曆六月二十七,謝謝。”
“那我給你過生日的話得到了明年了。”江海寧很文雅地吃了一小口奶油。
“有時生日那天過了纔想起來,有時連想也不想,經常錯過,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許正揚將一勺奶油送入口中。“又甜又香,好吃!”許正揚讚道。
“嗯,我也覺得今天的生日蛋糕特別好吃。許正揚,你太拿自己不當會事兒了,其實我過生日也不在乎吃什麼好東西,只是想在生日這一天能讓自己有一個新的開端。”江海寧努着嘴若有所思。
“想法有深度,我贊成!”許正揚迎合道。
“許正揚,你在生日那天也應該有一個新的開端。”
“所以,在今年生日那天,我就打算着,如果考不上大學,我就去打工,拿自己的青春賭一下明天,無論明天晴與否,我的青春我做主。”
許正揚說這話時儼然是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表情。
“是不是有點太悲壯了。”許正揚啞然失笑。
“好一個‘無論明天晴與否,我的青春我做主!’服務員,來兩瓶青島啤酒!”江海寧豪氣沖天。
在那個生日的夜晚,許正揚和江海寧推心置腹。
“江海寧,如果你是個男生,我願與你義結金蘭。”
“可我是個女生。”
“結爲兄妹怎麼樣?”許正揚鄭重其事地說道。
“別來社會上那一套,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許正揚假裝不解。“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
“貌似忠誠,實則狡詐。”江海寧最後給許正揚下了這樣的評語。
讓許正揚陪自己過生日,是江海寧突然的想法,但她在不經意間有了個不小的收穫,比在高中時更加進一步瞭解了許正揚,那就是這個人值得信賴。通過那次生日的夜晚,江海寧與許正揚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知己知彼。
此後,只要是外出,江海寧總會藉故來光明街的瑞致飯莊打個逛,與許正揚說上一陣子的話,王貴和和於慶輝越來越覺得的這個紡院的女大學生對許正揚的確是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