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金寶沁與金政明這對已經有了名分的“夫妻”就跟在冷戰似的,一個呆在宮裡不出,一個繼續忙他的再也不曾出現過,這讓想天天看戲的某個叫李弘字宣慈身份是大唐天朝太子的觀衆每天都要爲此而失望滴嘆上一口氣。
當然,除了巴望着看戲,李弘再朝堂的表現也甚得高宗李治的讚賞,不止一次地對武后道:太子之位,朕無憂也。
半個月後,義陽公主與宣城公主先後嫁人,二位公主的復甦皆是禁宮侍衛,身份地位雖然有些“寒酸”,不過金寶沁知道後還是感到高興的,能離開皇宮,雖然是委屈了點,可是平平淡淡纔是真,這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金寶沁不知道,此時此刻,李弘已經被武后怨懟上了,先是在朝堂爲兩位公主出頭,無視武后,再來於政治上侃侃而談大展長才,雖然是親生兒子可也讓野心勃勃的武后大爲不滿。
她要的不是個聰明能幹的太子,而是個能被她控制的皇位繼承人。很顯然,李弘的表現不稱武后心意……
在義陽公主與宣城公主出嫁並隨夫去了外地任職之後,皇宮很快就恢復平靜,然而身處皇宮中的金寶沁卻敏銳地嗅聞出隱藏在平靜下的風暴。
坐在與李弘下棋喝酒的涼亭內,金寶沁遠遠地就看到李弘正緩步走上拱橋,屏退下人,一個人望着橋下流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身子都沒見動一動。
仙兒從涼亭另一邊
走進,見金寶沁望着遠處的太子殿下,滿臉疑惑,也是笑道:“太子殿下大概是在發癡吧。”
金寶沁聞言,轉回頭來笑睇着仙兒,道:“竟然敢說太子殿下發癡,好大的膽子,你小心惹禍上身。”
仙兒纔不怕呢,依舊笑嘻嘻的:“有姑娘在,仙兒纔不怕呢。”
金寶沁瞪眼,等到最後忍不住笑了起來,無奈地搖頭,繼續看向拱橋上的李弘,嘴裡無奈地道:“真不知道是不是太寵你了,越來越沒上沒下的啦。”
仙兒眉眼乖巧,很有點玲瓏心思的沒有接話,也順着金寶沁的目光望去,隨即,一些意外地咦了聲,小聲說道:“姑娘,太子殿下似乎心情不好呢,剛纔在嘆氣。”
仙兒有武功在身,金寶沁不意外,聽她如此說來,美目眨了眨,然後起身離開涼亭朝李弘所在的拱橋走去,邊走邊很是遺憾地道:“真糟糕,要是你不說我還能安心,你一揭破啊,你家姑娘我就沒法昧着良心裝睜眼瞎子了。”
仙兒表情不屑,小聲嘀咕:“姑娘就會裝。”
李弘站在拱橋上,望着橋下潺潺而過的碧水,眼裡滿滿的都是悲傷的愁緒以及那種似發自骨髓裡的痛苦更有一種大徹大悟的自憐。
這種複雜的就像靈魂在哭泣的絕望讓金寶沁很是不明白身爲一人之下大唐最高貴的男子會因何而起這樣的情緒,卻也難以自己的心疼。“從來沒有在太子殿下的面容上看過有種情緒是寶沁無法
用言語表達出來的,但是寶沁很清楚現在的心情,心疼。”說這段話的時候,金寶沁直勾勾地盯着李弘,接着又道,“爲什麼?”
李弘知道金寶沁的到來,只是她不想說話,也不想調開目光,但是他這麼想讓自己脫離這個塵世之外,金寶沁卻不允許,因爲她看不得朋友在心傷。
“爲什麼?”金寶沁鍥而不捨地追問。
終於,李弘掙扎失敗,將目光移到金寶沁認真執着的臉上,驀然片刻後悽然一笑,然後目光飄到金寶沁身後的天際,過了許久許久才淡聲道:“寶沁,如果可以就趕早離開皇宮吧,這裡終究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頓了頓,又笑道,“這輩子能認識寶沁與日照,引爲知己,向來上天待我李宣慈還是不薄的。”
金寶沁聽的眉頭直跳,目中疑竇頓生,想要追問,怎奈李弘不給金寶沁機會,說完轉身就走了。
金寶沁有些不高興,追着問:“不下棋了?大不了我讓你幾個子兒唄!”
李弘腳步頓了下,隨後繼續離開,頭也不回地笑罵:“真不知道日照兄怎麼受得了你這猴兒耍賴似的脾氣的。”
金寶沁目睹李弘的背影漸走漸遠,跺腳氣呼呼地道:“你才猴兒耍賴呢……”隨即臉色一沉,目光沉凝,轉身就走,與李弘離開的方向背道而馳。
仙兒緊隨其後,剛跟上兩步就發覺金寶沁的眼眶微紅,水光盈盈,被嚇了一跳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是好。
(本章完)